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左耳
初吻
初吻自然是送出去了,但那是她自以為是,是給“溺水”的郜棲渡氣。
因為著急救人,那個帶著恐懼的吻什么都沒有嘗到,甚至到了最后,如果衡時苑不提,陳落都已經忘了她和郜棲之間還吻過。
至于熒幕初吻,現在是沒有的。
后期或許因為戲份會有吻戲,可一定是借位。
雖然很少有人知道兩人是繼兄妹,但郜棲與陳落自己知曉。
郜棲雖然對自己親昵,但這親昵是拘束在兄長對妹妹的寵溺之中。
縱使有些行為在陳落的眼中有些過界,但無傷大雅。
兩人縱使是演員,但郜棲心中還是有兄妹相處的底線的。
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與妹妹接吻。
故,她熒幕初吻的確會獻給這部劇,但卻并非是好友以及粉絲眼中的那種真吻。
吻是吻了,但是兩位主角都不在意的吻,沒有必要告訴一門心思磕冷cp的衡時苑。
縱使這部劇播出后可能不會冷,但現在不是還冷著嗎?
那就冷著吧。
陳落輕輕抿了一下唇,道:“時苑,寶貝,咱們別這么八卦。”
郜棲頭一次聽陳落喊人寶貝,心顫了一下,余光遏制不住地往陳落那邊撇。
但視角有限,他瞧不清陳落面上的表情,只能隱隱看到她低垂的側頰。
衡時苑撒嬌道:“說嘛說嘛,人家身為你的好友,不八卦你還八卦誰,對不對。”
陳落溫聲回道:“對對對,時苑說什么都是對的。但是小說你也看過,且根據保密協議,我不能跟你透露很多。”
她頓了頓,道:“時苑,保密這件事我想你應該比我還了解。”
陳落不說,但衡時苑也是知道劇情的。
當她想起兩人在后期有一段甜膩的吻戲,衡時苑忍不住再想躺下,再在床上打上幾個來回的滾,好來表現她的激動。
衡時苑品完糖,正色道:“大年初一我要去你家拜年。”
陳落無奈道:“今年初一我在我爸家。而且我沒記錯的話,你還在上班。”
衡時苑發出今晚不知是多少聲的嚎叫,旋即陳落聽到重物砸被的聲音。
應該是時苑豎著直接砸入床鋪中、
良久,衡時苑喪喪道:“算了,我能在你嘴里吃到糖,我就不是衡時苑,而應該叫做灶王爺。我還是等著《朕宮》上映吃糖了。”
沒等陳落回答,衡時苑又嗷了一聲,道:“寶貝,我要加班了,有空再聊,拜拜。”
陳落輕聲應了一下,道了聲再見,便把電話掛了。
陳落收回電話后,郜棲問道:“你好友是曾跟你一起去看我打籃球的那個女孩嗎?”
陳落輕嗯:“是她。”
郜棲又問道:“我剛剛聽你們兩個說話,你們好像在初一互相上門拜訪過,怎么她沒來這邊?”
陳落直接道:“雖然說曾經相互拜過年,但她工作忙,少有時間。而且對我們而言的節假日,她會更忙。”
陳落這么一說,郜棲便大致猜到衡時苑的身份。
他點點頭:“的確。”
小張緊緊抓住自己的大腿。
她好像知曉了什么不該知道的東西!
小張轉眼看向小魯,卻見小魯睡得正香,甚至嘴角還吐著泡泡。
聯想到小魯的從容,小張不覺佩服。
這才是一個助理該有的職業素質!
郜棲與陳落一問一答之中,轉眼便到了酒店。
因為提前預約好,等人進去,飯菜已經擺好。
時間的確是不早了,再加上這也不是殺青宴,沒那么多規矩,且大家都玩熟了,導演那邊更是合作了不知多少年的老熟人,大家紛紛入座,暢快吃了起來。
陳落平常是不喝酒的,但當她看到兩個小演員互動時,就感覺像是看到了當年的郜棲與自己。
恍惚之間,不由也喝了幾杯。
等大家吃得差不多時,就開始罰酒取樂。
陳落沒參與,但是她也沒閑著,手中低度數的果酒在前方觥籌交錯之間也添了不少,白皙的臉上浮現出幾縷紅意。
酒酣之時,便是情緒上頭之際。
導演喝了一杯白酒,拿起一旁的話筒,勉強立在臺上,大聲道:“各位,各位聽我說。”
陳落抬眼看向臺上。
導演是真醉了,臉上一片酡紅,他努力撐著身子,力求站穩。
他拿著話筒,半閉著眼,緩了一口氣道:“我,王榆,衷心感謝諸位兄弟姐妹兒這段日子對我的配合。”
說完,帶有皺紋的眼角漫滿了淚水,他朝南方極其虔誠地鞠了一躬。
鞠躬完畢,他也撐不住身子,索性直接癱坐在地上,倚著致辭臺,緩著他因費力所帶來擂鼓般的心跳。
不消一會兒,導演拿著話筒繼續道:“我不傻,我知道你們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在這條鄙視鏈上,我們拍的這部戲的確處于最底層。”
陳落斂下眸,端起酒杯,再喝了幾口果酒。
她把空酒杯放下,抬手抿去眼瞼處涌出的淚。
正如導演所說,這部戲處于娛樂圈的低端,不是說這部戲不好,畢竟沈編的戲捧紅了多少人,也是有目共睹的。
但她的戲太偏于感情,故基本都是給剛出道的演員或者導演刷存在感用的。
像王榆這種已經在導演圈內站穩并擁有一定地位的,不該拍這種戲。
故每天都有人給王榆打電話,問他是不是屈于阿姐的威脅,才答應拍這部戲。
導演如此,演員的遭遇也不差累黍。
正如苗鹿想借這部戲再火一遍,但內心卻對它嗤之以鼻,認為不上檔次,拉低她在圈內的地位。
非議、鄙視卷天鋪地而來。
導演也因此氣地開了不少工作人員,以及換了想吃紅利卻看不起劇組的演員。
陳落有時也感到一陣難過。
明明都是因為喜歡,因為熱愛才來拍,可他們的熱愛與喜歡卻別人踩在腳底,被貶的一文不值。
捧在手心中的珍寶,被丟棄泥潭之中,任腳千萬回踩踏。
陳落眼眶一熱,她又起開了一瓶酒,倒入酒杯,一飲而盡。
她剛放下酒杯,就被嚇了一哆嗦。
只聽導演忽大聲道:“那是他們有眼無珠,一貫鄙視,都是一群自持身份、踩人自抬的烏合之輩。”
陳落有些驚愕。
王榆這話可真敢說,也不怕得罪人。
不過陳落轉念一想,真正有眼光、是朋友的人不會踩王榆一腳,以來抬高自己。
既然對方都那么不要臉,非要來踩一腳,就說明他并未把王榆放在眼中。那這樣王榆也沒有什么好顧忌的,直接罵回去。
反正臉皮這種東西對方沒了,他干嘛還顧忌著對方的面子。
導演忽有些哽咽,他道:“我是真的喜歡這個作品。我們那個年代跟劇中的秦茗與朗暉很像,講求羅曼蒂克,講求愛而不得。”
說著說著他也露出了笑意,“當然現在的替身梗、火葬場以及我通過追你身邊的人來吸引你的注意力等等狗血都有。”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只看重羅曼蒂克,也有人喜歡那份純真,并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用咱們朗暉的話來說,這個宮字啊,是屋脊之下兩個人牽著手組成的家,當然這是句在劇中是情話,但是有道理啊。”
“同樣,我在秦苫身上看到對愛的堅守,以及恰到好處的距離。”
“但最重要的,我看到了作品中的美學價值。”
“這些東西不管是買櫝還珠中的珠,還是櫝,都是美好而有價值的東西,他們仍如天上的皓月,滋潤著我們的心靈。”
后續陳落已經記得不太清了,她只記得因導演這番話,大家都心有感觸,掀起新的一輪酒局。
身為主演的郜棲與陳落當然要被敬酒,但郜棲因為要開車,便說這酒在殺青宴上補回來,現在先以茶代酒,聊表敬意。
郜棲不喝,眾人也不好意思去灌陳落酒,但沒想到陳落拿著果酒來者不拒。
郜棲知曉陳落心底有些委屈,便沒阻攔,讓她借酒消愁。
可一堆人借酒緬懷過往或者暢想未來的后果就是——一摞醉鬼。
郜棲于是跟幾個沒醉的工作人員一同喊代駕或者叫出租,把人給送了回去。
臨走時,王榆拉著郜棲的手,道:“小郜啊,你老兄我還真是應了我這個名字,桑榆晚天啊。嗝~你可不能學我,要不就真火葬場了。”
郜棲沒聽懂王榆的話,感覺他說得水里霧里的,半遮半藏。
但跟喝醉的人不能細說,也不能跟對方犟,跟對待貓一樣,須順著毛擼。
他連連道:“導演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抓住時機,不會火葬場的。”
王榆聽完,放心地嘿嘿一笑:“小郜,你這么說老兄我可就放心了,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你有點睜眼瞎,不過你已經察覺不再燈下黑,老兄我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郜棲哭笑不得,道:“那小弟就多謝老兄了。”
說著,他把醉醺醺的導演,把他塞進車中,跟工作人員打了招呼,示意他可以開車前行。
等郜棲忙完回到包廂,就見陳落端端坐著,要不是見她滿臉紅意,還真以為她滴酒未沾。
郜棲見如此乖巧的陳落,心一下柔軟起來。
郜棲走進陳落,半蹲下身子,道:“阿落,你現在有沒有不舒服?”
陳落輕輕搖著頭,輕聲道:“沒有。”
她的聲音雖浸了酒,但不想很多人一樣要么變得粗狂,要么變得過分甜膩。
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清清淡淡,宛如帶著花香,只不過增添了些許水珠罷了。
郜棲抬手揉了揉陳落的臉,溫聲道:“那阿落跟哥哥回家吧,好嗎?”
陳落被酒氣熏紅的眼細細打量著郜棲,似乎在辨認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她的哥哥。
郜棲也不著急,就靜靜看著陳落,任她打量。
良久,陳落認出眼前的人是郜棲,這才緩緩點點頭表示同意。
郜棲見陳落同意,便站起身,想拉陳落起來,但他剛握上陳落的手,就被她抽了出來。
郜棲也沒生氣,細聲輕哄道:“阿落喝多酒了,哥哥攙扶你一下,以免摔倒。”
話畢,他再次伸手,想要扶陳落起來,但陳落輕輕側過身,躲開了郜棲的手。
郜棲忽意識到自己這個妹妹一向好強,怕是喝醉酒了也不想靠別人。
郜棲輕輕彎下腰,看向陳落道:“阿落,你是不是想自己站起來。”
陳落因喝醉,一時沒有消化郜棲的話,等過了一段時間,才聽明白。
她點點頭,旋后又搖搖頭。
郜棲被這動作逗笑,他輕聲問道:“那你是想讓哥哥扶起你來呢?還是自己站起來走呢?”
陳落微微仰頭,一雙浸泡過的琥珀映出了郜棲含笑的臉。
郜棲在陳落眼中看到自己,微怔了一下。
但陳落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愣住。
陳落眼中帶上一絲期待,仰著臉看向郜棲,聲音輕如花開:“哥。”
郜棲回神:“我在。”
陳落的眼微微睜大,帶著清珠的聲音在郜棲耳邊回響起:“哥,你能像像小時候那樣背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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