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鳶飛戾天，魚躍于淵。街邊傳來店鋪特價活動的吆喝聲。馬路上穿梭這各式各樣的代步工具，有離地而飛在天空行駛的，有四輪著地在路上行駛的。極目遠眺，一艘龐大的飛船正從星際穿梭場里騰空而起，其正前方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驟然變大，電光火石間，飛船穿梭而去。

        清晨的一束陽光打在尚還含著露珠的枝葉上。透過露珠可窺見一座雄偉高大、富麗堂皇的建筑，其通體散發著神圣、莊嚴、肅穆的氣息——大哉乾象，紫微疏上帝之宮；邈矣坤輿，丹闕披圣人之宇——明堂。

        寬闊宏壯的明堂二層寶座上坐著一位看似年過半百的老人。

        老人飽經滄桑的臉上充滿慈祥和藹之色。兩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炯炯有神。頭發已有如嚴冬初雪落地的銀色。根根銀發，像極了秋日的第一道霜，半遮半掩，若隱若現，卻又梳得十分認真，沒有一絲凌亂。

        將手中折子合上輕丟于幾案，抬了抬眉。老人向側位木椅上坐著的鶴發童顏的老人問道“這還是他寫的？確定嗎？沒有假手于人？”

        只見鶴發童顏的老人一臉不耐煩回道“是不是，你心里沒有點數嗎？這兩年，他就國政要務、地方見聞等各種政務治策所寫的策論，你不都看過嗎？這會揣著明白裝糊涂了？明月點燈——多此一舉！”

        “我這不是就再核實核實，確定一下嗎？至于嗎，上來就懟。好好說不就得了。多說幾句費嘴嗎？”

        “行行行，沒時間和你耍嘴皮子。別繞彎子，我直接說了。這幾個候選人里，他是最合適的人選。論品性、能力、見識、格局他都是數一數二、首屈一指的。你遲遲猶豫不決不就是覺得他年齡還太小，缺乏經驗和閱歷嗎？可你這么想，我倆還活龍鮮健、能蹦能跳的。你不急退位，我也不急乞骸骨。到時候咱們多花點時間把他培養出來，再扶其上位，不就萬事大吉了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個道理你不懂嗎？你還在瞻前顧后些什么？”

        “道理我都懂，可此事不得不慎重考慮啊！儲君之選，涉及未來的大位，事關國家黎元，不可不深思熟慮、三思而行啊！若稍有不慎，我還有什么臉入太廟面對歷代先皇啊！”老人正容亢色地說道。

        “那你再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眼見對方還下不了決心，鶴發童顏的老人也不再勸說。

        起身正欲離開之際又被寶座上的老人喊住“你等下。”

        老人眉頭緊鎖，將折子拿在手中反復打開合上，拍打幾案。片刻之后，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猛地合上折子，說道“你明日持我令，帶他來思政殿見我。”

        鶴發童顏的老人喜笑顏開，大聲回道“諾！”

        二

        次日，一輛飛車不緊不慢地行駛在一座一望無際的城墻邊上。

        車中正坐著一個朝氣蓬勃的青年。精致白凈的臉上透出淡淡紅粉。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睫毛下，淺藍色的眼眸宛若深邃、神秘的午夜星空般熠熠生輝，閃爍著清水般明澈的光芒。英氣的鼻子高挺如峰，薄薄的雙唇如櫻花般粉嫩。豐神俊朗中透著溫柔和順又帶有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的氣質。

        青年打開車窗，看著側方的城墻和比城墻還高建筑，一臉興奮地說道“哇，這就是明德宮嗎？太壯觀了，第一次離這么近看，好氣派啊。”

        旁邊的老人也抬頭望去“是啊，即使我在這都工作了大半生，可每次來都還是會被它給震撼住。”

        這座取材自古代中國諸多璀璨絢麗的宮殿，而建成的建筑群就是聯邦的政治核心，明德宮。它吸收了華夏文明中的許多核心古建筑，內含天地八卦，外涉宇宙星辰。碧瓦朱檐之下層樓疊榭、飛閣流丹。

        巧奪天工的金殿寶屋，是太祖皇帝和初代科部尚書（掌國之器物研發、科技應用）的杰作。這位皇帝非常熱愛華夏的古文明，為懷念那些物華天寶、人杰地靈的時代，故而親自設計了這座宮殿的圖紙。

        古往今來不少人都認為明德宮只是純粹的古建筑，可實際上在里面就職的官員和來訪問，參觀的賓客都知道，其內部所隱藏的科技超出你的想象。這就不得不歸功于初代科部尚書，他在科技方面的成果至今都讓眾多發達文明的星球羨慕不已。正是因為這位的奇思妙想，才使得明德宮成為諸多文明中最讓人忌憚的地方。

        形制古樸典雅，占地面積之廣的明德宮，堪稱是現代文明和古老傳承的完美結合。

        “我們這是去哪啊？”青年好奇地問道。

        “紫微垣思政殿。”

        “紫微垣？那是內宮欸，無詔不得入內。”

        這時，老人取下腰間一金色小牌，上面雕刻著繁瑣的龍鳳花紋，正中央鑲著一塊質地致密細潤，顏色晶瑩剔透的玉。玉上刻有一字，元。這個歷代皇帝傳承的物件，通常作為傳召入內宮之用。遞給青年。

        青年一臉興奮之色接過小牌。

        “這這這不是太祖皇帝的龍鳳牡丹金玉牌嗎？我只在書上看見過它的圖片。真的嗎？不是吧？真跡欸！我見到實物了！”青年一邊語無倫次地說到，一邊將手中小牌來回把玩，愛不釋手。

        老人見狀一把奪過小牌，沒好氣地批評著青年“你是劉姥姥進大觀園嗎？瞎霍霍啥呢。總共就沒幾塊傳承下來，擱你呢這般鼓搗鼓搗，都得毀了。沒見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欣賞古董文物是你這么欣賞的嗎？”

        “我不是第一次見嗎，又不像您老人家，天天宮里，皇帝身邊轉的，見啥都心如古井似的。”青年滿眼無奈，心有不甘地望著老人手中的小牌。

        突然眼睛一瞪，意識到什么的青年，再次語無倫次起來“這這這，我們是去見皇帝！！？？”

        老人坐正，笑而不語，只是輕輕點頭便不再理睬。

        此刻的青年內心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三

        “車輛靠邊，出示你的證件”

        老人與宮門守衛簡單交流幾句，亮出小牌，隨后便被放行進入紫微垣。

        入門后，映入眼簾的是并非是宮殿，而是茂密的樹木，低垂的樹枝，嬌艷的花朵。樹枝隨風而動，在肩頭綻開片片綠意。簇簇鮮艷的花朵，聚集在翠綠的葉片之下，猶如無數只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清澈見底的溪流里小魚一行行，一列列，一群群，左右搖擺著鱗片，發出一道道光，使得溪流像是一條銀光閃爍的綢帶一般，蜿蜒曲折地繞著伸向遠方。古色古香的瓦屋樓閣，星羅棋布地點綴其中。

        “到處皆詩境，隨時有物華。這修的好詩情畫意啊，簡直就是人間仙境。”見此情景，青年不由地贊美起來。

        “這是皇族居住的東內苑，皇族的后裔都在此居住。不過自穆宗一朝起，都紛紛遷居宮外宅邸。現如今也只是在宮中有大慶的時候才回宮住幾日。”老人不以為然地回著青年。

        聯邦建國之初由于政權尚不穩定，太祖皇帝為有利于國家發展，故將聯邦政體暫定為君主專制。后經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兩朝改制，轉為民主制國家，并吸納外邦，構成了聯邦的早期形態。

        考慮到皇族對于聯邦有著不可磨滅的功績，因此聯邦決議保留皇族，并允許其后代世襲罔替，繼續居住在紫微垣，享受國家補貼。但有爵無權等同于聯邦的普通老百姓，要嚴格遵守聯邦的規章制度。

        500年來，皇族后裔從未恃寵而驕、越矩亂規，反而出了許多杰出的人才，為聯邦繼續做出貢獻。

        一路上，青年手舞足蹈，贊不絕口。老人不加勸阻，偶爾還附和青年幾句。

        良久，一座華麗的宮殿出現在車子前方。

        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紫宸殿。

        老人領著青年邁上漢白玉石階，經過丹陛，朝正殿走去。

        大殿內矗立著數根漢白玉石柱，每個柱上都刻著各種珍禽異獸，有回旋盤繞舞爪張牙的金龍；有五彩毛羽展翅而飛的鳳凰；有腳踏祥云雷電護體的麒麟，等等，一個個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分外壯觀。

        地面鋪以白玉石磚，雕刻著朵朵鮮活玲瓏，連花蕊也細膩可辨的牡丹花。嵌入翡翠的豆綠；鑲著黃玉的姚黃；綴以紫瑪瑙的魏紫；裝有芙蓉玉的趙粉，共同襯托著正中央的那朵羊脂白玉雕刻的如皎潔之月一般不染塵世的精白色牡丹，雍容華貴、千嬌萬態。

        抬頭望去，藻井畫的是中天北極紫微垣圖。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寶石代表著舉不勝舉的漫天星斗，重疊交織構成一副星辰圖。左右兩側一扇扇有成人高的窗戶上畫著的是八十七神仙卷，他們或手持鮮花寶瓶，或高擎錦旒旗幟，或手握各類樂器、寶劍，等等，他們表情尊貴肅穆，衣裙隨風飄拂，氣韻生動、活靈活現。

        殿正中設楠木鏤空透雕百獸紋的金漆基臺，上設圣靈仙獸金漆寶座，寶座背后有瑞獸吉祥金漆屏風。以基臺為起點，左右兩側延伸開來擺放著各式做工精美，價值連城的陳設物件。

        青年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直接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這才哪到哪啊！跟上跟上。以后有的是你發愣的時候。”老人倒退回來，拉著青年的手沿著左側的一扇大門進入回廊朝西而去。

        思政殿里穿著華麗的老人聽著腳步聲，放下手中的書籍，理了理衣服。正襟危坐故作神秘地喝起茶來。見人進來，不緊不慢地說道“來了啊，坐吧。不必客氣。”

        “沒人和你客氣，裝什么呢，這把年紀了，還裝！”說罷，老人就直接坐在華服老人的旁邊，并指著對面的椅子說道“你也坐，別傻站著。”

        華服老人白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儀式感你懂嗎你？小輩面前你瞎攪和啥呢！”

        青年一臉茫然的坐在椅子邊緣，不知是停留在被之前大殿內的奢華震撼中，還是不相信今日能得見皇帝。干看著兩位老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帶他來的是當朝一品內閣首相，蘇相。另一位身著華服的正是當今皇帝。

        蘇相沒有繼續爭論，揮手連忙示意皇帝趕緊開始正題。

        “朕且問你些問題，你如實回答。你叫華帝煊？這名字取得有些霸道啊。”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短暫的迷茫之后，帝煊已經調整好了心態，再也沒有了開始時的無措之感。

        “你家里”

        “行行行了，他祖宗十八代都被你查的了個底朝天，你還這查戶口一樣的問東問西。直截了當地問，別問些人盡皆知的問題。”蘇相直接打斷了皇帝，不耐煩地催促道。

        “皇帝不急太監急！你慌什么慌！像我明天就要退位了一樣。急不可待那樣，你問還是我問啊？搞清楚你的位子，不要越俎代庖！給你選人似的！”

        蘇相不語，在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再次揮手示意，你繼續我閉嘴。

        帝煊看著眼前兩位位高權重，執掌聯邦命運的老人在不正經地斗嘴，不由得笑出了聲。

        皇帝見狀輕咳一聲，道“好了不要笑了！嚴肅點！之前三年來朕和蘇相已經對你進行了一番考核，你的品性，能力都經住了我們的考驗，現在朕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朕。”

        “你可愿成為皇儲，做朕的接班人？”

        此話一出，帝煊瞬間頭腦空白，瞠目結舌。

        ［什么？剛剛是在問我嗎？太不可思議了！我我我要當皇儲了！我要做皇帝！祖墳冒青煙了！我要光宗耀祖了！！！！！感謝爸感謝媽，感謝列祖列宗在天保佑！感謝］

        蘇相和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看著帝煊“變化莫測”的臉。盡管青年沒有表露出什么，但此刻二人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輕浮了，到底是輕浮了，年輕不穩重啊，往后得好好給他掰掰。”蘇相略有一絲無奈道。

        “他一路上都這樣？欸，不是之前看他都挺持重的嗎？咋突然變這樣了呢？一句話嚇傻了？”

        “胡說八道些什么，當年令人談虎色變、聞風喪膽的武宗皇帝第一次進宮問話，不也是一樣的張皇失措嗎？你以為是你嗎？輾轉宮中各處學習。召你入宮的時候，練得跟個老油條一樣。”

        “說誰老油條一樣！我那是見多識廣！能言善辯！”

        “扯犢子嗎你！牛皮都吹上天了，真不害臊！”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都是千年的狐貍，你跟我玩什么聊齋啊！”

        蘇相不以為然，轉頭對帝煊輕聲喝道“收一收，收一收，皇帝問你話呢，成熟穩重些。”

        帝煊這才聞言注意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第一次入宮面圣，年少輕狂，還請陛下和丞相略跡原情。”說罷，起身彎腰行禮。

        蘇相和皇帝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坐坐坐，不羈之才何錯之有。”

        怕帝煊真的突然神志不清，貿然決定。皇帝繼續說道“這樣，剛剛的問題，你回去考慮考慮再做答復，不必著急。”

        “不用不用！我現在就可以回答，我愿意！一百個愿意！”帝煊斬釘截鐵地回道。

        “哦？如此堅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那好，朕最后再問你幾個問題。你且就地作答。”

        帝煊點頭稱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何為王道？”

        “尚書有云：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不違農時，谷不可勝食也；數罟不入洿池，魚鱉不可勝食也；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也。養生喪死無憾，王道之始也。王道，以仁愛為基本精神，以仁政為基本主張。以仁義治天下，行禮樂以變海內，”

        “何為霸道？”

        “荀子有云：親之者，以不并也；并之見，則諸侯疏矣。所以說之者，以友敵也；臣之見，則諸侯離矣。故明其不并之行，信其友敵之道，天下無王，霸主則常勝矣。是知霸道者也。奉法者強，則國強；奉法者弱，則國弱。霸道，以法治為基本精神，以法制為基本主張。以務法治天下，法明則無變亂之患。”

        “何為黃老？”

        “司馬談曰：因陰陽之大順，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與時遷移，應物變化，立俗施事，無所不宜。黃老之學兼容并包，認為貴清靜而民自定，主張治國無為而治，掌握政治要領即可，因勢義導不要作過多的干涉。通過無為而達到有為。”

        “汝當政，以何治國”

        “治國理政何必泥古拘方，安于所習，當識變從宜，靈活多變。治世不一道，便國不法古，故湯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禮而亡。與時俱進，兼收并蓄才是正道，一味的遵循舊制，抱令守律亦或固執己見，閉關自守都是不可取的。一國之大，幅員遼闊，人稠物穰，豈能有甕天之見。”

        蘇相和皇帝對視一眼，相視而笑，很是欣慰。

        皇帝假問王霸道學，實則考驗帝煊因時制宜的治國理政理念。這是治國理政中最核心的觀念，王道、霸道、黃老，這些都不過是一種方法。至于這些方法什么時候用，怎么用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或許前人就某一種方法而大獲成功，但它不是萬世之法，不可能歷經千年而不衰，需要后人不斷的注入新鮮血液，根據實際所需來完善它，改善它。同樣，前人棄之不用的某一種方法，并不意味著它就一無是處、一無所取，它或許只是不合當時的情況，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它就能派上用場。

        “甚好甚好，甚好啊！看來咱兩還沒老眼昏花啊。帝煊啊，今后你就保持這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的決心，好好地努力。”

        帝煊的回答讓皇帝心花怒放。看著這個將來會成為自己接班人的青年，皇帝心中樂不可支。

        “多謝陛下和丞相看重，往后定當夜以繼日，黽勉從事。”

        帝煊起身，對蘇相和皇帝鄭重的行了一個禮。

        “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呢，陛下。”

        皇帝笑道“接下來你可有的忙咯，哈哈。‘今科狀元’！”

        帝煊很是迷惑地看著皇帝和丞相，半天沒反應過來‘今科狀元’是什么意思。

        四

        “我去！都直接進宮面圣了，還要參加國考！考就算了，還要我考個狀元！這不是要我命嗎？這皇儲真不好當。也不給我開個小灶走個后門啥的。哎！戴鋼盔爬樹——硬著頭皮上吧！”

        帝煊看著桌前的文山書海，一臉抱怨。盡管如此，還是砥志研思起來。

        這不僅是為了不辜負皇帝和蘇相對自己的期待，也是為了自己的夢想。

        他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能成為聯邦皇帝，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帝煊每天廢寢忘食，早起晚眠，只為多看點書。倒不是因為對參加國考沒信心，而是自己要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國考中脫穎而出成為狀元，實在是難如登天。以帝煊的成績若只是通過國考謀個一官半職尚且不是難事，不然也不會被當今皇帝和丞相看上。

        可關鍵是，通過國考成為狀元的條件有些苛刻。不說參加國考的普羅大眾，就是材能兼備之人也不敢妄言自己能成為狀元。毫不夸張地說這個想法簡直就是空中樓閣，不切實際。

        通過國考的復試后，你便能被錄為聯邦的補缺官員。然后只需要學習個一年半載就能成為聯邦的正式官員。但要獲封‘今科狀元’你還要參加殿試。不是每個通過復試的人都能進入殿試，必須你的才識入得了一眾考官的法眼，由超過三分之二的考官推薦，你才有機會進入殿試。

        過去十六朝，召開殿試共計50余次，平均10年才召開一次。

        殿試的考核團是由當朝皇帝，內閣全部成員，御史臺三省三監六部八寺的最高長官共同組成。

        它并非尋常考試，是用來衡量大才之用。只有你的答辯通過了考核團所有人的考核，才能授予今科狀元的稱號，破格錄用。凡獲此殊榮的人，往后無不是聯邦的經世之才。

        歷史上獲此殊榮的，加起來不過60余人，其中還包括文宗皇帝和睿宗皇帝。

        蘇相對帝煊說過，這是一條成為皇儲的捷徑，但是充滿艱難險阻，可一旦獲封，那就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前面的路會順暢很多。

        所以為了能獲得這個稱號，帝煊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去迎戰國考。更何況離次年的國考只剩3個月左右的時間。寸陰是競、只爭朝夕啊！

        2月后春節

        帝煊在完成一篇策論之后，放下手中的筆，直接趴在了桌上。

        “啊，不行了不行了，寫不動了，手都要寫廢了。哎呦，我的小腦瓜都變大西瓜了，一個腦袋兩個大，太痛苦了。”帝煊邊揉著腦袋，邊緩緩起身向客廳走去。

        “外面咋鑼鼓喧天的呢？啥喜事啊，這么熱鬧。”說罷看向客廳掛在的日歷。

        “除夕？今天都除夕了啊？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啊！轉眼間都除夕了。還剩不到一個月了，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我得抓緊時間了。”轉身接了杯水準備返回書房繼續看書。

        每年國考都舉行在聯邦國會之后，而聯邦國會就在元宵節過后的次周召開。屆時將會制定新一年的各項工作方針。這也是每年要參加國考的考生必看內容，因為在初試的里就涉及時事政治的見解分析，其中每年國會的議案更是考察中的重點之重。

        可突然轉念一想［嗯？我都兩個月沒咋出門了，今天除夕好歹得出個門放松一下。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可是一年最盛大的節慶，不可錯過。］

        于是帝煊放下水杯，換了身衣服出門過節去了。

        其實對帝煊來說這節日過于不過都不太重要，但是他還是喜歡這份熱鬧的氣氛，畢竟多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形單影只、孑然一身。

        帝煊的身世說起來也有些可憐。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發生意外，雙雙離世。靠著父母剩下的遺產和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的幫助，長大成人。好在帝煊喜歡讀書，也是個讀書的料，從小到大，成績一直名列前茅，還得了不少獎。在考上聯邦第一高校稷下學宮歷史系后，帝煊就拒絕了所有人的幫助只身一人前往天元城就學。

        讀書期間，帝煊為掙學費完成學業到處打工兼職。一次偶然，帝煊發表的幾篇策論被時任稷下學宮校長的國子監祭酒看中。祭酒隨即將策論拿給了蘇相看，蘇相大為震驚。第一直覺告訴蘇相，金鱗絕非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這或許會是下一個皇帝的人選。當即就開始了對帝煊的一系列考核。

        在帝煊快畢業的那年，已經考察了1年的蘇相意氣揚揚，甚自得也。帝煊不僅博學多才、滿腹經綸，而且襟懷坦白、璞玉渾金。

        別看帝煊還尚在讀書，但其善治善能，潛力無窮。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啊。這樣的棟梁之材怎可放過。于是蘇相就把帝煊又推薦給當今皇帝。之后蘇相和皇帝又輪流對帝煊開始了為期2年的考察。

        若非蘇相一力推薦，再加之帝煊確實能力出眾，除年紀小點以外，幾乎沒有什么令皇帝不滿意的。否則的話皇帝還打算再考察考察帝煊，畢竟事關國家命運前途，不可不慎。

        在此期間，考慮到帝煊的實際情況，蘇相沒有讓帝煊繼續深造學習，而是在翰林院做個補缺。其衣食住行也一并安排妥當，只為能留住帝煊。人既盡其才，則百事俱舉，這個道理對于已位居丞相職位多年的蘇相再明白不過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留住帝煊，留住這個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

        五

        街道上一夜之間仿佛變了個樣。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家家戶戶貼著“倒福”、對聯，還掛著紅燈籠。人們穿著節日的盛裝，紛紛臉帶微笑地走向各個商場，有的購物，有的觀賞，熙熙攘攘，絡繹不絕，一片歡樂詳和的景象。

        “好熱鬧啊，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一聲聲響亮的爆竹聲，一朵朵光芒四射、燦爛無比的煙花，在天空中飛舞。各式各樣，五光十色，把天空點綴成一朵鮮花，夜空頓時變得光彩奪目。

        太祖皇帝這位華夏文明骨灰級的粉絲，將其文明發揮地淋漓盡致，這傳統佳節就是最好地見證之一。

        此刻的宮中也是高朋滿座、輕歌曼舞、觥籌交錯、載歡載笑。

        這是一年中最盛大的慶典。每年春節，聯邦都會邀請諸星達官貴人，功勛元首共享佳節盛典，并于除夕夜在明德宮舉辦琉璃宴。

        帝煊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感受這節日地氣氛，想將自己融入其中。小時候，居無定所、無依無靠和天元城數年，舉目無親、形影相吊的日子點點浮現在帝煊腦中，心中不免有些惆悵。

        ［熱鬧是他們的，我什么都沒有。］

        世事紛繁復雜。行走于人世間，會有天高云淡風和日麗，沃野蔥蘢山花爛漫的日子，也會遇到狂風呼嘯烏云翻滾，雷鳴電閃暴雨傾盆的時候。

        而那些坎坷、曲折不過是歲月故布的迷障，只為將你牢牢的鎖在朦朧的時光中，無法掙脫。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心若向陽，何懼悲傷。

        縱然生活消磨掉你的理想與斗志，卻不能毀滅你的溫柔。對世界的溫柔，對生活的熱愛。會使你既能坦然面對受過的苦難，也能勇敢迎接來日的風險。

        所以即使生活再艱再難，帝煊也依舊保持這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的態度，微笑面對，溫柔以待。

        突然前方的一聲急促的呼喊拉回了帝煊的思緒。

        “閃開，你快閃開啊！”

        帝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還正在疑惑的時候，一個身影就迎面撞了上來。

        “哎喲，干嘛呢，大街上這么多人，騎車怎么還不看路呢。”帝煊坐地上，吃痛道。

        “對不起對不起，車線路好像出問題了，不受控制了，你哪受傷沒有？”

        一名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白皙的皮膚，五官輪廓分明，和帝煊年齡相仿的青年，連忙起身去拉正坐地上嗷嗷哀叫的的帝煊。

        青年兩道濃濃的眉毛彎彎的，像是夜空里皎潔的上弦月。幽暗的眸子泛起微微深紫色，給他的英俊中摻雜了一絲邪魅性感。

        “沒事沒事，就被撞的有點痛。”帝煊被拉起，站在原地拍著身上的灰。

        “我看看我看看，有沒有哪擦傷了？腳歪著沒？身上有沒哪特別不舒服。”

        “沒事沒事，我皮糙肉厚，傷不到哪去。你去看看你車吧。”

        青年左瞧右看，見對方沒事，就去看不遠處的一個圓盤。這是一種簡易代步車，飛盤，人站在上面通過腳下一系列的按鍵操作起飛前進，小巧不占地，速度快。

        此刻的飛盤正冒著黑煙。青年拿起來，仔細檢查一番，果然發現是線路出問題了，但眼下修車的店鋪都在慶祝佳節，早就關門了，沒地方修。無奈只得拿出儲物器將其收起，想著等過幾天店鋪開門了再去修。

        青年有些焦慮的看著前方，又回過頭看了看帝煊，若有所思。

        帝煊見對方好像有急事似的，連忙說道“你去忙吧，我沒事。”

        青年如蒙大赦，跑過來，從儲物器中取出紙筆，寫下一串數字，撕下連同紙筆遞給帝煊“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你有什么問題就直接聯系我，你把你的也寫給我。不好意思，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辦，回頭我聯系你，給你補償。對不起了。”

        帝煊收下字條，又給青年寫了一串號碼。

        青年再次彎腰致歉，然后朝前方狂奔而去。

        帝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大過年的全國人民都在放假嗨玩，這得多大的急事才能慌成這樣。再說，拿手機對著掃一掃不就好了，還寫，寫了還要加，加了還要通過才行，麻煩的很。這人心急火燎的，想什么呢。

        小小的插曲并沒有影響帝煊的心情。繼續逛著街，釋放自己2個月來累計的壓力。

        但帝煊不知道的是這個青年將和他的命運緊緊地交織在一起，亦敵亦友。他的存在改變了帝煊的命運，也改變了聯邦的進程。

        六

        “爽啊！好久都沒這么開心了！要是天天能這么玩多好啊！”

        一到家，帝煊東西一放直接就躺上床，開始回味這一晚上的種種愉悅之事。

        不只是天南地北的美食，還有四海八荒的奇珍異寶。即便是在帝都，好多東西也不是尋常容易見著的，唯有春節的時候才行。

        來自世界各地，宇宙各處的商人帶著自己的獨一份的商品來到天元城，就是想在春節假期狠賺一筆，畢竟這龐大的人流量和超長的假期可不多見。俗話說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用來形容此情此景再合適不過了。

        林林總總、五花八門的娛樂活動，促銷活動多如牛毛。傳統的、現代的，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的。

        從傍晚到子夜新年鐘聲的敲響，幾個小時，帝煊玩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看著層出不窮的八珍玉食，哪怕是吃過晚飯的帝煊也食指大動，邊走邊吃就沒停過嘴。

        那些參加就有精美禮物的活動，帝煊更是有一個算一個，統統參加，絕不放過。為此獲得了不少物超所值的禮物。

        對于囊中羞澀，粗衣淡飯慣了的帝煊來說，這可以節約很大一筆開銷。縱然帝煊過去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干攢了一筆不小的存款，再加上蘇相這幾年的隱形幫助，帝煊的日子其實過的還算不賴。但是與其臨渴掘井，不若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好些。更何況，勤儉節約本來就是傳統美德。

        窗外的喧鬧聲漸漸變小，街燈也越來越暗。看看手表，已是凌晨2點了。

        準備起身換衣，洗漱睡覺的帝煊突然想起包里的字條。于是拿起手機開始添加青年。

        “周，熒，惑。嗯？熒惑犯心，戰不勝，外國大將斗死，一曰主亡守心。這名字取得多少帶點不詳的味道在里面。呸呸呸，不要亂說話。趕緊洗漱，趕緊洗漱。”

        第二天，手機鬧鐘聲音響起。帝煊極不情愿地關掉鬧鐘，翻身瀏覽手機消息。發現昨晚睡后不久，對方就同意了自己地申請，還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你好，我叫周熒惑，你看見的名字是我真名。］

        ［你受傷了嗎？哪？］

        ［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朋友在醫院上班，這幾天剛好值班。］

        ［我出錢，別擔心費用的問題］

        ［你住哪啊？我到時候來接你。］

        ［睡了嗎？那你醒了給我回消息］

        ［今天真是抱歉了，對不起。］

        帝煊看著一連串的消息，眉毛輕佻［又不是被飛車撞了，哪有這么夸張啊。］

        不過看這人這么緊張，出于禮貌，帝煊回復［我沒事，睡了一覺，都好了，不用擔心了。］

        對方秒回［你醒了？你確定沒事嗎？真不用去醫院看看？那一下可不輕啊，我胳膊現在烏青一片。］

        ［沒事沒事，哎呀，不用你負責，我真沒事。我要起床做事了，就這樣。］

        ［那這樣，我請你吃飯吧，賠禮道歉，你不能再拒絕了，就這么定了。你住哪，地址發我，我去接你。］

        帝煊見對方是誠心誠意給自己道歉，便不做推辭，將地址發給了熒惑，并告訴他，白天自己有事，就約在晚上吧。

        熒惑一口答應，表示出發前會給帝煊發消息，然后問了問帝煊有沒什么忌口之類。雙方就結束了對話。

        臨近傍晚，熒惑發來消息［忙完了嗎？我出發來接你？］

        ［好。你慢慢過來，我需要收拾一下。］

        ［好，我大概20分鐘就過來。］

        帝煊放下手機，開始整理桌上的書籍、稿件、習題。25m15m的書桌上散亂著大量的紙張。這是帝煊一天的學習量，如果不是晚上熒惑要請他吃飯，還會更多。光是這樣，帝煊都還覺得不夠，畢竟他要獲封‘今科狀元’，難度十分之大。

        國考分為專考和通科。專考就是吏部公示各部門招錄的職位及人數，你根據自己的專業和興趣選擇一個崗位報考，專考的報考條件除特殊部門有些特殊要求以外，基本都是很正常的要求。比如專業對口，學歷職稱等等。考題也基本圍繞報考的部門相關內容展開。相對難度較小。

        但是通科就不一樣，不僅報考條件較專考苛刻許多，考題設計也是包羅萬象，要求你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文經武律，以立其身。

        專考對一個崗位的參考人數不做要求。而通科卻是考生符合報考條件報名成功后，擇優通知開考。比如，今年有120人報名，吏部會根據考生的資歷，選擇一部分人參加考試，通常只選擇80左右的人，甚至更低。

        還有一個不同點，在于專考的職位官階大多數比較低，通科則不然，它沒有固定的職位和官階，一旦考過，就是權力反轉。認可考生成績的部門都會向考生拋橄欖枝，給予高官厚祿，而去哪，就完全由考生自己決定。甚至內閣有些時候也會發出邀請。這可是魚躍龍門、平步青云的大好機會。

        帝煊要想獲封‘今科狀元’的稱號，只能選擇通科。因此帝煊必須在有限的時間里學習更多的知識，以備無患。畢竟誰也知道今年的考題會涉及什么。

        將桌上收拾干凈后，換了身衣服，就下樓去等熒惑了。

        剛到樓下，就看見一輛設計簡潔優雅的黑色飛車停在單元門口，一看就價值不菲

        ［興許是個有錢人呢。］帝煊心中暗自想著。

        身著朱紅色簡裝的熒惑靠在車前方，一只手撐著另一只手玩弄手機。

        帝煊看看車，看看人，再看看自己這件前兩年過年，網鋪促銷活動時淘的新年服，頓時感到有點尷尬。

        深吸一口氣，慢慢吐出，神情坦然地詢問道“周熒惑？”

        熒惑抬頭看向帝煊“你來了啊，快上車，我帶你去吃飯。”

        帝煊上車邊系安全帶，邊向熒惑詢問道“我們是去哪吃飯啊？”

        “去了就知道了，秘密。”熒惑故作神秘，不告訴帝煊。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理，帝煊不多問，安靜地坐著，等熒惑開車去食肆。

        七

        不多時，就到了一個燈火通明，裝修奢華的店鋪門口。

        熒惑讓帝煊先進去報他的名字，服務員會安排，他找位置停車。

        服務員領著帝煊來到一個包間坐下就退了出去。

        想著店鋪坐落在天元城最繁華的街道，門口的裝飾，內部的裝潢，再加上這名字，醉仙樓。帝煊百分之百肯定熒惑是個有錢人了。

        一會，熒惑推門而入“點菜了嗎？”

        “沒呢，我不知道點什么，還是你來吧。”

        “你點你喜歡的就好。你說你沒忌口，吃什么都行，我就選了這，這什么樣式的菜都有。別在乎價格，我請客，你隨意。”

        “你點吧，你點吧，我不知道怎么選。客隨主便。”

        “好，那我點了，你待會不夠或者還想吃什么就說。”說罷，熒惑叫來了服務員低聲交代了幾句。

        很快就上了一大桌子菜。菜分量不多，但是色澤鮮亮、飄香四溢，使人聞之垂涎。就說帝煊眼前這籠小巧玲瓏的水晶包。形似寶塔，晶瑩剔透的外皮，好似嬰兒的臉蛋，吹彈可破。里面包裹這各色內陷，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這寶石的光澤。渾身還透著一股誘惑人的香味。

        帝煊看著滿滿一桌的珍饈美饌，垂涎欲滴。

        “吃啊，別愣著了。這還不夠吸引你嗎？”熒惑轉動轉盤，喊著帝煊快吃。

        帝煊不再客氣，拿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啊，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華帝煊。多謝你的款待。”

        “華帝煊？是稷下學宮歷史系的華帝煊嗎？”

        “對，你聽過我名字嗎？”

        “豈止是聽過，你的文章我都看過。見解獨到、入木三分。我得向你多學習學習。”

        “過譽了過譽了，鄙俚淺陋，不足掛齒。”

        “你這都是鄙俚淺陋，那別人的都是啥了啊。你太謙虛了。你今年多大了啊？現在在繼續讀書還是上班了啊？”

        “24了，下半年25。在翰林院做補缺。”

        “在翰林院？還是補缺？你沒打算就職其他部門嗎？以你的能力，三省六部八寺，那個不比翰林院強？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嗎？”

        “不是不是，之前有事沒參加國考。翰林院補缺是一位老前輩給我臨時安排的，我今年就要參加國考。對了，你呢？”

        “我比你大4歲，我在兵部司當差。”

        “那可是兵部的主管部門。難怪你這么富有，帶我來這吃飯。”

        熒惑苦笑起來“一個主事罷了，算不得什么。我在那積累經驗。之所以這么富裕全仰仗于家里。我家里有錢。”

        “你父母是商人嗎？哪的豪商達貴？”

        “我父母是商人，在宇宙各處做生意。都不是聯邦籍人，我在聯邦出生而已。”

        “你沒打算繼承家業嗎？父母支持你在聯邦就職嗎？”

        “還算支持吧，家里不止我一個孩子，我還有幾個哥哥姐姐，他們會接手家里的生意，我只想在聯邦實現我的夢想。”說著，熒惑眼中充滿著無限的期待。

        “你的夢想是什么？”帝煊順勢盛了一碗湯，喝了起來。

        “成為皇儲當皇帝！”

        “咳咳咳”帝煊沒想到，一個不起眼的意外居然直接就遇到了未來的競爭對手，真是“飛來橫禍”，倒霉透頂了。

        “你慢點喝，給你急的。不夠還有。”熒惑以為帝煊是喝太快被嗆到了，沒留意此刻帝煊神情的不自然。

        帝煊趕忙收斂起來，神色自若道“那挺好啊。好夢想好夢想，了不得了不得。”然后比起大拇指，連連夸獎。

        熒惑淺笑問道“那你呢？”

        “暫時保密，保密，等我國考之后再告訴你。”

        “好，一言為定。我祝你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借你吉言！”


　　(https://www.dzxsw.cc/book/36398048/3136108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