第十章 球隊的矛盾
第十章球隊的矛盾
施恩頓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但是你們讓他們失望。興沖沖的他們看到的是一支什么樣的球隊啊？我又錯了，你們還能被稱之為‘球隊’嗎？你們是一、二、三、四……十四坨狗屎！”施恩左手比一，右手比四。“我告訴你們，如果我不是這球隊的教練，現(xiàn)在我也很想對你做這個……”他收起左手，右手的四根指頭縮回去了三根，只剩下一根中指高高豎起。“外面看臺上這樣的中指還有兩萬七千根呢！”
球員們誰也沒想到施恩;施恩教練張嘴就是一頓痛罵，言辭惡毒、吐字清晰、情緒激動，完全顛覆了這個人在他們心中的印象。他們被施恩罵傻了，一個個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知道該表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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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更衣室的路上，艾倫·多尼迪還是在努力勸說自己的父親放棄帶他去和球隊見面的想法。“中場休息這種寶貴的時候，施恩經(jīng)理一定很忙碌，球隊和他大概都沒有時間和我們見面的。我看還是算了吧。”
“只是見個面，打聲招呼。完了我們就走，不會超過半分鐘的。”泰戈爾繼續(xù)堅持己見。艾倫聳聳肩，在父親后面輕搖著頭。
就在兩人走到通往更衣室的岔路口的時候，從拐角突然沖出來一群人，將他們嚇了一跳。艾倫急忙伸手拉住了自己的父親，他怕和這群人撞上。自己的老父親可經(jīng)不起什么折騰了。
“這是怎么回事？”泰戈爾發(fā)現(xiàn)這群從自己身邊匆匆而過的人是從更衣室方向來的，他奇怪的看了看那邊，自言自語道。
讓過這群人，兩人來到了更衣室門口。泰戈爾回頭看看自己的兒子，發(fā)現(xiàn)他的領(lǐng)帶松了，于是讓他動手系好：“艾倫，記住。更衣室是很神圣的地方，我們必須保持自己的形象。”
看到自己的兒子還算聽話，他滿意的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準(zhǔn)備敲門。手剛放到門上，就聽到從里面?zhèn)鱽砹耸┒?施恩的咆哮。
“兩萬七千根中指！就像舍伍德森林那樣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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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休息了一下，借機觀察了番球員們的表情。施恩繼續(xù)說：“我知道這球隊里面有人想走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對于有些人來說，靈魂隊不過是大號取款機，不管表現(xiàn)怎么樣，每月的薪水照發(fā)。但是我要提醒你們這些傻瓜，沒有哪個俱樂部會掏錢買來一堆狗屎，如果你們繼續(xù)在場上表現(xiàn)的像狗屎一樣，你們不要指望會有人為這種表現(xiàn)買單！我不會阻止你們離開，我也不會挽留那些心不在這里的人。但你們必須明白，你們未來什么樣，不在我這兒，在于你們自己的表現(xiàn)！你們以為你們在為誰踢球？球迷？俱樂部主席？還是我這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下課的代理主教練？白癡，你們在為自己踢球！！”
不少人看著施恩的眼神都變了，詫異、激動、思索什么情緒都有。施恩知道這番攻心術(shù)成功了，這種時候你和那些鐵定了心要走的人說什么球隊榮譽，屁用都沒。就說他們最關(guān)心的——各人前途。保證直指人心，讓那些原本還有心不在焉的人都必須集中注意力聽他要說什么。
至于另外一部分人嘛……
施恩從沃克蘭手中抽了一條疊好的圍巾出來，抖開，舉在所有人眼前。
“一條印有自己喜愛球隊的徽章和名字的圍巾，對于球迷來說意味著什么？有人不明白的話，我可以再把剛才的那群人叫回來給你們解釋解釋。你們以為他們是因為天冷才圍在脖子上的嗎？德文。”
沃克蘭聽到施恩在叫他，連忙站了出來。
“看看你手上的圍巾，覺得眼熟不？”
被施恩這么一提醒，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的那些圍巾款式、大小、圖案、顏色上都有區(qū)分，并不是同一條。
“德文，我手上的是那一年款的？”施恩頭也不回的問道。
沃克蘭仔細看了一會兒，隨后很肯定地回答道：“91-92賽季。”
“很好。”隨后施恩一條一條從沃克蘭手中抽出來問，沃克蘭也一條條回答，完全正確。這讓旁邊的喬安·波耶也暗暗吃驚，就算他這樣的球隊老球員兼老教練，都沒辦法準(zhǔn)確的報出這一條條圍巾款式推出的年代。
“最后這條。”施恩拿起最后一條窄窄的圍巾，和其他幾條比起來，這條圍巾格外老舊，顏色暗淡脫色，邊緣還有被磨破的痕跡。這一次半天他都沒聽到聲音，奇怪的他回頭看沃克蘭，這才發(fā)現(xiàn)沃克蘭盯著那條圍巾的眼神有些奇怪。
“德文？”
“對不起……這、這是79-80賽季款，是靈魂隊衛(wèi)冕歐洲冠軍杯時候出現(xiàn)在伯納烏的那款！”德文·沃克蘭情緒激動地說。這條圍巾讓他回想起了靈魂隊曾經(jīng)的輝煌。雖然他是一個倫敦人，雖然他是在靈魂隊最輝煌過了的1983年才加盟球隊，但是兩次效力靈魂隊總計長達十二年，為靈魂隊踢了三百二十一場比賽，他早就成了徹徹底底的森林球迷，諾丁漢人。
聽到沃克蘭報出這條破爛的圍巾來歷，更衣室里不少人都吸了一口氣。歐洲冠軍杯，這里在座不少人是想都不敢想的榮譽，但是他們胸前的球徽卻和大耳朵杯親密接觸過兩次，這支俱樂部雖然現(xiàn)在落魄，但是以前卻是連續(xù)兩次歐洲俱樂部最高榮譽的獲得者。
施恩也沒想到自己運氣這么好，在球迷們?nèi)酉聛淼膰碇羞�有這樣的老古董，真不知道是哪個過于激動的球迷扔的，當(dāng)他冷靜下來之后會不會感到很懊悔呢？這圍巾在普通人看來和破抹布沒什么兩樣，但在鐵桿森林球迷心中，價值連城啊！
他也禁不住認真端詳了手中的圍巾，仿佛能從這條破舊的圍巾上看到歷史一樣。伯納烏球場上空的歡呼聲聲不息，煙花照耀下是閃閃發(fā)光的銀色獎杯，那是多少人的夢想呵……
他穩(wěn)定了一下心神。然后重新看向球員，情況已經(jīng)和剛才有所區(qū)別了。
麥立克·道森是地道的諾丁漢靈魂人，對于靈魂隊過往的輝煌他如數(shù)家珍。當(dāng)看到這條圍巾的時候，早就激動地不能自已了。他猛地站了起來：“老板、老板……”
“干什么？”施恩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能、能讓我摸摸那條圍巾嗎？”道森伸出手指向施恩手中的圍巾道。
施恩將圍巾遞了過去，道森鄭重的雙手接過，然后拉開舉過頭頂，那樣子就好像舉著歐洲冠軍杯一樣。白色明亮的燈光透過圍巾射下來，照在他眼睛上，他卻沒有因此移開盯著圍巾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的自言自語道：“我四歲的時候就跟著爸爸一起來城市球場看球，就是這樣學(xué)著他們拉開圍巾，喊‘forest！’‘forest！’夢想著自己長大之后也能為靈魂隊踢球，為看臺上成千上萬個像爸爸那樣的人贏得比賽。”
更衣室內(nèi)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道森手上的圍巾，就連門外的兩個人也側(cè)在耳傾聽。
“小時候我如果讓爸爸給我講故事，他永遠都會講靈魂隊奪得兩個歐洲冠軍杯冠軍和四十二場連續(xù)不敗的故事，可我也永遠都聽不厭。每當(dāng)講到那兩場冠軍杯決賽，他就會模仿著收音機里的解說員那樣高喊：‘特雷沃;弗朗西斯！’‘約翰;羅伯特森！’‘靈魂隊是冠軍，歐洲冠軍！’”道森嘆口氣，“這條圍巾比我年齡還要大。但是當(dāng)我十歲那年終于如愿進入森林少年隊的時候，靈魂隊卻降級了……”
道森仿佛噫語的講述，讓德文·沃克蘭有些觸景生情了。他并沒有經(jīng)歷靈魂隊降級的悲痛時刻，但是他經(jīng)歷了靈魂隊最后的輝煌，他至今還記得自己在城市球場的一幕幕，他甚至還記得因為自己踢進一個烏龍球，導(dǎo)致克勞夫教練的足總杯冠軍夢想成了泡影，那時他面對教父式的布萊恩;克勞夫教練，哭成了淚人。
他和斯圖爾特·皮亞斯組成了英格蘭國家隊級別的后防，固若金湯。那個時候他們的球隊里面充滿了才華橫溢的球員，弗蘭茲;卡爾、尼爾;韋伯、喬安·波耶、泰戈爾;克勞夫、約翰;羅伯特森、斯蒂夫;斯通、特迪;謝林漢姆、羅伊;基恩……他們在一起無所畏懼，就算五奪歐洲冠軍杯的利物浦在他們面前都要感到戰(zhàn)栗。
同樣被觸動的還有一個躲在角落，滿頭白發(fā)的人。
“……我不知道靈魂隊在甲級聯(lián)賽里面呆了多久，我沒數(shù)過。每年新賽季開始之前他們都說我們不應(yīng)該呆在甲級，我們應(yīng)該去超級。但是賽季結(jié)束我們還在甲級。不少人失去了信心，他們走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我也知道大家在這個賽季結(jié)束之后一定會有人走，然后我們再等來一批新隊友，重新開始一個賽季。我們的隊友換了一批又一批，教練換了一個，唯一不變得就是我們還在甲級。我真的很想去踢超級聯(lián)賽，我覺得只要給我們一個機會，我們也能證明自己能夠踢超級聯(lián)賽！”說到這里，道森語氣加重，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現(xiàn)在等不及下個賽季或者下下個賽季這樣的事情了，我現(xiàn)在就想證明我們也能打超級聯(lián)賽！西漢姆球隊不是超級球隊嗎？和他們比賽也可以算作踢超級聯(lián)賽了吧？我們就這樣以為吧！戰(zhàn)勝他們，證明我們的實力確實勝任超級聯(lián)賽！我懇請大家，幫我一次，讓我踢一場超級聯(lián)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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