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我和你的關(guān)系是什么呢
隔天的拍攝戲份不算多,拍完那會差不多下午五點多,天氣倒是晴朗,但風(fēng)里還是干燥中帶著蕭瑟。
工作人員搬了設(shè)備到室內(nèi),打算先拍幾天室內(nèi)的戲,地板上扔了幾本雜書和一些小手工品。副導(dǎo)演電話叫了外賣請大家,幾個演員也招呼工作人員一起。導(dǎo)演趙冉軻喝了口水,看了看美術(shù)師遞過來的場景圖。
“導(dǎo)演,不用這么認真吧,圖紙都掉菜里了,大家吃紅燒設(shè)計圖啊。”一旁的姜音羽笑著打趣著定稿吃飯同時進行的忙碌導(dǎo)演,兩個副導(dǎo)埋著頭悶笑。
施梓禾進劇組那天,姜音羽沒在,第二天才過來。牧然當(dāng)時正偷著空在和施梓禾說話,姜音羽找牧然對戲,然后就和施梓禾打了招呼。
“很早就聽說過施小姐,今天有緣在這里見到了。”
施梓禾不好意思的伸手握過去,一邊說道:“能為影帝影后還有名導(dǎo)演的電影作配樂,是我的榮幸。”
又簡單聊了幾句,姜音羽就和牧然在那邊對臺詞了。這幾天牧然和姜音羽的動作戲比較多,牧然還可以,姜音羽就有些吃不消,言語間就向趙冉軻抱怨過這戲安排的有些重了。
趙導(dǎo)放下手中的圖紙,開玩笑的說道:“音羽又想加動作戲了?”
說完牧然直接擋著臉笑了,施梓禾在一邊也抿著嘴笑。
“一起笑我,你們夠厲害。”姜音羽笑著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倒?jié)M對著趙冉軻。
“趙導(dǎo),來來來。”說著一杯灌下。
趙冉軻看她興致高,也倒了一杯喝下,幾杯下去,臉上都有些泛紅。副導(dǎo)想著晚上還要拍夜戲,就笑著招呼大家回酒店趕緊休息。
施梓禾看牧然喝的暈暈樣子,問助理用不用幫忙送回去。牧然的助理說了謝謝不用了就扶他上了車。
施梓禾到酒店沖了個澡,敷著面膜一邊拿著劇本翻看著。
有一段準(zhǔn)備放在回憶場景里的插曲,趙冉軻一直不太滿意,施梓禾這幾天重新修改之后又給趙冉軻聽了一遍,然后趙冉軻就說曲子不錯,是有感覺了但還是沒達到他想要的意境。
碰到這樣精益求精的導(dǎo)演施梓禾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把曲子拿回去接著修改,同時還要繼續(xù)跟著劇組“體驗意境”。
【……車子一路飛馳上淮新路,撞飛涌上來的喪尸,前窗被膿血和腦漿漸滿。安森公園在后視鏡內(nèi)逐漸遠去,包括據(jù)說寧思槐和自己曾經(jīng)打籃球的球場——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被零散的行尸占領(lǐng)。
蘇子君不知道汽車疾馳了多久。
最終寧思槐在公路邊把車停下,追車的喪尸已經(jīng)全部被甩掉,夜晚的公路比白天更為寂靜,繼續(xù)移動和制造聲音,只能增加危險。寧思槐搖上車窗,關(guān)掉了探照燈——現(xiàn)在,郵政車就好像任何一輛拋錨在路邊,車主已經(jīng)逃離或者死去的車子。
看來,他們今晚要在公路邊的汽車里過夜了。
現(xiàn)在蘇子君才有機會靜靜地打量寧思槐。他的臉色,已經(jīng)由平時的蒼白轉(zhuǎn)成幾乎透明,冷汗使他無人修理的長長的劉海粘在臉頰上。額角的傷口血液已經(jīng)凝固,一條細細的血線,從他的眉毛順著深陷的眼窩,消瘦的臉頰一直流過嘴角、下頜,伸入黑風(fēng)衣下骨骼凸顯的脖子。
到最后,我們?nèi)缃竦膽?zhàn)利品只剩下了這套“情侶裝”。
--《黎明前的秘密》】
施梓禾揭下面膜,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睡覺,這時手機響了一下,是宋淇澤的短信,
【路過你愛吃的那家甜品店,買了抹茶蛋糕,放冰箱里了。】
自從施梓禾進劇組之后,就跟著劇組到了拍攝電影的辰云市住在了酒店,不常回章州,宋淇澤偶爾會給她打電話問問近況。
估計今晚時間有點晚,宋淇澤想著施梓禾已經(jīng)睡下了,就發(fā)的短信。
施梓禾點了一下屏幕上短信發(fā)送人的號碼,撥了過去,嘟了一聲那邊就接通了電話。
“還沒睡?”
施梓禾不自覺的微微一笑:“沒有,就準(zhǔn)備睡。”
“現(xiàn)在在干嗎呢?”
她看著車窗外熱鬧的街景,遠處在放煙火,光打在車窗玻璃上。“看放煙火。”
“哦?”宋淇澤驚嘆她這么閑暇,開玩笑說道:“和電影男主角一起看?”
她笑著撫了一下被風(fēng)吹起的頭發(fā):“沒有。”
宋淇澤也笑了笑,問道:“你那邊的煙火是什么樣子?”
施梓禾看著在天空中上升而炸開,最后片刻間消失的煙火,一時組織不出語言。
“恩,很漂亮,下次你來看就知道了。”
“下次?和你一起嗎?”
施梓禾頓了頓,隨即笑了笑說道:“好啊。”
兩人就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施梓禾坐在床邊看著窗外街道上人來人往一時有些出神,他們有朋友,親人,情侶。施梓禾有些困惑,這些走在路上的人們都會是什么關(guān)系呢,宋淇澤對她來說,又是什么呢。
有時候她會想,一個人對另一個人,不一定需要特定的關(guān)系才可以相處吧。
劇組是凌晨三點多開的工,施梓禾不算參演演員,也就沒有跟著過去,一覺睡到了八點多才起來。
施梓禾下樓到餐廳的時候,牧然正和趙冉軻在桌邊討論著電影的事情。她拉開椅子坐在牧然旁邊,對方回過頭笑了下算打招呼。看著他倆一旁放涼的早飯,施梓禾笑著搖搖頭埋頭吃飯。
“這種遠景可以嗎?”牧然把分鏡構(gòu)圖拿給趙冉軻,畫面上方大片天空,下方大片森林,人物角色在畫面中幾近看不見。
趙冉軻看了下面的幾張圖紙,都是遠景構(gòu)圖,用枯葉綠和淺天色鋪開畫面,沒有過多的斑點線條,以色彩的大面積運用表現(xiàn)人物內(nèi)心的焦灼。
趙冉軻用幾分鐘翻看了整個系列喝了口粥,“很有野心啊。”他笑著把東西遞給一旁的副導(dǎo),一邊說道:“看看牧然的作品。”
副導(dǎo)演喝了一口粥挑眉做了個wow的表情接過來,施梓禾也好奇的探頭過去,她看到畫面中那個幾近消失的人物在最后一張分鏡里徹底消失,而人物在上一張走在森林的邊緣。
施梓禾下意識說了一句:“人物埋葬在森林里?”
牧然扭頭看著她點了點頭,眼神里帶點意味不明的東西。趙冉軻笑著說:“看來年輕人懂年輕人。”拿著手機出去了。
宋牧然看施梓禾還挺有興趣的在看著圖紙,自己就低頭吃飯。
“這才是你想做的東西吧?”施梓禾轉(zhuǎn)過頭對他說。
她看著手里的圖紙,這不是兩三天能做出來的東西,自己有一位朋友就是關(guān)于這方面的工作,施梓禾從她那里了解過一些構(gòu)圖理論。遠景構(gòu)圖有很多講究,色彩方面規(guī)矩繁多,呈現(xiàn)在屏幕上的畫面與圖紙上也有出入。
埋頭吃飯的人沒說什么,還是他一貫玩世不恭的樣子。施梓禾看著眼前這個人,明明是大男孩的年紀,卻偽裝了許多,就像他現(xiàn)在的一言不發(fā),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他自己選擇了沉默。
“那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就給你說。”
施梓禾看著面前那張笑的像朵花的臉,果斷的低頭繼續(xù)吃著粥。
【從剛剛起,寧思槐就一直在單手駕車,這使蘇子君意識到他的左手已經(jīng)斷了——不知是脫臼還是骨折,后者比前者麻煩得多。蘇子君以為是疼痛使寧思槐的臉色白得那么異常,但她似乎錯了——寧思槐好像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斷了。
寧思槐呆呆地轉(zhuǎn)向蘇子君,剛剛穩(wěn)穩(wěn)駕駛汽車的手又像最初握著她的手逃跑時一樣顫抖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向蘇子君的后腦勺,骨感的手指穿過頭發(fā),反復(fù)的試探——他在確認,有沒有血跡,她的大腦有沒有受創(chuàng)。
蘇子君這才發(fā)現(xiàn)他異樣的表情,那樣害怕的表情……就在今早他被撲來的喪尸壓在身下,也沒有露出任何驚慌的表情。可是此刻,他嚇到恍惚,失神的眼睛腫連瞳孔都輕微放大了:
“子君……沒事……”他聲音顫抖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不要……我可以保護你……所以不要離開我身邊。”
雖然沒有眼淚,但他的表情明明就在哭泣。他把蘇子君的頭按進自己硌人的胸膛
——原來,他是在擔(dān)心自己。
是啊,已經(jīng)死掉過一次的自己,如果大腦被毀,就會徹底再次的“死掉”了吧。
蘇子君的頭就這么壓著,寧思槐以不自然的姿勢手心向上垂落的那只斷掉的手臂,一定很痛,但是他就像沒有感覺一般。
“不要……不要在我面前……”
“……不要讓我再失去你一次了。”
--《黎明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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