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新的參數后，習芷楓和蘇雨便重新開始了新一輪實驗。
  為了有更多的樣本，兩人分開各自做了整個實驗全過程。他們速度差不多，一起把混好的試劑放進搖床振蕩器內。設置好參數后，兩人都沒有離開，就靜靜地看著設備。
  關上門后，看不到設備里面的情形，兩人就這樣無言望著面前的鐵箱子。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大概會以為他們在做什么奇怪的行為藝術。
  就在這時，秦習燁來了，拎著晚飯，這場面像極了上次做實驗時，他叫人送外賣過來，三人一起吃飯的場景。
  人生或許本來就是一個圈，你我都在圈里無限循環。
  不過今天的蘇雨不像那天那么激動，他今天話很少，也不敢談論實驗相關的話題。明明那天的實驗一直都在“失敗”，而今天成功的希望很大。
  大概是期望越大，越害怕失望吧。
  晚上九點多，實驗結果出來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習芷楓做的那部分確實得到了她第一次實驗成功的結果。而蘇雨做的，得到的卻依舊是他們后來做的那些失敗的結果。
  蘇雨有些懷疑人生：“難道是我做實驗的姿勢不對？我們的步驟和材料明明都是一樣的。”
  習芷楓也皺眉，不過她向來講求證據。
  他們復盤了一遍實驗過程，很快發現了兩人實驗中的不同之處。其中一個主要原料他們用的是不同廠家的。
  之前因為懷疑實驗結果不同，可能和原料有關，他們采購了好幾份不同廠家生產的同一種原料，不過后來得出的結果都一樣。這項原因就被排除了。
  所以今天做實驗的時候，為了方便，他們一人拿了一罐原料，兩罐原料是不同廠家的。
  習芷楓找到兩個原料的生產廠家聯系電話，直接就撥了過去，不過可能因為現在太晚了，兩個廠家的電話都無人接聽。
  蘇雨見她有些失望，說道：“習老師，很晚了，要不先回去吧，明天白天再聯系，反正廠子在那里不會跑的。”
  習芷楓：“嗯，你先回去吧，抱歉今天本來就是周末還讓你加班到這么晚，辛苦你了。”
  “老師別這么說，我喜歡做實驗，并不覺得辛苦。老師不回去嗎？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今天開車來的。”蘇雨說的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向小伙伴炫耀分享自己的糖果。
  習芷楓輕笑道：“不用，我還有點事，一會兒再走，你路上注意安全。”
  見她坐下開始寫寫畫畫，蘇雨還想說什么，不過抬頭瞥見對面主樓頂層的燈還亮著，他抿了抿唇，沒再說話，先走了。
  習芷楓想起那兩份原料，都是從“遠恒醫藥”拿的貨，點開劉子陽的微信，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他知不知道那種原料，兩個廠家分別用的是什么合成路徑？
  兩個廠家的原料標簽上寫的都是成分純度99.9%，實驗出來兩種結果，或許就是因為那0.1%的雜質，而且兩個廠家的雜質大概率是不一樣的。那么知道他們的合成提純路徑，才能知道里面究竟還有什么成分。
  或者，可能廠家直接就能給出雜質的成分和含量？
  沒想到過了十幾分鐘，劉子陽真回復她了。
  劉子陽：我剛才查了一下，其中一家在給我們公司的資料中有簡單提及路勁，不過沒有寫雜質的具體成分，另外一家沒有這方面的資料，具體的要問廠家技術人員。
  劉子陽：你那邊著急嗎，明天給你可以嗎？
  習芷楓：可以的，麻煩你了。我這邊有個實驗比較著急，明天問到了希望你可以第一時間告訴我。
  劉子陽：明白，放心吧。話說習老師這么晚了還在加班嗎？“醫心”也太沒人性了吧。
  知道劉子陽在開玩笑，習芷楓也調侃道：對啊，要不怎么叫實驗狗呢，村口的驢還有夜間休息時間呢。
  “在看什么呢，這么高興？”秦習燁的聲音冷不丁在背后響起。
  習芷楓：“呀嘿，你走路怎么沒聲兒。”
  剛在說公司壞話，你大總裁就突然出現，要嚇死誰，她趕緊把電腦啪嗒蓋上。
  “是你看的太專注了。”
  “哦哦，沒什么，是不是要走了，趕緊回家，困死了。”說完，她還配合得打了個哈欠，確實困了。
  “走吧。”
  秦習燁雖然看到了她和劉子陽的聊天對話框，心里有那么一些些的吃味兒，不過他并沒有把這種情緒表露出來。他很清楚，如果他在這種在習芷楓看來只是小事的事上過多計較，她不會覺得他深情在乎她，只會覺得他這個人龜毛氣量小。
  他努力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然后想起下午在沒有問過她意見的提前下，自己私自打開了她的微信消息。于是，他單方面和習芷楓達成和解了，不再為她和人“愉快聊天”這種小事計較。
  第二天。
  盡管著急知道原料里的雜質是什么成分，習芷楓還是耐著性子沒有催促劉子陽去向廠家打聽。雖然她自己也可以繼續給廠家打電話，但“遠恒醫藥”作為他們的客戶，劉子陽出面的話，能拿到詳細信息的概率更高。

  吃完午飯后，她終于等來了劉子陽的消息，他給她發了兩個文檔，分別是兩個廠家同個原料的不同合成工藝，而且內容很詳細。
  這倒是超過了她的預期，她以為最多是給個大概的路徑，畢竟人家廠家是靠著這個吃飯的，也算是商業機密。
  劉子陽：廠家技術員說這也不算是秘密，相關的論文想搜的話不用錢都能找到，所以直接發給我了。
  劉子陽：而且，你又不是他們的競爭對手，作為老同學，習老師的人品我還是非常相信的，哈哈。
  習芷楓：那就要多謝班長的信任了。放心，資料我不會對外傳播的，有機會再好好謝謝你。
  劉子陽：客氣。
  ……
  習芷楓重點研究了昨天她做出結果那份原料的合成工藝，沒發現特別的地方，她又對比了兩種路徑工藝的區別，發現了不同的地方。
  兩種工藝所用的步驟其實大體是相同的，因為他們得出的主產物是一樣的，只是相同的步驟發生的順序會有差別，比如其中溴化的過程，一個廠家是放在第二步，而另一個廠家是放在第三步操作。
  而這個過程中，需要使用到催化劑，兩個廠家使用的催化劑也是不同的。
  “催化劑”習芷楓看著兩個催化劑陷入沉思，想到搖床改變的參數里最重要的是溫度，她打開文獻網站，搜索其中一個催化劑的相關文章。
  她兩次實驗成功使用的原料，廠家使用的合成工藝用的就是這個催化劑。
  ……
  【小劇場】
  燁燁：我發現我在這個文里，純純就是個工具人？
  楓楓：你才發現嗎？
  燁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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