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
阮予棠水性雖好,可挨不住這立春的寒冷季節,當她剛剛一頭扎進水時就能夠感覺到涌向身體四周的冷意。
冰冷的池水入侵著他的四肢百骸,她甚至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身體在一點一點地下沉,最后她放棄掙扎任由著身體向下沉去。
就在她要閉上眼睛的一瞬,隱約看見一個身影向她這邊游過來,不知為何隱隱能夠感覺到光照在他的身上,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伸手去抓住這道光。
阮予棠在把手伸向對方時徹底暈了過去。
而此時的岸邊除了傅辭修、趙亦宸、趙亦涵這些人之外,還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他面色冷峻,眸色之中帶著一絲清冽,以及還有兩三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侍衛。
他們一個個全都看向水里,面上的情緒極力隱忍著。
“墨一,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們家主子掉下去了?”趙亦宸看向站在一邊的墨一不假思索地開口,“你們家主子還會救人?”
“四殿下,我不清楚。”墨一緊緊地盯著湖面。
剛剛他們家主子毫不猶豫跳下水的場景,他自從跟在主子身邊就沒見過這樣的主子。
“阿恒,阿棠和你們家大人還有瓜葛?”趙亦宸沒有從墨一那里得到答案,又將目光落在旁邊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身上。
“不知!鼻嗄隂]有去看趙亦宸臉上的神色,而是和墨一他們一樣緊緊地盯著湖面,而傅辭修則是被按著不能動彈。
恰逢下課期間,所以池塘邊也有不少學生在圍觀,其中也有對阮予棠不好的評論,其中大部分聲音都是將錯誤歸咎到阮予棠的身上。
“墨三,你去院長那里把熱水姜茶準備好,我想著大人等一會應該差不多要上來了。”青年說完將目光落在最后一個侍衛身上。
伴隨著青年的話剛落音,就看見一個人影探出頭來,他的另外一只手緊緊地環著那個人的脖子。
趙亦宸從那個人的手邊接過已經暈過去的阮予棠,對著他鞠躬作揖,“多謝沈太傅。”
“無妨!鼻嗄甑穆曇糁型钢唤z清冷,而站在他身邊的墨一早就已經把已經準備的衣服披到他的身上。
“主子,院長那邊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過去。”墨一說著就撫上青年的手臂,“主子,你真的是太胡來了。”
得到青年的一記眼刀后,墨一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卻在看了一眼阮予棠之后撇撇嘴。
哼!他們主子才不是那種為美人折腰的人呢!
青年沒有再去看身后的阮予棠,而是跟著墨一他們直接離開,就連坐在輪椅上的青年都跟著青年一道離開,只是離開時看向傅辭修的那道目光里,帶著清晰可查的殺意。
趙亦宸將阮予棠安置在副院長安排出來的寢舍里,甚至還請了大夫前來觀察她的情況,在確定她并無大礙后,趙亦宸才松了一口氣。
趙亦宸坐在執物室里,看著被五花大綁的傅辭修蹙著眉頭。
他婆娑著手上的玉扳指。
半晌,他又將目光落在趙亦彤的身上,“八妹,當時的情況如何?”
趙亦彤看了一眼趙亦宸之后,摸著下巴思忖。
半晌后,趙亦彤輕聲道,“四哥,我只看見傅辭修把阮予棠推下池塘了……”
“四殿下,我沒有!是阮予棠自己掉下去的。八公主你不能這樣冤枉我!”傅辭修打斷趙亦彤的話想也不想地開口。
“四殿下,我和阮予棠無冤無仇,我不可能將她推下水,是她自己把我約到池塘邊說有心里話想要和我說。”傅辭修眼下別無他法只能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阮予棠身上。
傅辭修心中想的是,既然阮予棠不想要和他有任何關系,那他就把阮予棠的清白毀的干凈,到時候只能嫁給他!
“你說謊!”趙亦彤指著傅辭修想也不想地開口,“阮予棠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趙亦彤不給傅辭修說話地機會,而是將目光落在趙亦宸身上,“四哥,傅辭修騙人!”
在趙亦宸目光的注視下,趙亦彤瑟縮了一下身子,卻還是神色堅定,“是我把阮予棠帶到我和六姐、七姐經常休息的那里,途中因為六姐、七姐發生爭吵阮予棠覺得不應該過去,她才遇見的傅辭修!
趙亦彤說到最后將目光落在趙亦宸身上,眼神愈發地堅定,“四哥,我和你保證中途阮予棠根本就沒有去見過傅辭修,也沒有約過傅辭修!
傅辭修沒有想到趙亦彤竟然會站出來幫助阮予棠說話,饒是如此他還是開口反駁將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她身上。
“四殿下,真的是阮予棠約我前去,阮予棠雖愛慕我,可我對她完全沒有任何心思,都是她……”傅辭修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地開口,“都是阮予棠主動勾引我!她還說想要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
傅辭修現在是鐵了心要把阮予棠和他綁在一起,也要讓大家知道阮予棠是多么地惡劣不堪。
“四殿下,阮予棠鐘情我一事,可是全書院都知道的!备缔o修面上帶著幾分隱忍,“四殿下,都是阮予棠主動勾引我,我才會……”他沒有將剩下的話說出口,但是話語中的含義卻已經非常明了。
傅辭修心中冷笑,既然得不到,那么就毀掉!
“傅辭修,你敢為你剛才說的話負責嗎?堵上你前途的那種。如果你輸了就離開睢陽書院,翰林院也會將你除名,你將永遠無法踏入仕途。”
趙亦宸抬頭望去就看見之前的輪椅青年轉動輪椅向這邊而來,他的神色清冷,眼底更是沒有一絲波瀾。
趙亦宸正欲開口,就聽見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傅辭修,你敢嗎?”
“孟青恒,你這是何意?難道你覺得我能夠看得上阮予棠?”傅辭修看著孟青恒言語中帶著幾分怒意,“不要以為你是沈太傅的謀士,就能夠和他一樣草菅人命!”
孟青恒沒有將傅辭修說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盯著他的那雙眼睛,聲音透著一絲清冽,“還是那句話,敢賭嗎?”
“我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何不敢賭!”傅辭修想也不想地反駁,“孟青恒,你以為我會怕你嗎?”
迎著孟青恒的那雙眼睛,傅辭修信誓旦旦地開口,“身正不怕影子斜,半夜不怕鬼敲門!”
孟青恒聽著傅辭修的話,臉上嘲諷的意味更甚。
他伸手拍了兩聲就看見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說,當時在池塘邊發生了何事?”孟青恒將目光落在跪在他們面前的黑衣人身上,“你是書院秩序的維護者,無人敢動你!”
“見過四殿下、各位公主,以及孟公子!焙谝氯藢χ麄冃卸Y。
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傅辭修后又收回目光。
“回四殿下,阮予棠姑娘的確不是傅辭修推下水的!焙谝氯丝粗w亦宸神色平靜,面上沒有一絲拘謹,似乎也沒有在意眼前趙亦宸的身份,說話語氣態度不卑不亢。
傅辭修聽見黑衣人的話,神色一喜,他雖不知黑衣人的來歷,可聽見黑衣人維護他的話,他仿佛已經見到勝利在握地模樣。
“四殿下你聽見了,我沒有推阮予棠下水,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我是冤枉的!彼樕蠋еd奮,又將目光落在孟青恒身上,“孟青恒,你聽見了嗎?是阮予棠自己跳下去的,書院才情品行皆為上乘的姑娘多得是,我怎么可能會對一個草包無知的姑娘如此上心!”
“這書院內誰人不知阮予棠愛慕于我,她不喜歡四殿下皇親貴胄,也不喜歡江小公子,就喜歡我這種寒門弟子,我能有什么辦法呢?”傅辭修的眼底帶著滿滿的笑意,就好像勝券在握。
“四殿下、孟青恒,你們聽見了嗎?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聽著傅辭修的話,黑衣人蹙著眉,睨了一眼,繼續開口,“阮予棠姑娘是被傅辭修逼著跳下水!
黑衣人掃了一眼傅辭修,嗤笑著,“他們二人在池塘邊發生爭執,傅辭修不愿放她離開,甚至還想要強迫阮予棠姑娘。阮姑娘抵死不從別無選擇只能跳水!”
傅辭修臉上的笑意在瞬間消失干凈,愣是半晌沒有說出一句話。
“四殿下,我沒有!明明就是阮予棠主動勾引我!我才是受害者!”傅辭修言辭中仍是把責任歸咎在阮予棠身上。
都是阮予棠不對!所有的一切都是阮予棠引起的!她才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傅辭修別忘記賭約。”孟青恒看著傅辭修難得好心情地開口,“從現在開始,睢陽書院和翰林院都會將你除名,而你永遠無法踏入仕途!”
“一定是阮予棠,這個人一定是阮予棠收買的!四殿下,你相信我,我沒有做任何事!备缔o修又將目光落在趙亦宸身上,語氣中透著不甘。
“這不公平!你們不能將我趕出逐出書院,我是憑借自己的努力考進書院的,我抗議這個決定!”此刻傅辭修已經完全沒有之前溫潤儒雅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猙獰,是扭曲。
“四殿下,你們沒有證據,你們這是縱曲枉直,我抗議!”傅辭修高昂洪亮地聲音不由得引起一些三三兩兩駐足的夫子身上。
傅辭修一眼就看見位于人群中的劉夫子,劉夫子所負責的課業是算學,而他所有課業中以算學的成績最為優秀。
“劉夫子,他們要將我逐出書院,你一定要為我做主!我是無辜的,我是冤枉的,是阮予棠勾引我!想要將我毀滅!”傅辭修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希冀,言語中也透著卑微,好像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劉夫子身上。
“傅辭修,你的算學的確是很優秀,這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眲⒎蜃愚哿宿酆毭嫔蠋е唤z無奈,“縱然是我,也愛莫能助。”
“劉夫子,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一定要幫我求情!”傅辭修不死心地開口,“我以后會成為新科狀元、會成為翰林院的一員,以后還可以入主內閣,我不能毀在阮予棠這個蠢笨無知的女人身上!
事到如今,傅辭修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甚至仍是一味地將責任都歸咎到阮予棠身上。
“傅辭修事到如今你還不認錯?”孟青恒看著傅辭修嗤笑。
“看來阿棠說的沒錯,你接觸她的確是不懷好意,把她當成是跳板,還是說你準備在達成目的之后就一腳把她踹了?”孟青恒的語氣里帶著清晰可查的怒意。
“傅辭修,你果然就是個人渣!”
“我要見院長,我要把你們冤枉我的事告訴給院長!”傅辭修垂死掙扎,“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一個寒門弟子,若是讓寒門失心,我看你們書院還要如何繼續開下去!”
“就因為阮予棠是內閣次輔的女兒,你們就這樣冤枉我,我會告訴所有的寒門弟子,說你們包庇阮予棠,說你們誣陷我!讓書院再也開不下去!”傅辭修面色猙獰語氣中也帶著恨意,“我要毀了你們,毀了睢陽書院!”
“寒門弟子?傅辭修你從來都不是寒門弟子,你是前朝楚家遺孤,你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就是為了想要報仇!”
聽見這個聲音,眾人轉頭望去就看見一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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