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一愣，心道：歐陽世子就是瀟灑，自己國家的九皇子，就這么直接叫名字了。

歐陽少恭看著他有些猶疑的樣子，不禁又問了一遍：“王大人，可以幫在下這個忙嗎？”

王德回過神來，馬上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不管怎么說，林小姐也是這件殺人案的目擊者，從哪個角度來考慮，我都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全。”

歐陽少恭誠摯地道了個謝，又討論一下這個案情，王德才離開，心中還有些不舍，更多的是羞愧，他都快四十了，在這個少年面前總是覺得自己什么也不懂，不只是自己太傻了，還是自己太沒用了，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說是歐陽世子太聰明了。

王德走出牢房后，就立馬吩咐了幾個武功高強，看起來精明能干的侍衛去保護去保護林靜怡，一切安排好后，他不禁抬頭望了一眼天色，估算著時辰。

天空的太陽變得有些毒辣了起來，他摸了摸肚子，空空的，有些難受，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過去這么久了。想及此，他轉身叫來一個獄卒，從懷中掏出一些碎銀兩，吩咐道：“你去街上買些好酒好肉，給歐陽世子送去，剩下的，就當是你的獎勵。”

獄卒本來有些錯愕的表情，在聽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還是第一次碰見大人要自己照顧牢房里的病人，這不是開后門嗎？要是換做平時，誰要有這個想法一定會被大人狠狠地訓斥。

獄卒心中嘆了口氣，腦中浮現出一句話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當然，他也只能在心中抱怨一下，才沒有那個膽子在大人面前說出來。

待獄卒走后，王德還站在原地回味著剛才那獄卒的表情，那是怎么表情，怎么好像我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似的。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丟掉，提起步子就要玩前面走去，他也得回家去好好吃一頓了，走到門口時，一個侍衛朝他走了過來：“王大人。”

王德有些疑惑道：“可是有事？”

“大人，今日九皇子那箱金子要怎么處理。”

侍衛說話的聲音很小聲，好像生怕被人發現一樣，事實上，他心中還是有些慌的，因為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大人受賄。

王德黑著臉道：“你是以為本官是在受賄？”

聽到這話侍衛心中突突地開始狂跳了起來，怎么大人就將自己心中的想的就這么說了出來，就算是這個樣子，但他嘴上還是否認道：“沒，屬下沒有這么想。”

王德哼了一聲，說著瞎話道：“其實九皇子拿著這箱金子并不是給我的，九皇子與皇上交好，看著大理寺條件太差了，是拿來補貼的，讓你們可以過得好一點。”

侍衛：“……”

王德一臉大公無私道：“好了，這箱金子就交給你保管吧，你看看大理寺哪里有需要改善的，就用這些金子，順便改善一下侍衛獄卒們吃的東西，哦，也讓牢房里的犯人吃的好一點，再怎么說，也得讓他們吃餐肉，喝點酒啊。”

這個侍衛瞠目結舌，還以為出現了幻聽，好半響都沒有回過神來，這還是他認識的大人嗎？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王大人嗎？會不會是變了一個人啊？

等到侍衛回過神來，王德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了，要是他知道那些下屬在背后叫他鐵公雞，一定會氣沖沖地回去，將剛才那段話收回來。

李四從大理寺出來后，沒有直接回酒館去，反而往一個偏僻的小巷走去，還時不時停下腳步，看看有沒有跟蹤自己，他眼睛往下看去，地上有些黑影一閃而過，看來有人跟蹤他。

他嘴角噙著一抹笑容，目光透著不屑之意，好像并不將跟蹤的人放在眼中，別看他年齡大了，甩掉跟蹤的人有的是辦法，他在這里活了幾十栽了，什么地方都熟悉的一清二楚，哪里有小路都知道。

果然，不出片刻，他就已經將身后兩人成功甩掉了，另外走進了一條陰暗的小路，這里高墻林立，陽光根本就照射不進來，時間久了，就會顯得有些恐怖，也沒有人會往這里走，漸漸的，就很少有人知道這里還有一條路了。

李四剛進了這條小路，兩個穿著普通的男子便出現了，他們看著面前的兩條路，陷入了糾結中，實際上，無論他們選擇哪一條，都不會找到李四的蹤跡。

這兩人就是王德派來跟蹤李四的，朝堂上的話，讓他有種直覺，李四在撒謊，根本就不是什么記性不好，他總覺李四跟那伙計的死脫不了關系，他是一個關鍵點。

這兩人互相吐槽了一陣，都往責任往對方身上推，一個老人都跟丟了，要是被打人知道了，一定會回去挨板子的，更重要的是，一張臉都丟光了。

“我說了跟上去，你偏不信，得，現在跟丟了吧。”

“你那么冒冒失失，要是上去了，早就被他發現了，到時候，還能跟上去嗎？”

“我們到時候可以說只是路過，他一個老人，又沒有見過我們二人。”

另外一個男子實在忍不住了，白了他一眼道：“就你有道理，反正現在也跟丟了，還是老老實實回去受罰吧。”

之前說話的男子眼神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內心非常抗拒回官府里。

李四慢慢地走過一條小道，來到了一個房子面前，看起來年代有些久遠，破敗不堪，他抬起布滿皺紋的手，在門上敲了幾下，等了一會兒，一個中年男子，看起來挺壯的人將門打開了，小眼睛往周圍看了看，不放心地瞧了幾眼，內心忐忑地問道：“爹，沒有人跟蹤你吧。”

此人正是李四的獨生子，李申，老來得子，李四將他呵護在手心里，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就像是傭人的命，偏偏要享受著大少爺的福。

李四走了進去，佝僂著腰，經過審問頭上多了幾根白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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