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天入地
小插曲過后,李青紅和眼前自稱是熊霸的棕熊滿滿熟絡(luò)的起來。
熊霸這名號是它自己起的,長這么大個,得有個威風(fēng)點的名號。
李巖州丟下一句“我去幫你在這岳真山選個落腳的好地方。”后,騰空而起,不見蹤影。
盛情難卻是一回事,把院子占得快滿了,不敢隨意走動又是一回事。
楊鹿已經(jīng)回屋歇著去了,院子里,只留著李青紅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東一句西一句地問。
“熊哥,啥境界?”
“五境,游魚境。”熊霸擺出一只爪子,晃了晃,憨聲道,李青紅和李前輩的性格差的忒大。
“厲害嘞,我頭一次看到會說話的...熊。”
“我也是到了第五境才會的,五六境,化形期嘛。”
“天這么熱,咋不幻化人形,進(jìn)屋坐坐?我家院子小,熊哥,你這不方便活動。”李青紅比劃出一個夸張的手勢,像是在懷里抱著口大缸。
“修完六境,才能化形。”
“那熊哥你加油。”
若不是李青紅神色平常,發(fā)問時眼神誠摯,熊霸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拿自己開涮。六境修完,就和李前輩一樣七境了,哪有那么容易。
“熊哥,你知道爺爺帶你來干啥的嗎?我印象里他不怎么往家里帶人...帶熊。”
“李前輩何等風(fēng)采,我本來是想拜師學(xué)藝的,但是大師他不收。不當(dāng)徒弟,能跟著混也行,那也是前途無量,我就求著大師通融通融,然后你就知道了,半個時辰前,我還在那邊十幾個山頭開外呢。”
熊霸指了個方向,回想起剛才的高空旅程,胸口一陣發(fā)悶,險些吐了出來。
“咋通融的。”
“大師愛喝我釀的蜜花酒。”
聽的李青紅一陣無語,他還以為有個正經(jīng)緣由,哪知道熊霸跟紹博是一個路數(shù)的,“聽著不醉人,給我嘗嘗唄。”
“之前釀好的酒都被大師給喝光了。”
“哈哈哈,熊霸釀酒可是一絕!”李巖州選好了地方,重新返回院內(nèi),“眼看兩個月后又是弟子選拔,到時會有些比試,你幫著給青紅當(dāng)幾天陪練可行?”
“沒問題。”
見熊霸沒有推脫,李巖州隨手一翻,手掌中變出一顆山楂大小的透亮綠珠,遞給它。
“不能讓你白幫忙,這枚妖丹就當(dāng)作見面禮了。”
熊霸接過妖丹,感受著其中散發(fā)出的濃郁妖力,心中大喜,果然,跟著李前輩,就是吃香的喝辣的,自己的眼光真不錯。
心里正美著,后背一緊,視線突然變高。
李巖州肩膀挨著熊背,把熊霸又扛了起來,他是個急性子,事情交代完了,就該安頓住處了。
本想說點什么的熊霸,感受到從屋內(nèi)傳來一道古老的兇獸氣息,心生恐懼,全身僵住,此類血脈上的壓制,在妖獸身上最為明顯。
兇悍氣息朦朧飄忽,蜿蜒纏繞,定睛看去,源頭處,一只白貓瞳孔緊縮,從門邊警惕地探頭出來。
李青紅看著如臨大敵人的熊霸,快步走到屋前,抱起福如,安撫了幾下,鄙夷道:“不是吧,熊哥,一只小白貓你都怕?”
“你家這貓身上有...龍龍龍!”聲音漸行漸遠(yuǎn),話說到一半,老人已經(jīng)扛著熊,直上云端,龍字被身形暴起的轟鳴聲掩蓋住,無人聽見。
“這世間從未有過真龍顯露,你怎么知道那是龍的氣息?”李巖州沉聲問道,臉色凝重,和在院內(nèi)時判若兩人。
沒了云層的庇護(hù),陽光晃得熊霸瞇起眼睛,感受著身邊驟降的溫度,巨大的熊身直打顫。
前一秒落地,后一秒上天。
“我猜的。我見過蛟,蟒之類,大師家中白貓身上的氣息與之相似,血脈壓制更強(qiáng)。在蛟,蟒之上,就是龍了。”熊霸不知怎么惹怒了李巖州,急忙解釋道。
深山老林里修行幾十年,從來沒有一天這么刺激過。
“聽著不像撒謊,你記著,不要和青紅提起白貓身上的龍氣,就權(quán)當(dāng)它是一只普通白貓。”
老人腳踏云海之上,眼前的烈日,遮遮掩掩,不似昔年的太陽。
“謹(jǐn)遵大師的囑托。”
“他自己已經(jīng)察覺到白貓的特殊了,順其自然就好。我孫子才十一歲,自己守著個大秘密,會不是滋味,時候到了,他就知道了。”
前后兩句略顯自相矛盾,后一句甚至有些雀躍意味,秘密瞞著又盼著?
“白貓事關(guān)重大的話,留在身邊,會不會給青紅他招致禍端。”
“無妨,我這把老骨頭還在,他大可放心去闖。”李巖州手指輕點,淡黃色的光團(tuán)從手指尖滑入熊霸的眉心處,“我的拳法路數(shù),靈感都來自于此前所遇兇禽猛獸。這套熊拳你先自己試試手,等我孫兒踏入第二境時,由你教給他,效果更好。”
“謝大師。”拳法招式在腦海中演化,熊霸了然于心,果然李前輩所授皆非凡品,這拳里蘊(yùn)含的意味,比自己還像熊,“大師,我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咱能不能下去說,我有點恐高。”
聞言,李巖州卸去腳下氣力,直直墜向地面,穿過云層,在空中劃過一條白線。
在岳真山不遠(yuǎn)處,一條小溪旁,剛被放下的熊霸暈頭轉(zhuǎn)向,用兩只前爪圍著石臺,搭起枕席,將頭沉了上去。
看來沒到御風(fēng)遠(yuǎn)行的境界是有原因的,果然承受不住。
“你就在此處落腳吧,以這條溪水和那邊的土丘為界,我簡單布了個結(jié)界,這樣你陪著青紅修行時,動靜大了些也不礙事。”
熊霸睜眼時,已不見老人蹤影,雷厲風(fēng)行。
水流敲擊著卵石,潺潺聲撫慰心靈,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果味飄香。
李巖州回到院內(nèi),李青紅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屋內(nèi)只有楊鹿一人。
“青紅呢?”
“他閑不住,順著天上那道白找過去了。”楊鹿走到老人身邊,從懷中掏出印有古怪圖案的獸皮,遞給他,“師父,此行有人對青紅出手,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不知是何物,那人此前還在村里綁了個男孩。”
獸皮在老人手中展開,陰冷氣息隨即蔓延開來。
古怪圖案映入眼簾,李巖州眼睛瞪得老大,眉頭緊縮,皺得像折彎的枯枝,嘆氣聲一個接著一個。
它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間呀!
“師父?”
“這獸皮上的圖案,是一種陰狠陣法的陣圖,可以換人根骨,被奪取根骨的人再也不能修行,大多早夭。那人對村里男孩和青紅下手,應(yīng)該是想用他們的根骨,來彌補(bǔ)己身天賦的不足,這陣法已經(jīng)是激活的了。”
“那師弟豈不是不能再修行了?”楊鹿急聲問道。
“那倒不會,這陣法還沒用過,用過后,這上面的能量會散去,就不會有這么陰毒的感覺了。”
聞言,楊鹿松了口氣,師弟的安危在她心里大于一切,可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如此,劉林把七寶綁走為的什么呢,難道真的掐指能算,一開始就是奔著師弟青紅去的嗎?
以防疏漏,楊鹿將此行的全過程,細(xì)說給李巖州。
李青紅此次出門,沒任何跡象可循,如何能未卜先知。
老人沉思片刻后,視線柔和地看向眼前的弟子,平靜道:“不用深究,可能他良心發(fā)現(xiàn),沒忍心下手吧。這獸皮應(yīng)該是尋靈獸的皮,那是種天生對世間有靈性的寶物感官敏銳的異獸。曾經(jīng)墮龍崖想將其飼養(yǎng)大量繁殖,便集全宗之力,在世間各處搜捕尋靈獸,現(xiàn)在還存世的不多了。
不排除劉林所為與墮龍崖有關(guān),以后你和青紅都要多注意些,弟子選拔前,你每日隨我修煉吧。”
“弟子謹(jǐn)記。”
少年不知愁滋味,似是腳底抹油,在山林間狂奔,穩(wěn)定在一境后,速度比之前快了許多,體力也大幅度提升。
翻過一處攔路巨石后,順著溪流方向,隱約能看遠(yuǎn)處,一只巨大棕熊,背靠石臺,悠閑地睡著覺,身邊的果子堆成小山。
“喂!熊哥!我來找你陪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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