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國中午的時候，將長生接了回來。
這么久沒見，小孩兒長高了不少。
見到趙香云和江衛民兩個，高興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香云姐，江大哥。”
“辛苦了，去廚房吃飯！”趙香云道。
飯桌上，趙香云問了長生學習上，有沒有難題。
長生回答是目前沒有，難度大的題，大家一起商量著，就解開了。
“你現在在縣城學習，是因為家里太吵嗎？”趙香云問。
“不，不是……”長生告訴她，之所以在縣城學習，除了不容易分心，還因為新華書店可以免費看書。
他們幾個同學，沒事就去新華書店一看一整天的書，什么書都看，增長見聞。
趙香云頓時了然，“你那些同學，還在那兒嗎？”
“沒！我回來，二哥就送他們各自回家了。”長生道。
“那就好！這段時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等過完年，再送你去縣城。對了，不能辦借書證，將書拿回家來看？”趙香云問。
長生：“借書證要錢，一個月一塊錢。”
“那就辦，這錢你江大哥出！本來我們還打算帶你縣城買零食的，現在就不買了，錢拿來給你借書證。”趙香云道。
長生：“香云姐，還是不……”
“那就買零食？”
長生拼命搖頭，“不買，我不愛吃！”
“行，那就辦借書證！”
所謂買零食，根本是趙香云找的借口。
家里的零食，都快堆成小山了，陳五月為了過年，年貨都是去市里打的。
買的瓜子，糖果點心，都是高級品質。
一點沒省錢。
不過這些，不用和長生一個孩子說。
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考上大學。
等大學念完，他就可以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了。
至于他奶奶給他留的那些東西，等他高考結束，趙香云也會悉數奉還。
午飯吃完，長生又想一頭扎進房間看書，被趙香云逮住了。
她說她要織毛衣，需要一個幫手。
長生不會拒絕趙香云的要求，乖乖的在旁邊幫她繞毛線。
趙香云準備織一件毛衣，春天配裙子穿。
她想著肚子會變大，織毛衣的時候，也會特意將肚子那里放的很大。
“香云姐，我聽嬸嬸說你有寶寶了？”長生這會兒不惦記學習的事兒了，反而將視線落在趙香云平坦的腹部。
“是啊！”
“能做你的寶寶真好，你很好，江大哥也很好！”長生一臉羨慕。
“長生也很不錯，將來也會遇上一個很善良的小姑娘，然后擁有你們自己的小寶寶。”
長生臉一紅，很小聲的開口：“我會對她很好。”
趙香云笑了，她知道，長生從小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父母之愛，他是享受不到了。
他奶奶也死了，剩下那些親戚，要不想吃他的肉，要不想喝他的血。
他那舊房子，他到現在，也沒有去過。
要想讓自己的下一代，不受這種苦，他必須要學著做一個好爸爸。
“我也相信！”趙香云道。
對上她笑意盈盈的臉，長生的臉更紅了，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去。
可是他又不習慣撒謊。
趙香云：“沒什么好害羞的，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想著未來做媽媽的事情啦！”
長生眼睛亮了亮，“真的？”
“騙你是小狗！”
就因為這樣，長生才不害羞。
“香云姐姐，你這樣會不會太辛苦？要不……你教我怎么織毛衣？”
“你織？不怕別人笑話你？”趙香云笑著問。
“不怕，我過我自己的日子，不怕人笑話。再說我學會了，可以給小寶寶織毛衣。”
“教你也行，哪怕是男孩子，也得學點手藝傍身！”
趙香云又去房間取了幾根毛衣針，從起頭開始，教小寶怎么織毛衣。
陳五月進屋子，就見到這么和諧的畫面。
兩個一個教，一個學，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
就是長生是個男孩兒，有些違和。
可轉念一想，她聽她閨女說過，什么國外做衣服的，都是男人。
就當是長生追求了一次時髦？
就像她做個燙發一樣，整個大隊，就她一個人做了，去縣城問，都說沒這手藝。
長生一個男孩子，學起織毛衣來，竟然進度一點也不慢。
在趙香云的指導下，他很快就上手了。
第一次織出來的，就像那么一回事。
趙香云本來只想教他最簡單的針法，結果到最后，還教他更復雜的織法。
最最最氣人的是，不到一會兒時間，長生就上了手，織毛衣的速度，比趙香云還快。
陳五月在旁邊看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可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香云，長生比你織的快啊！”
“媽，可不是這么說的，應該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趙香云道。
什么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聽的好像她馬上窮困潦倒了一樣。
“隨便啥都好！反正你們兩個現在織毛衣，打發時間挺好。衛民我看他在房間里畫圖紙，估計也挺忙的。”陳五月道。
才說到江衛民，他就出來了。
“你怎么出來了？”趙香云問。
“不放心你！”江衛民開口。
“在織毛衣？”
“恩，織一條年后配裙子穿！”趙香云道。
江衛民知道他媳婦兒挺愛美的，他也不阻止。
“別織太久，對眼睛不好！”江衛民道。
“這么大個洞，我半瞇著眼睛也能傳過去。衛民哥，你瞧瞧長生織的怎么樣。”
趙香云將長生的作品，拿到江衛民面前。
“挺好！比我織的好！”江衛民道。
長生訝了一下，“江大哥你也織過毛衣？”
“他沒，他縫過衣服，跟蜈蚣的腳一樣，不可描述！”趙香云道。
陳五月笑了起來，“男人嘛，不會針線活兒，也正常！不過長生算是心靈手巧的，要是再學會縫補和做衣服，以后他媳婦兒就要享福咯！”
見長生又一次紅了臉，連耳后根都是。
趙香云趕緊道：“媽，你要不和我們一起織毛衣？到時候我給你配衣服！”
“我就算了，你那衣服小年輕穿著還行，我嘛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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