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程最后還是動手了，不過時間要比林楚楚想的快了許多。
  林楚楚不知道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走回臥室。
  而溫禮年始終站在林楚楚身邊，那紅色的熱搜詞條自然也落進了他眼里。
  目光抓著林楚楚出神的背影，溫禮年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出來。
  翻開相冊，林楚楚和詩晏的合照一股腦兒涌出來，兩個人沒有一張照片是不掛著笑臉的。
  可她在林家呆了這么久，卻連一張全家福都找不出來。
  如今連這所謂的全家福都再也拍不成了。
  不等她翻到最后，林湛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林楚楚！”
  林湛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在咆哮，一字一句像是重鼓敲在林楚楚耳膜。
  “你還算是個人嗎？這世界上怎么有你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安安才多大，你怎么狠得下心？你這個殺人犯！要是知道會有今天，當初我就不該去接你回來，林家有我和安安就夠了，本來我們可以很幸福的，你毀了我們所有的一切！林家完了！安安也死了！你毀了我的人生！”
  “你很愛她，不是哥哥對妹妹的愛，是男人對女人的愛。”
  林楚楚一字一句無比肯定。
  林湛沉默了。
  林楚楚靜靜聽著聽筒傳來的越發粗重的呼吸聲，也默契地不發一言。
  早在剛回林家的時候，林楚楚就在懷疑，等到后面就完全確定了。
  尤其在機場那個遠遠看著卻不敢靠近的身影算作林湛對這個養女妹妹難以宣之于口的感情的實錘。
  可是那又如何？
  直到她死，林湛都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
  一開始是因為顧慮兄妹的身份，后來是不想耽誤林安安的人生。
  林家和威爾遜集團比起來就像螞蟻和大象，林安安由千金一躍變成公主，林湛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大，就算林安安知道林湛對她的心思，以她的性格也只會遠離林湛。
  她是個有野心又狠心的女人，從來不會為前進路邊朝她張開花瓣的花朵駐足。
  而顯然，林湛也知道這一點，清醒地選擇默默祝福。
  林湛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聲音啞得像嗓子里含著石頭。
  “你……你看得出來？為什么？那為什么……”
  “她不會不知道，不過知道又能怎么樣，她對你的感情不曾改變，只是兄妹之間的情分而已。”
  “那又怎樣？”
  不知道林湛突然想通了什么，情緒瞬間穩定下來。
  “我愛她就夠了，是我沒有能力才會讓她失望，如果林家沒有出事，她也不會跟著蕭程出國，也不會……”
  林湛再也說不下去了。
  壓抑不住的哭聲刺得林楚楚頭痛，詩晏死的時候，她的痛苦比林湛要多千倍萬倍，林湛還有精力怨天怨地，看到熱搜就立馬打電話給她質問詛咒。
  “要是真愛她，就應該去找她，而不是打電話罵我，林湛，承認吧，你不僅是個膽小鬼、懦夫，還是個偽君子。”
  林湛慌亂中惱羞成怒。
  “你閉嘴！你都做了什么難道你不清楚？”
  林楚楚冷笑出聲，可不等她反擊，手上突然一空。
  驚慌中抬頭看去，溫禮年神色冷得像冰。
  “阿湛。”
  “禮……禮年？你……你怎么……”
  “比起質問莫須有的責任，你更應該去看看安安，她的親人就只有你了。”
  林湛快要崩潰，“安安那么愛你，她甚至為了你的幸福寧愿放手，你怎么能對她的死這么冷漠？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啊！難道你也被林楚楚那個冷血無情的殺人兇手影響了？”
  “你誤會了，楚楚不是兇手，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難道安安的死和她無關？這種話你都信？”
  “你就算知道安安過去的所作所為，在你心里，安安始終是小時候那個單純善良的像天使一樣的女孩。”
  “安安就是那樣的。”
  溫禮年抿了抿唇，雖然無奈但留意到一旁的關切眼神，還是狠下心開口。
  “你了解的只是她的其中一面，還是你愿意相信的那面，你從來都沒有好好認識安安這個人。如果你對她有額外的心思，就不應該仍舊用哥哥看妹妹的眼神，反倒應該……”
  “不用你教我！”
  “嘩啦”一聲響，不知道林湛打碎了什么東西，他的怒吼聲倒是格外瘋狂。
  “你和林楚楚站在一起，那你就是殺人兇手的幫兇！安安的死也有你的一份！”
  “你還是不明白。”
  “我要明白什么？你自己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你也知道心虛！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安安不能一個人孤零零的在下面，罪魁禍首憑什么能好好活著？”
  林楚楚暗下眼眸，起身從溫禮年手里奪過手機。
  “這么不甘心啊！既然你這么心疼她，那還廢什么話，你下去陪她好了！難不成全世界都欠她林安安的，她自己做的那些壞事難不成還讓別人幫她背？林湛你可別太荒謬了！”
  “林楚楚！”
  林湛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該死的是你，是你搶了安安的東西，如果沒有你，她這輩子都會順風順水！”
  林楚楚冷笑一聲，手指一點，林湛的辱罵聲戛然而止。
  “拉黑他吧。”
  林楚楚安撫地拍了拍溫禮年顫抖不已的肩膀。
  “放心，我不會再給他機會胡攪蠻纏。”
  溫禮年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在發火的邊緣，膝蓋上的手掌握了又握，最后在林楚楚的掌心中無力地放松。
  “他也變了。”
  “應該是安安的死刺激到了他，他那么在意安安，肯定接受不了。”
  “那你呢？”
  溫禮年似是聽不得林楚楚為林湛的激烈咒罵找借口的說辭，反握住林楚楚的手，掌心中的炙熱燙的林楚楚忍不住一抖。
  “我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他沒資格罵你。”
  腰上多出一道霸道的力氣，林楚楚被溫禮年一把攬進懷里，溫柔又不甘的磁性聲音從頭頂傳來。
  “他根本不知道你都經歷過什么，他也不知道林安安對你做過什么，他只知道把所有的事都怪在你身上，那你該去怨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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