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嘆了口氣，語氣十分溫和。

        “這是怎么了？這孩子，哭什么呀？你啊就是年紀大了不懂事兒，我可就一個要求。”

        “大學的時候你沒給我找一個兒媳婦兒，現在可得好好考慮考慮。你三叔家的莉莉就不錯，等你有時間……”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了什么地方不對勁！

        我娘以前和我說話，脾氣就沒有好過。

        她總是抱怨我爹花了冤枉錢，別人大學畢業工資一萬兩萬，我大學畢業，還得爹娘花錢幫辦……

        我爹的態度變得嚴厲起來，似乎，這就是我從小到大希望看到的樣子！

        說了許久的電話，眼淚一直沒有停過。

        一句對不起，是我最想要告訴他們的話。

        或許有些時候，沒有體會過失去的滋味，不會知道活著的時候自己有多不堪！

        我很厭倦和我娘說話，三句話不上，她總是在數落我這個兒子有多不堪。

        第二天一早，我從辦公室里邊醒了過來。

        托著輕松的身體，來到洗手臺刷牙洗臉！

        老王來上班，走到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心里還覺得有些害怕，連忙后退兩步！

        “小林你這是怎么了？跟見了鬼似的！沒錢也不會告訴我一聲，非讓你爹來找我麻煩，你這個孩子。”

        “我……我爹……”

        茫然的模樣，詫異的眼神。

        不敢相信的態度，朦朧的想法。

        我咽下嘴里的牙膏沫子，看著老王說不出話來！

        他嘆了口氣，從口袋里邊拿出三百塊錢遞了過來，“給你，這三百塊錢你先拿著，不夠了再來找我拿，你爹怕你亂花錢，不讓我把錢全給你。”

        老王說完話，把錢塞進我的褲兜里邊。

        看著他朝著更衣室走去，我迅速掏出口袋里的三百塊錢看了一眼，是真的！

        我立馬轉頭干嘔起來，剛才咽下去的牙膏沫子，現在已經到了肚子里邊。

        老李頭從衛生間里邊出來，拉了拉褲子。

        “瞧你這出息，今天下班之后等著，我帶你去縣城放松放松，剛好然你見識見識大場面！”

        老李頭走后，薛經理也來了。

        薛經理看我這身穿著，白了我一眼。

        “誰讓你在老板辦公室里邊睡覺的？你自己什么身份自己不知道啊？土包子，要是再讓我發現一次，你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看著薛經理走進女廁所，我許久沒有緩和過來。

        手里的三百塊錢，爹娘的關心，老王的關懷，老李頭的態度和我剛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薛經理的態度，似乎也和我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一樣……

        我心里開始迷糊，或許現在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可昨天晚上一覺醒來就是今天，又覺得這不可能是夢。

        要說以前是一場夢，可我的記憶里邊，還是如此清晰！

        時間不知不覺再過了一天，中午的時候，老王來到靈堂門口找我。

        “看你這德行，今天晚上我們叔侄兩個喝一杯，我呀，把我這幾十年的道理都講給你聽聽，有啥好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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