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要臉？人家看中的東西，你要搶，拿錢砸人，還砸不過人家！
現在居然還說我們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能耐你別來供銷社啊！”
社員一聲吼，方舟本來就委屈，現在覺得更委屈了。
“我……我要投訴你！”
“你去投訴啊，要不要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小小年紀，好事不做，凈做些下三濫的事兒，長得還丑，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女社員罵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方舟雖然虎，但那只是花架子，真碰上熊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最后沒辦法，只得和陳荷花兩個，灰溜溜的離開。
那女社員還不肯放過她，追了出去，“我記住你的長相了，下回來一次，我罵一次！我呸，啥玩意兒啊……”
趙香云好久沒見過這么能罵人的了，一時間竟然想起了老家的親媽陳五月。
還別說……有幾分親切勁兒。
那社員之前不見得多客氣，這會兒竟然對趙香云和江衛民兩個熱絡了起來。
甚至還主動送了一雙襪子給趙香云，并且叮囑，“那鞋子，你現在別穿，太冷了，等到了五月再穿，配上一條紅裙子，特別好看！”
趙香云此刻就想到了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這女同志對自己親切，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剛好，她也是這種睚眥必報的人。
趙香云沖女社員笑了笑，“姐姐要是哪天看到一個叫云上的服裝店，進去里面買衣服，我一律給你八折！”
也不管女社員會不會記住，趙香云說完，就要和江衛民離開。
“趙同學……”一旁的韓悅明喚了一聲。
趙香云這才想起，被自己完全忽視了個徹底的韓悅明。
“班長，我鞋子買好了，你要買什么鞋子，自己挑吧！”
趙香云本來也沒和韓悅明約好一起買鞋子，只是他說自己也要買，兩個順路罷了。
所以趙香云沒有義務等韓悅明買好鞋子再離開。
韓悅明眼睛里此刻暗淡無光，他看著趙香云，又看了看她身邊的江衛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
最后只能目送趙香云和江衛民離開。
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心底苦澀難忍。
“同志，你還買鞋不？看著你和剛剛那個小姑娘是朋友的份兒上，我也送你一雙襪子！”女社員沖韓悅明說了一句。
韓悅明：“不買了！”
他本來就不是真的想買鞋，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可惜……
……
趙香云和江衛民走在回家的路上，那雙皮鞋趙香云自己抱著，走到一個沒人小巷的時候，江衛民突然拉了趙香云一把。
趙香云嚇了一跳，手里的鞋子連同鞋盒一起掉在了地上，還不等她出聲，江衛民人已經覆了上來，霸道的欺身二來。
兩個人靠的太近，趙香云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以及周身縈繞著一種駭人的氣息。
趙香云被堵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呼吸也亂作了一團。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江衛民才稍稍放開她。
“衛民哥，你……你……”趙香云一邊說話，一邊喘氣。
江衛民：“知道錯了嗎？”
趙香云一臉茫然。
江衛民見她的這樣，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正要繼續，趙香云猛地點頭，“知道，知道錯了！”
“錯哪里？”江衛民問。
趙香云眼神晃了晃，她哪里知道錯在哪里?
她根本不知道好嗎？
可是她要是這么回答，今天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所以求生欲支配著趙香云，“衛民哥，你說我錯哪里，我就錯哪里了，我肯定改！”
江衛民不大滿意趙香云這個說辭。
“看來得罰！”江衛民道。
趙香云臉色一變，“衛民哥，老話不是說，就算死……”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江衛民用手堵住了嘴。
“不許說那個字！”他很認真地開口。
趙香云點了點頭，“那你告訴我，你為什么生氣？”
江衛民怕自己不說，下回媳婦兒還再犯，“那個男的是誰？”
趙香云一下子恍然大悟，“那是我們班長。”
江衛民：“他是男的！”
趙香云：“我們班除了我，都是男的。”
這件事兒，開學她就和江衛民說了。
江衛民有些后悔，當初不該讓她學金融的，早知道，應該讓她去外語系，外語系女生多，不像金融系，全是男生。
見他一直不說話，趙香云開始沖他撒嬌，“衛民哥，你該不是以為我們有什么吧？”
江衛民一個眼神扔過來，跟要吃人一樣，趙香云被嚇得不輕，“那個……我肚子有些餓了，我們回去吧！”
江衛民不松開她，趙香云也沒有力氣推開他。
軟的都不行了，硬的趙香云也沒試過。
她眼巴巴的看著江衛民，“我是班上學委，剛好班上說今天買些東西，給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好的同學做獎勵。
副班長有三個孩子，都來了首都，他說要給孩子們搞補習，團支書要開會，所以才是我和班長一起去的。
衛民哥，我都是有夫之婦了，絕對不會對你以外的人動心，況且，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沒有哪個眼瞎的，會放著最好的不要，對不對？”
聽到這個解釋，江衛民心情稍稍好了些。
他看著趙香云，“以后這種事情，我替你去！”
“啊？”
“這種跑腿的活兒，本來就是男人做的！”
趙香云嘴角彎了起來，“好，聽你的！”
趙香云的態度不錯，江衛民也不是真的想為難她，就是想和她更近一些。
“走吧！”
“恩？”
“不是說餓了？我們想去國營飯店吃飯，填飽肚子，然后給他們打包！”
趙香云：“好啊！”
兩個人去國營飯店，吃完飯，打了三個飯拿回去給趙愛國他們。
趙愛國在外面跑了一天，安排好了報紙宣傳的事兒，交了半個月的廣告費，又去了郵局，讓郵局的人幫忙裝電話。
郵局的人，答應周三的時候過來，至于林公安那兒，大妮兒放學也去了一趟，說是也要周四才有時間，跟著他們一起去找那個叫何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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