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
長路慢慢,兩人一劍在海面掠過。
高妄問陸修靜:“為什么卻我不可?”
“命運變化多端,說出來就不靈了。”
陸修靜不肯說,高妄只能暗自思量。前方,古妲己忽然仰天拔高,一柄巨劍向天空飛去!陸修靜趕緊跟上去。
“難不成出事了?”他問古妲己。在他的理解中,深海領域肯定在海底,怎么可能向天空中飛呢。
“沒事,跟著我就可以了。”古妲己覺得解釋起來太麻煩,干脆就不解釋了。
陸修靜降慢速度,在高妄耳邊道:“你去問,我問它不會說的,我和它有只見有誤會沒化解。”
高妄還沒點頭答應,咻一聲被扔到古妲己身上(注:古妲己如今是一柄巨大的劍)風聲蓋過尖叫聲,古妲己劍身抖動一下,沒有坑距。
高妄嚇得抱緊劍身,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古妲己并有對高妄亮明身份,口氣淡淡如水:“你的胳膊怎么回事?”
“嗨~別提了,兒時被歹人砍斷的。”
“誰?誰砍的!”古妲己語氣一變。
“怎么?聽你的口氣像是要給我報仇似的。”
古妲己不在說話。
“深海領域不在海底嗎?為什么要向天上飛?”
“道士叫你來問的吧?”
高妄點頭:“其實我也想知道。”
“這問題非常復雜!”古妲己思索一番,道:“夜晚,就算兩人相隔萬里,可看到的月亮卻是同一個。為什么?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涉及對空間的理解。因為兩人在同一個空間,所以才能看到同一個月亮。那么空間是什么?”
高妄腦海中想到了曜石妲己,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在空間中轉移,想去哪就去哪。甚至憑空就能劃開一個裂口,然而她這樣的人都解釋不清空間是什么。
“是什么?”高妄對答案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
“空間就像水一樣,將它裝在什么形狀的器物中它就是什么形狀。房子中的空間就是房子的形狀,杯子中的空間就是杯子的形狀。而人與空間的關系好比魚與水的關系,人能感知空間的存在,卻看不見摸不著。如果我們現在抓一只海妖來問,它肯定也不知道水是什么。”
高妄覺得有趣,道:“你怎么知道魚不知道水的存在?”
“因為我問過啊。”古妲己想起很多有趣的往事,樂得哈哈大笑。
“空間與空間是相連的,我們要去海底就要找到去海底的入口,知道嗎?”
高妄似懂非懂,懵懵懂懂。古妲己在一朵潔白的云團前停下,等陸修靜追來,趁這個間隙她問高妄:“還記得霧隱妖怎么降臨人間的嗎?。”
高妄邊回憶邊說道:“從空中傾瀉而下,像壯闊的瀑布。”
“對!它從天上來,肯定也要從天空去。我們在這兒定不會有錯。”
談話間陸修靜趕來,古妲己叮囑道:“從現在開始,緊緊跟著我。”說完她一躍進入云團中,陸修靜也跳進去。
高妄耳邊風聲呼嘯,以很快的速度下降。“唰”再睜眼時,幾人到了一處仙境,四十九座郁郁蔥蔥的浮山環繞一座朱紅宮殿。
浮山間云霧繚繞,瀑布落到深不見底的深淵。
“老賊出來!”曜石妲己劈開一座浮山,氣勢兇兇。
環繞在浮山上的云霧抽離,匯集成一個人形,大喝:“膽大包天!”
殺氣席卷,發絲飛舞,眨眼間妲己被擊飛很遠。陸修靜掐訣念咒,陰陽八卦若隱若現,渾身白衣獵獵作響,白發也飛舞。陸修靜以清靜法門入道,招式蘊含高山流水,詩情畫意。不經意一掌,云聚成的人形怪物被擊退百米,一座浮山被撞傾斜。
附近的云霧快速聚合,形成一片混沌,這些云霧就是霧隱妖本體。
被一掌打懵的它急忙問陸修靜:“閣下是?”
陸修靜沒有沒有回答,勾勾手指引來四十九座浮島,擺成聚陰星河大陣:“你禍亂人間危害蒼生,我特意找你算賬,讓我好找啊你。”
“孔子之后在難成圣,沒想到又出了一個!”霧隱妖詫異道。輕松的口氣,并不懼怕陸修靜。
聚陰星河大陣中隕石蹦墜,地火噴發!對陣法運用越自如的人對空間與自然的理解越透徹,陸修靜剛才偷聽古妲己和高妄談話,醍醐灌頂,大徹大悟創下此陣法,大眼下是第一次使用。
霧隱妖被灼燒,神色開始不那么輕松。因為只有規則才能與規則對抗,霧隱妖是天地混沌時期的本源,代表最初始的法則。現在天地逐漸完善,法則也更加復雜與嚴密。如果用簡單的攻擊,霧隱妖能輕而易舉改變它的元素。它能讓水變成石頭,也能讓石頭變成水……
初始法則和現法則誰更高級?結論難說。
“你如何能利用天地間的法則?”霧隱妖驚疑不定,對陸修靜的身份產生懷疑。
陸修靜道:“我無欲觀天地其秒,本就是悟天機修行,或許……你命該絕于此。”
星河大陣中,法則之力愈來愈強。風火雷電成出不窮,每一道雷電,每一簇火焰的結構都非常復雜!適者生存在規則和規則之間也非常適用;天地初始,由于法則簡單,世間只有黑白混沌,連白天黑夜都沒有;而如今的世界,天是天,地是地!飛禽走獸、妖魔鬼怪無所不有!所以只有更復雜的法則才能讓這個世界更有序的運行。
霧隱妖做為上古殘留下來的混沌之氣,代表最初始的法則,雖然依舊霸道,但卻已經老了。
“我只是老了,可命絕不該絕!”霧隱妖化作巨人,只手捏碎一座浮山,破了聚陰星河大陣的法門。
陸修靜迅速退守,嚴陣以待,體內靈力沸騰!
眼皮砰砰跳,只見霧隱妖一揮手,隨心所欲掌控五行元素!一座山峰拔地而起,向陸修靜的門面拍來,陸修靜準備躲避時才發覺,自己的功力很難使出來!周圍的元素不受控制!山峰結實擊打在他身上。
“啊!”陸修靜雙手撐住山峰,凌厲的氣流撕爛他渾身衣裳,是剩下三塊遮羞布。
霧隱妖化成一股輕煙,旋轉飛上九霄云上,就像一顆落幕的流星。然后對天地長嘯:“看到了嗎?我雖然不復當年,卻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這句話他對天地說的!
此時古妲己經過漫長跋涉終于飛了回來,剛剛一掌真的將它擊飛很遠!它看見陸修靜受難,便一劍劈碎山峰,灰塵滿天。
“沒事吧?”它問。
“沒事。”陸修靜猶豫一會兒,道:“我能把你當做武器嗎?”
古妲己????
“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是一把劍,我能把你當做武器嗎?”
這個要求對古妲己來說,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它自己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正討論著呢,云上的霧隱妖突然像東瀛忍著一樣消散,剎那間出現在陸修靜背后,過程悄無聲息。
“兩位討論怎樣了。”他突然開口。陸修靜猛得回頭,只是腰間被一縷霧氣纏住,一股力量下拉拽,速度極快。
剩下古妲己獨自在空中,來不及反抗!被霧隱妖拿住了劍柄!濃霧化成雙指摩挲古妲己劍身,霧隱妖贊美道:“真是一柄好劍!”
古妲己掙扎著,霧隱妖握緊不松,蠻橫的靈力灌入劍內,古妲己發出撕心裂肺慘叫。
霧隱妖道:“往后五百年,你就是我的兵器了。”它第一劍對準下墜的陸修靜,陸修靜雙目睜圓,生死存亡之際領悟道法真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三返二、二返一、一合于道!
陸修靜掙脫束縛,像是被神明加持一樣!抬頭見烏云與雷霆壓城!
他躲過致命一劍后,掐訣降下雷劫:“你已不適合在新規則下生存,今你不亡,明也亡。”
天空,烏云越來越厚,似曾相識感覺。霧隱妖察覺到了危險。
……
遠處那棟朱紅殿宇中忽然發出聲音。
“真熱鬧啊!”陸修靜一愣,翹首望去看見一道白衣人影由遠及近,身邊跟著一位十五、六歲的姑娘,明眸皓齒十分可人。
“小人姑娘!”高妄發出失而復得的呼喚,剛才神仙打架他只能看著,但他來這里的目的也不是打架啊。
沒錯!那位明眸皓齒的姑娘就是小人,而那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就是我。
小人聽到高妄的叫聲,眼眸亮亮的看著我,我露出溫暖的笑意:“去吧,我與你奶奶的契約到此結束了。”話音剛落,小人便飛奔過去去抱住高妄。當初她奶奶把陽壽買給我,讓我照顧她,如今任務完成。
我的復活,得益于霧隱妖飼養在人間的妖獸無日無夜的收割凡人的生命,簡單的說,我的命是踐踏在成千上萬的死人堆上,野蠻的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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