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無論什么身份,都希望你要幸福
“我沒有很刻意的去想你,只是在很多很多的小瞬間想起你,比如一部電影,一首歌,一句歌詞,一條馬路和無數個閉上眼睛的瞬間。”
坐在房間里反復讀著劇本,馮詩冉努力使自己看到這個故事時不再一瞬淚目,而是看似云淡風輕。
然而,她終究沒能做到。好比渴望去遺忘的故人與是非只是隨著流年積淀而愈加不舍。
有些煩悶,加之肚子抗議著,馮詩冉便從柔軟的沙發上彈起,拿起桌上的房卡,尋思著去外面走走。
都已走到電梯口,馮詩冉卻發覺自己沒有穿外套。
和顧易玨離婚后,馮詩冉似乎回到幾年前的性子,那樣真實的自我。很多時候會很迷糊,忘了穿外套,忘了帶午飯,忘了定鬧鐘……或許是那時總有一人寵縱,無論如何也絕不會苦了自己,于是就總不長記性。可是婚后的一切變得如履薄冰,如果沒帶鑰匙就直得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枯坐,等著顧易玨回來。他向來堅守自己的原則,絕不因為馮詩冉的差錯而變化行程。這是婚前的她欽佩他的一點,可婚后才發現這無疑是冰冷婚姻關系里的一劑有力的催化劑。
于是便想起那人來了。他告訴老袁,女人是用來寵的。馮詩冉便不知究竟該感謝還是埋怨他了,如果不曾遇見他,或許馮詩冉會覺得與顧先生過一生也算不上將就,也不會有更多的奢求。
可是他出現過。他曾那樣真切的占據自己生命的大半,陪自己走過年輕里最美好的流年。
甩甩頭,馮詩冉迫使自己不要再沉湎于回憶。穿好外套,再次猛力地帶上門,卻發現發出的聲響大于她的預計。
下意識地轉頭,馮詩冉正對上霍孝林的目光。
馮詩冉從沒想過,久別重逢的場景竟是如此。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相望足以,相愛卻太遠。一條無形的河流亙在他們之間,波濤滾滾里,是往昔的甜蜜與苦楚。
手中的房卡不知幾時滑落于地。馮詩冉匆忙地彎腰去撿,裝得從容不迫,生怕暴露內心的慌張。
馮詩冉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究竟希望他一言不發地離去還是與自己打招呼。
視線驀地被一雙皮鞋占滿,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甚至有些混濁。
“好久不見。”
馮詩冉猛的站起來,竟手足無措。那一刻她想過千萬種回答,可是霍孝林那疏離而陌生的語氣讓她無法開口。馮詩冉沉默著,霍孝林亦靜立在彼等著她。
“還好,幾個月前我們不是還在霍先生的婚禮上見過面么?”
將眼眶中的水澤逼回去,馮詩冉控制著聲音里的顫抖,迫使自己一面抬頭一面微笑著回答。
他的容顏幾乎未變,歲月大約只在他身上平添了滄桑成熟,卻織起更堅固的網,讓人沉淪而無處可逃。
印象里的霍孝林,并不怕冷。可是現在他卻將自己裹得如同一只粽子,臉色也不是很好。
反射弧長如她也覺出不對,可他看著馮詩冉臉色的變換,搶先一步開了口。
“走,去劇組吧。”
“投資人還要進劇組?”
走出兩步的霍孝林聞言有些詫異地轉身看馮詩冉說道:“你今日不是有戲份?”
馮詩冉一時失聲。
他的目光里,分明是曾經那個被他保護在身后的人。怕自己去見導演和其他演員,不會回答記者的逼問,他雖常常開玩笑,卻那樣認真地把自己變作最堅固的城墻,照顧著一點一滴。
可那畢竟已是曾經的馮詩冉。沒有他細致入微的陪伴,自己早已漸漸學會了早就該學會的一切。
“我去過劇組了。你有沒有吃過藥?”
對面那人臉上有一閃而過的苦澀。或許是因為發現了她已經不在需要他的保護。
大約是嗓子的疼痛使霍孝林終于放棄了用言語表達自己,他搖搖頭,然后轉回身去繼續向電梯的方向走。
“等一下。”
馮詩冉驚詫于自己的勇氣。
“別出去了,我帶著有感冒藥,我去拿給你。”
馮詩冉想,若是唐溪承知道自己的現狀,當真是要笑話她了。進劇組拍戲已有兩周,同霍孝林的對話,也不過寥寥。若除去與陌生人都可說上一句的客套話,馮詩冉與他最后一次對話,也就是兩周前自己將那幾包感冒藥遞予他。
導演為了效果,決定按照劇本順序拍攝。紙上的他與她,曾并肩走過祖國山河,深情浸入相處的一點一滴。
對戲的男主確實是一名非常優秀的演員,每每他望向馮詩冉時,眸底情深,常常使她生出錯覺,仿佛是她與他的曾經。只有導演一聲“咔”,才能使馮詩冉由夢轉醒。
霍孝林作為這部劇的投資人,有時會親自到劇組,在劇組里他也還是那樣活躍。風趣幽默,讓身邊的人都笑彎了腰。有時也會和女生開玩笑,可馮詩冉也看得出,再親密也只是玩笑而已。
因為很久很久以前,當他們能安好的坐在一起的時候,唐溪承曾經問過霍孝林: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會干什么?”
“逗她笑。”
“那愛的人呢?”
“會手足無措。”
或許是正和他聊天的那位女演員不經意提起了馮詩冉,霍孝林的目光飄向了馮詩冉穿過嘈雜與荒蕪。
那一刻,馮詩冉的胸口有雷霆萬鈞,唇齒間卻只是云淡風輕。
“怎么了?”
女生沖我靦腆笑笑,輕巧地躲開了。
后來聽到他們聊天的竊竊私語才知道,原來女生問了霍孝林的擇偶標準。
原以為不聞不問騙過所有人,可最后,還是騙不過自己的心。
馮詩冉是這樣,霍孝林亦然。
之后的日子在平淡中飛逝,馮詩冉與霍孝林慢慢的似乎回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里,會搭話,會開玩笑,偶爾會一起吃飯。
有時想著,就這樣每天看到他安好,縱使不復當初,于愿足矣。
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整天,帶著涼颼颼的微風,讓人不禁拉緊身上的衣服,封州今年冷的特別早,總是給人一個措手不及。
“柒期”對于霍孝林來說并不陌生,這里充滿藝術氣息,是他最喜歡的地方之一,只是今天卻沒有時間去逗留,很快來到了會場的后臺。
今天是《帝業圖》的開機發布會。
一進門,霍孝林便搓了搓手說道:“今天還挺冷的。”
“是啊。”化妝師點頭,“據說晚上還會下雪。”
霍孝林環顧一圈:“詩……馮詩冉還沒來嗎?”
化妝師攤手,表示無奈:“下雨,堵在路上了。”
“好吧,封州真是哪里都堵車,機場高速更是,我走十次,得有九次半都在堵車。”說完,霍孝林坐下,準備化妝。
這時,門突然開了,馮詩冉和助理走了進來,馮詩冉看到霍孝林笑了一下說道:“哎,霍先生你這么早?”
霍孝林挑眉說道:“沒有,我也剛剛才到,你們不是堵車,也不晚啊。”
“晚了怎么行?!”馮詩冉瞪他一眼,坐在他旁邊的位子上說道:“還好我有先見之明,知道今天會下雨,所以早早就出來了。”
助理整理好東西,走過來拍拍馮詩冉的肩膀說道:“今天你們兩個就一個化妝師,霍先生先化,詩冉姐你的衣服我放在更衣室了,記得先去換上,服裝師會幫你,我先去會場等你們,你們時間很充裕。”
“好。”馮詩冉點頭。
化妝師開始給霍孝林化妝,馮詩冉則坐在旁邊玩手機,沒一會兒,馮詩冉問道:“霍先生,你吃飯了嗎?”
霍孝林忍俊不禁:“這么長時間沒見,你這還是只想著吃的毛病還沒改啊。”
“不然怎么是吃貨?”馮詩冉扭頭看他,說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干什么?好久不見不認識我了?”
“你?哈哈你就是做了鬼也是吃貨。”由于化妝的原因,霍孝林只能從鏡子里看著她。
馮詩冉又瞪他說道::“我的霍大老板,有你這么說手下員工的嗎?罰你晚上請我吃飯!”
霍孝林頓時想笑,又不能大笑,憋的他實在別扭:“哎你除了請你吃飯能不能換個方式?”
“不能。”馮詩冉很堅決的否定。
“好吧。”霍孝林了解她,便答應下來:“那你吃飯了嗎?”
馮詩冉點點頭說道::“嗯,車上吃了點,不要餓就行,晚上等你請我吃大餐!”
“行。”
老胡霍孝林的妝不復雜,很快就化好了,便準備去換衣服,馮詩冉這時才想起來光顧著聊天了,自己的衣服還沒換,連忙跑進更衣室。
馮詩冉換完衣服便開始化妝,霍孝林向她擺擺手說道:“我先去會場,你一會兒過去。”
“沒問題。”馮詩冉打了OK的手勢。
馮詩冉化完妝就走進會場,還好Karen在門口等著她,帶她走到位子上對兩人說:“這個演講完了就是要上場了,先是詩冉姐。”
兩人點點頭:“知道了。”
落座后,兩個人邊聽邊聊天,馮詩冉聊著說:“老唐昨天來探我班了,非讓我請他吃飯。”
霍孝林笑笑說道:“之前拍戲的時候他就說,你現在是大忙人,見你太不容易,改天探班讓你請吃飯,沒想到真去了。”
聞言馮詩冉很是不滿,說到:“我哪有很忙,我已經很閑了。”
“是是是,你小點聲,大小姐。”霍孝林適時提醒她,沒有讓她的聲音擴大。
“哦。”馮詩冉不好意思吐吐舌頭。
霍孝林壓低聲音,問:“你什么時候回劇組?”
“明天早上。”詩詩反問道,“你呢?什么時候回臺州?”
“本來打算趕回去的,不過我看下雨,還不知道會不會延誤,又得請你吃飯,明天早上再說吧。”霍孝林聳聳肩說道。
“霍老板!你太不夠意思了吧,原來你打算結束就回去的啊。”馮詩冉對于他的話很是不滿。
霍孝林無辜地說道:“我以為你要回劇組,再說了,你不回劇組也要回家吧?”
霍孝林的話讓馮詩冉更加郁結:“你怎么回事?不管回劇組還是回家,都得吃飽了嘛,你總不能讓我餓著肚子走吧。”、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認錯行了吧?”霍孝林趕快認輸。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就這樣聊了半天,直到上臺演講,由于他們已經是快到最后的環節了,整場活動也很快就結束,兩個人又接受媒體采訪,又卸妝換衣服,折騰半天,一直到七點半才離開會場。
一行人出來,便感覺一陣涼意襲來,馮詩冉抱起手臂:“真的下雪了哎!”
“今年封州的雪就很早了,現在又下起來,你們說,今年冬天會不會很冷?”馮詩冉的助理在一旁問道。
霍孝林接話搖搖頭說道:“應該不會,雖然下雪早,但是溫度應該沒什么太大影響,我看到天氣預報好像這幾天封州都是雨夾雪。”
“嗯。”Karen點點頭說道:“詩冉姐,你最近拍戲記得一定多穿點。”
“放心吧。”然后馮詩冉看向霍孝林說道:“霍老板,你打算請我吃什么啊?”
霍孝林笑笑說道:“這么冷的天氣,吃火鍋吧。”
“同意!”
幾個人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家火鍋店,剛一落座,霍孝林和馮詩冉便繼續聊了起來,Karen和馮詩冉的小助理也很是無奈。
Karen擺擺手:“算了,讓他倆聊吧,咱們點菜。”
“聽說你上個星期左右接了一部電影,這部劇殺青就過去開拍,怎么都不透露點消息給我們啊?”霍孝林問。
馮詩冉笑笑說道:“還沒接,正在洽談。我自己也還不確定,你也知道,馬上年底了,通告會越來越多,春節家里還會有一大堆事,有沒有時間準備還不一定呢。”
“確定了一定告訴我啊。”霍孝林給兩人續上一杯熱水。
“怎么?你繼續當投資人啊。”馮詩冉一邊說,還一邊比劃著。
霍孝林一口答應下來:“對啊,不止當投資人,我還把fount的點心全部打包送給你,怎么樣?”
霍孝林是最近發現了馮詩冉在吃的方面的新愛好——fount的點心。
“說好了,不許反悔!”
“保證不反悔!”
旁邊的站住腳終于還是看不下去:“哎哎哎,我說你們位大佬,到底吃不吃啊?半天了就我們倆點菜,你們倆倒聊的熱火朝天的,聊夠了沒?點菜。”
馮詩冉抱住她的手臂說道:“好Miko,你們都挺了解我們的,知道我們愛吃什么,你們看著點嘛。”
一直不出聲的Karen說話了:“馬上年底了,詩冉姐你的通告很快會上來,怎么樣?累嗎?”
馮詩冉攤手:“每年都是這樣,無所謂了。”
“詩冉姐,雖然說每年都是這樣,但是今年不一樣,你之前拍的電影《玲瓏環》正好今年年初上映的,趕上了金紫荊獎評審,有沒有希望拿個影后回來啊?”小助理笑著問。
“能拿最好,不過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其實,馮詩冉很希望能夠實現這個目標,但沒有也不會怎樣,因為她覺得只要做好自己演員該做的就可以了。
霍孝林托腮靠近她說道::“希望你能拿到,因為我知道,這也是你的希望。”
馮詩冉望著他笑了,雖然他已經結婚,雖然他們有各自的工作,但是他們之間的關系,一如既往,即使許久不見,即使沒有過多的交流,他們也能了解彼此,那種了解,在這么多年的相處中,已經無法磨滅。
“如果我拿到了,請你吃一頓大餐怎么樣?”
霍孝林想了想說到:“不用大餐,fount就行,我忙的很久沒去了,也很久就想念fount的味道了。”
“早說啊,早說給你帶來點。”
“不要!我要現成的!”
“行,請你吃現成的。”
四個人吃完飯,霍孝林準備去酒店,馮詩冉、助理和Karen回家,從火鍋店出來,雨和雪更大了,Karen說道:“我們先坐一會兒,讓司機開車過來。”
等車的功夫,馮詩冉問霍孝林說道:“結婚之后,有什么變化嗎?”
霍孝林搖搖頭:“沒什么變化,你也知道,我們的工作,始終都是這樣的,忙忙碌碌。”
“打算什么時候要個孩子?我等著做干媽呢。”
“那你什么時候給我找個妹夫啊?”
“看緣份吧。”
“不知道你的緣份什么時候才能來,我可是等著參加你的婚禮呢。”
“哈哈哈,到時候紅包可不許小氣啊。”
這才是他們,無論外界的紛擾怎么樣,他們依舊如初,雖然他們不是能夠給對方幸福的那個人,但是卻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對方幸福,甚至是比自己幸福,他們是朋友,也是親人。
世界上的感情,即使身處寒冷的冬日,也能溫暖人心。
番外宋施夫婦小劇場
宋淇澤在他們交往到第八年的時候提的結婚。
那天臨近傍晚下了場暴雨,施梓禾被淋成落湯雞,好不容易一身狼狽地回到家里。宋淇澤正好炒完最后一盤菜,熄火,起鏟,裝盤,摁掉抽油煙機的開關,單手拿著餐盤出了廚房放上桌。
施梓禾把換下來的衣褲扔進洗衣機,進了淋浴間簡單洗了個澡。她濕著頭出來,想直接上桌吃飯,被宋淇澤用當媽的語氣嚴厲喝止,嘮嘮叨叨地非讓她立馬去把頭吹干凈了才能回來。施梓禾無奈,進屋開了電吹風把宋淇澤那些喋喋不休的話音蓋下去。
后來吃飯的時候宋淇澤沒解下圍裙,他經常這樣,各家掌勺的好像都有做完飯直接穿著圍裙就餐的習慣。電視機開著只為充當個背景音,宋淇澤這個月忙報告會忙得像個雙頭陀螺,雜事一大籮筐記在心里,臉色和心情都不好也屬正常。
但他堅持每天回家給施梓禾做飯。
洗完碗后施梓禾捧了個iPad到沙發上枕著宋淇澤大腿查收郵件,宋淇澤跟他數落會晤方有幾個家伙如何如何不專業如何如何自以為是,施梓禾留了一只耳朵的精力分神去聽,有時候接著宋淇澤的話跟著罵幾句臥槽傻逼吧,有的時候則反過來嗆他一句你活該啊誰讓你好為人師愛說教。
宋淇澤做事事認真嚴謹,向來自己能拿主意,施梓禾知道他這時候只是需要抒解壓力,便順其自然地做一個盡職盡責的聽眾。她回復完最后一封郵件把iPad從眼前挪開,宋淇澤話頭停了下來,把施梓禾的手抓過來摩挲她的手掌心:它們似乎變得更厚了一點,生計和夢想往往是隱形的詞匯,它們則是這些看不見的物質的代價與見證。宋淇澤的臉色暗了幾分,細微而不明顯,但是施梓禾能看出來:他大概是替自己心疼又夾雜著對碌碌生活的無奈。
施梓禾安撫他:“干嘛啊,讀書人。這有什么好看的,你自己沒有羨慕我啊。”
宋淇澤被施梓禾刻意破了氣氛,眼神由陰轉晴,笑著放開她的手去捏她漲起來的肚皮:“我得好好看看養的豬仔夠斤兩了沒有,夠了立馬燒熱水宰了下鍋。”
“滾蛋。”
施梓禾的性格足夠敏銳體貼,連帶著身子骨也軟。宋淇澤到了床上就開始想方設法地折磨他。宋淇澤覆下來就像巨大的天幕,施梓禾無處遁形,指尖連同腳尖都在顫抖。廝磨結束后施梓禾照舊呲牙咧嘴地罵宋淇澤是不知廉恥的狗,宋淇澤嘴角一勾沖她假笑:少啰嗦,老子剛才沒少伺候你。
宋淇澤刷完牙后走出浴室,施梓禾開了筆記本正趴在床上看電影。宋淇澤坐在她身邊垂下頭盯著施梓禾腦袋上的發旋:“有個事。”
“嗯?”施梓禾從鼻腔里哼出個音節。
“我想挺長時間了,挺重要的。”
“噢。”施梓禾按了暫停抬頭看向宋淇澤。
“我知道這只是形式……可我還是很想和你結婚。”
宋淇澤曾經想過要不要策劃個浪漫別致的求婚儀式,可他知道他的阿禾從來只喜歡樸素的真心。
宋淇澤邊說邊伸手去揉捏施梓禾的肩膀,說道:“可這事吧,光我想還不行,如果你不想,那就成不了。”
施梓禾一時半會呆掉,驚訝地半張著嘴不知該怎么搭腔。
倒不是不想的。
宋淇澤性子比她急,稀松日常里難免有磕絆,施梓禾也從來不是能被嚇退的人,接過來一句帶刀的話不痛不癢回過去一槍,爆仗一點就著,說出口了才知道傷人。所幸兩人都及時驚覺事態發展已經超線。
宋淇澤自知理虧,立馬誠懇道歉:“我錯了,我不該這么跟你說話,你罵我吧。”
施梓禾舒一口氣,上前拉他:“我沒生氣,我也有病。咱們有事說事,不搞人身攻擊。”說了又朝宋淇澤笑,說道:“認錯啊?講這么多,不如微信給我發紅包啊。”
“我他媽弄死你。”破壞哦six作勢去掐他。
第二天施梓禾趕早班機出公差,鬧鐘響了兩聲,她翻個身去按掉手機,往邊上一看,床上就剩她自己。施梓禾打著哈欠睡眼惺忪地出來,廚房燈開著,宋淇澤頭發亂得像草,頂著對熊貓眼在幫他煮面。
出差回來那天氣溫高得可以在馬路上煎蛋,施梓禾出了機場大廳一眼就能看見宋淇澤穿著雙拖鞋站著等她。宋淇澤不喜歡不修邊幅,他只是不介意自己在施梓禾面前破綻百出。
動輒數以千計的平常日就像珠串,叮叮當當地碰撞出生活的節奏和聲響,一不留神八年時光一晃而過,難道還要說你現在提結婚會不會太早?
就是他了。只有他,也只想要他。施梓禾早已心中有數。
施梓禾咧開嘴朝宋淇澤笑,說道:“怎么想起這事。”
宋淇澤半邊腦袋倚著床頭,看向他說道:“七年之癢都過去了,可我還是看不夠你。”宋淇澤的眉目里有秋天的麥香和春日的蒸煙。
他們像彼此的雕刻師,個性磨掉一半,棱角磨掉一半,細水長流的溫情需要費心盡力,默契無間靠的是日與晝夜的觀察。一間屋子就這么點大,日子連著情感,情感連著呼吸,吵吵鬧鬧歲歲年年,一輩子像過了幾輩子,一生里像藏著無數個一生,宋淇澤和施梓禾彼此知道,假如時光倒流重來,他們依然不會選擇對方之外的任何人。
婚禮當日天氣溫和晴朗,錯落的云團像羊群,無盡延綿,直至遠方的地平線。施梓禾說完最后一句誓詞后側過身親吻了她的合法丈夫。
“在一起八年,我們就像活成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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