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不明白蕭程為什么允許她一個外人甚至可能是對手的人進來旁聽他和其他人的合作交流。
  好在蕭程對她也沒有關注，林楚楚除了開開心心地吃飯也樂得自在。
  反觀被她打擾到的人對她這個不速之客格外排斥，明里暗里擠兌和陰陽她好幾次，好像她耽誤了他多大的事一樣。
  如果不是蕭程讓她進來，她安裝好竊聽器就會離開的。
  所以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敵意的確是放錯了地方。
  “怎么了？江夫人也對商業感興趣？”
  林楚楚飛快地瞥了一眼蕭程，根本不敢同他那雙看透一切般的通透眸子對上，頭都快埋進盤子里了。
  “不感興趣。”
  “江夫人？”對面的肥胖男子皺著眉沉思，“該不會是江家江總剛娶進門不久的林家女兒吧？”
  蕭程勾著唇角，心里明鏡一般，但卻裝得十分懵懂，“哦？董先生也知道？”
  “怪不得，我還想是誰家的哪號人物能讓蕭老板您放低姿態以禮相待，原來是江家的人。剛才我多有得罪，實在是有情可原，江夫人不要介意，我們也可以交個朋友，說不定今后還有我能幫得上的地方。”
  “是嗎？”林楚楚頭都不抬，“一會兒江厲堯就過來了，你可以直接和他講，跟我說沒用。”
  董老板面色一僵，太陽穴處的青筋隱隱暴起，不過這不能怪林楚楚嘴上說得難聽，她現在和江厲堯水火不容，跟江厲堯沾邊的事她是一點都不想參與。
  “哎，董老板，人家江夫人本來就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每天在家喝喝茶，出去參加聚會也都是江總全程陪同的。對咱們這些事都不感興趣，沒看咱們在這兒聊了這么久，她一句話都不說，你要是真有打算，江總不到半個小時后就過來了，你可以等在這兒。”
  “唉，算了吧，江夫人都瞧不上我，更別提眼高于頂的江厲堯了。”
  董老板本以為說出這話會引得林楚楚發火，但是林楚楚除了吃菜什么都沒做，不禁讓他生出幾分疑心。
  蕭程打圓場，“江總是貴人，可不是你我這些平庸之輩想約就能約到的。”
  “要論家底和版圖，那江厲堯可不是蕭董您的對手，就算加上三個林家說不定也只能勉強和你持平，您何必這么謙虛？”
  林楚楚盯著墻上一刻不停運轉的鐘表，心急如焚。
  “話說，你們要談的事情談完了嗎？”
  董老板面色一驚，沒想到林楚楚竟然這么沒有禮貌和教養直接趕他走，一摔筷子，雙眼里的火快要噴出來。
  “江夫人，我看在江厲堯的面子上給你幾分薄面，你沒眼力見地打擾我和蕭董的會面就算了，現在還急著趕我走，這頓飯我費了多少心思，要走也是你走！”
  “好啦！董老板你別生氣，江夫人也是有事找我才出此下策，這樣怎么樣？今天這頓飯我請客，反正我會在江城再呆幾天，我們有空再約。”
  “真的能和我另約時間？”
  “當然。”
  送走董老板，蕭程關上藍色妖姬的包廂門，原本和顏悅色的神情猶如烏云遮日般一瞬陰沉。
  “林小姐，您這次來恐怕有很多話想和我說？”
  “是的，”林楚楚直白地承認，“我知道你認為林安安是你的親妹妹，不過這件事不會有這么簡單，我認為你還需要深入調查才……”
  “誰說她是我妹妹？”蕭程轉過身來直面一臉怔愣的林楚楚，嘴角的笑意令人不寒而栗，“我們蕭家的血脈可沒有那么好認領。”
  “你在開玩笑嗎？”
  “你覺得呢？”
  林楚楚大腦仿佛被炮火轟炸后的廢墟，零零碎碎的瓦礫磚塊拼湊不出一整面完整的墻。
  “她不是你妹妹，那你那些說辭是說給誰聽？”
  “什么說辭？你是說我家里人病重的消息？”
  “不然呢？”
  “怎么說呢？這是我的秘密，我沒理由也沒必要告訴你，你只要知道我會幫助林家脫離危機，而林安安這個人我會帶走就夠了。”
  “我不能接受。”
  “你？你有什么資格？”
  “我是林安安的姐姐，我不能讓她陷入未知的危險中。”
  “呵！哈哈哈哈！”蕭程猝不及防地開始大笑，彎著身子，半天都直不起腰，“你認真的？你真覺得我是不會調查，就憑著一腔熱血過來找人？”
  林楚楚臉色也有些難看，蕭程太過坦蕩，沒人知道他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了解到的隱情絕對比林楚楚要多得多。
  “你可以不說，但是我想要知道，你開條件吧！”
  “條件？不不不，就算賠上整個江氏我也不會透露給你們，所以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一會兒江厲堯來了你也很尷尬，不是嗎？”
  “我為什么會尷尬？反倒是你，如果你把你剛才的話原封不動地和江厲堯重復一遍，你覺得他還會像我一樣和你心平氣和地談嗎？”
  “我為什么要原封不動地和他重復？”蕭程不解地歪頭看著故作鎮定的林楚楚，眼中笑意越深，“你知道就行了。”
  “為什么？”
  蕭程整個人給林楚楚的感覺是說不上來的古怪，他適時地透露了些別人都不知情的真相給她，但是又僅此而已。
  “因為就算你知道了，你也做不了什么，林家沒人相信你，而江厲堯就算她相信你，以你和他的關系也不可能真誠合作，所以被你知道也只會讓你白白地心急如焚，束手無措地干著急。”
  林楚楚冷笑一聲，“原來我在你眼中真的是個廢物。”
  “不，你很厲害，起碼江厲堯是不會喜歡一個草包的，不相信你的水平，我也得相信江厲堯的眼光，不是嗎？”
  “為什么非要是林安安？換作別人不行嗎？”
  蕭程斬釘截鐵，“不行，必須是她！”
  事情突然變得更為棘手。
  如果和真正親情無關，他的態度都這么強硬固執，真相可能會是更加殘酷無情的。
  但是就這么放棄，她就白來這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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