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丁春雷最先反應過來，一只手擋住對面射來的強光，一手拔槍。

“砰！”

槍聲響起，是前面那排房子里有人開槍。

趙桐衣服還沒有穿好。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反應慢了一拍。

他看到兩個人從房側走出來，也看到有人用手電照住丁春雷的眼睛。但聽到丁春雷喊小心時，他下意識的反應是沖過去幫忙。

“砰。”

丁春雷憑著感覺開了一槍，同時大喊：“你身后。”

已經遲了，兩把刀同時刺入趙桐的身體。背上一刀，腿上一刀。

“砰。砰砰......”

連續的槍聲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汪大同雙眼已經上翻，喉嚨里咯咯作響。

套住他脖子的人還在用力。

而他面前的人，腳步前沖，用身體的力量把手里的刀又向汪大同的腹部靠近一分。

汪大同用盡全身力氣抓著對方的手腕，雙腳胡亂的蹬著地面。已經感覺到冰冷的刀尖刺穿衣服，抵在皮膚上，再慢慢刺入自己的身體。

汪大同突然松手，任憑刀子狠狠扎進腹部，幾乎透體而出。

持刀的人沒料到汪大同會松手。生死關頭，拼死用力是人的本能。

松手，意味著死。

汪大同還沒死，還有一口氣。

腹部的劇痛激發了他最后的潛能，伸手進口袋。

再拿出來時，電擊器已經噼噼啪啪的閃著藍色的電弧。

電擊器猛地按在抓著繩子的手上。那人驚叫松手。

汪大同身體失去支撐，向后倒去。

倒下的同時，他伸手抱住了持刀的人。

電擊器按在那人背上，汪大同和那人一起渾身顫抖......

房子前面的槍聲不時響起，抓著繩子的人忽然丟下同伴，轉身就跑......

拿著刀子的人壓在汪大同身上，兇悍的試圖拔刀再刺。

汪大同的電擊器杵在他的太陽穴上，兩人一起慘叫。

丁春雷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想要換彈夾，雙手哆嗦的幾次都沒成功。

楊可蹲在地上，身體靠著門，臉色雪白。

丁春雷中槍，撞到身后的房門。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楊可突然開門，把他拖進病房。

現在似乎已經耗盡所有的勇氣，人都有點呆呆的。

“砰。”

外面再次傳來槍響。

丁春雷聽的出這是警用槍的聲音，他的人還在。

“丁局！”

“砰砰！”

有人喊，接著又是槍聲。

丁春雷終于換好彈夾。摸出手機撥通局里的值班電話。

將手機塞給楊可，一把將她從門口拉開：“求救！”

“砰砰。”

門被子彈擊穿。窗戶玻璃也被擊碎。

那些人還在。

丁春雷咬牙，對著病房門開了一槍。

“我沒事！堅持一下，支援馬上就到！”

丁春雷大喊，嘴里全是血腥味。

遠遠近近有人聲傳來，附近的狗也叫成一片。

終于，手電筒的光柱四處亂閃爍。

“有人嗎？怎么了？”

有人在不遠處喊。

丁春雷長長吐出一口氣，癱在地上。

周嚴一下飛機就接到張小樂和王澤的電話。

隨后謝平，鄒俊濤，程建國，秦國勛......

水亭鄉衛生院發生槍戰，丁春雷等人遇襲。

一名刑警當場犧牲，丁春雷等三人重傷。

參與襲擊的歹徒數量不明，現場被擊斃一人。負傷逃走時被群眾抓到兩人，其余在逃。

接完這些電話，周嚴便一直沉默。

自己覺得最不應該出事的地方，卻最先出了問題。

周嚴努力回憶著去衛生院的時候，似乎只看到過四個刑警。另外一個應該在休班。

不知道他們之中是誰犧牲了。

“唉，終究是我太大意了！”

終于，周嚴重重嘆口氣說道。

“也不能這么說。五個人守著，還配了槍，應該很穩妥了。”

呂進把車子開的飛快，語氣有點急。

“媽的！楊可這死女人！肯定還有沒說的事情。”

“不然就現在這點事，吳斌不至于花這么大代價。”

周嚴咬牙。

“現在怎么辦？”呂進問道。

周嚴沒說話，把臉貼在車窗上，望著外面出神。

公安局有內鬼。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

盡管周嚴一再叮囑，但基層民警保密意識不強。如果有人用心打聽，泄密是一定的。

周嚴只是沒想到五個人守著，他們也敢硬來。

難道吳斌就不考慮后果？就能篤定能不留任何線索的把楊可弄死或弄走？

現在興南縣局雖然損失慘重，但揪出內鬼并不難。

還抓到兩個活的，想查出背后指使的人也是遲早的事。

又是一個漏洞百出，而且毫無必要的冒險。

吳斌也好，彭俊雄也好，怎么會做這樣的蠢事？

周嚴想來想去，怎么也想不出符合邏輯的理由。

車子進入興南境內，周嚴伸了個懶腰，點上煙，忽然笑了起來。

呂進看了周嚴一眼。搖搖頭沒說話。

周嚴也搖搖頭：“媽的！我也是腦子壞了！想不明白的事情，非要想干嘛呢？”

呂進也笑：“其實你想不想，結果都是一回事。”

“哦，這你也知道？”

“每次不都是這樣？”

“好像是......”

想明白要干，想不明白也要干。

周嚴覺得自己只能算半個陰謀家，總是陰謀到一半就放棄。

因為很煩，因為不爽。

商務車內，彭俊雄陰沉著臉收起電話。

弄死楊可，本來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

沒想到章俊生橫插一手，讓事情變得如此復雜。

以章俊生做事的手段，斷不可能把事情做的如此糟糕。

來這一手，顯然是另有打算。

盟友歸盟友，利益歸利益。

看來讓吳常健完全掌控江省，也是軍方那位不愿意看到的結果。

“這是想讓自己吸引火力，還是干脆想直接干掉自己？”

彭俊雄手上不停結著金剛印，陷入沉思。

良久，彭俊雄睜開眼睛吩咐司機：“前面找個路口掉頭，去桂城。”

吳斌是指望不上的。即便和他說要小心章俊生，吳斌也聽不進去。

想起吳斌心心念念的遼東那幾個礦，彭俊雄就倍感無奈。

收集財富的意義是什么，恐怕這位二公子根本就不懂。

彭俊雄決定直接去找李濟同面談。

今晚這件事可大可小，一個處理不好，也許還真的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玉山，侯云偉等人接到電話，讓他們立刻返回興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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