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昭告天下
唐嬌嬌并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
身在璟王府中的夏書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想著白日里發生在皇宮中的賜婚之事,爬起身來。
緩緩打開木盒,他將盒子中身著白衣輕紗的女子面人拿出。
許是時間久了,面人的容貌變得不甚清晰,反而增加了如煙的朦朧美感。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本王房中?”他小心翼翼地將面人放回盒子中,再看向盒中已經干枯的楓葉。
紅棕的葉子泛著一絲暖色,依稀可見模糊的“唐”字。
“你也是唐姓…”他喃喃道,“唐,唐唐…”
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頭痛,淹沒了他的思緒。
……
躺在床上的唐嬌嬌,望著上方的床幔,回想著今日所見和心頭疑問。
啟皇的御書房中,有一間不為人知的密室,里面塞滿了被虐待而死的動物。
這說明了此人的心理是何等的扭曲與壓抑。
此事會不會皇座下的囚室有關?她再想到在金鑾殿中所見。
啟皇不可能不知道皇座下的玄機,說不定那囚室就是他的杰作。
可是那被囚之人為何不掙扎吵鬧?
她記得,幾次去金鑾殿上,從未聽到過有來自地下的異動。
她想到昨夜見到的啟皇,是帶著怒意從金鑾殿中出來的。
若說兩者沒什么聯系,她自是不信的。
只是一切都還只是猜測,真相尚未可知。
她如此想著,在輕微的咳聲中,逐漸睡去。
翌日。
唐嬌嬌是在唐小黑的踩踏下醒來的。
“黑仔…”她將踩在胸口處、壓得她有些喘氣不順的唐小黑挪開。
“外面怎么了?”她剛睡醒,意識有些不清醒,聽到了街道上的喧囂聲。
將窗子推開一條縫,她看到許多百姓聚集在街口,看著新貼出的告示,七嘴八舌議論著。
有不識字者或站位靠后者問道“這上面寫得什么?”
“說的大概是,圣上賜婚,璟王殿下夏書璟與原監天司卿唐嬌嬌,將擇日成婚。”靠前者回道。
“唐嬌嬌?這名字聽得這般耳熟,可是總跟在璟王殿下身邊的那位紅衣少女?”
“可不就是,當初南征大軍凱旋回京時,我便說過,只有唐姑娘那般國色天香的女子才能般配得上璟王殿下。”
“切,你就馬后炮吧。”
“哎,你怎得不信呢,當時這唐姑娘沒有出現,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死在外面了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我就知道老天有眼,不會讓這么好的姑娘香消玉殞的。”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聲,唐嬌嬌悄悄合上了窗子。
啟皇竟這般著急?他到底想做什么?她沒有想到賜婚告示出的這般快。
想不出頭緒的她,準備走出房間透透氣,剛打開一半房門,一道玲瓏身影擠了進來。
“妘兒?”她看著火急火燎進入房中之人,疑問道,“怎么了?”
沈念妘抬著頭看向她,有些不高興地問道“嬌兒姐,那街上告示說的是真的嗎?”
“告示?”她恍然道,“妘兒你是問我的婚事?”
“對,”沈念妘的心情都寫在臉上,繼續郁悶地追問道,“嬌兒姐,你真的要嫁給那個什么璟王嗎?”
“嗯,不出意外的話,我是要嫁給他了,”她點頭答道,“妘兒你怎么了,不高興?”
“當然了,嬌兒姐這般好,那個璟王對你,對你…”沈念妘本想說那般不好,想了想還是改了口,“對你那般冷淡,為什么要嫁給他?”
“妘兒,我有不得不這樣做的原因。”她伸出手想要摸摸沈念妘的頭,安撫一下對方的情緒,即便她不清楚沈念妘為何會因為此事不悅。
“我不聽,我不聽。”沈念妘甩著頭,躲開她的手,轉身跑出了房間。
恍惚間,唐嬌嬌似乎看到了沈念妘邊跑邊在臉上抹了一把的動作。
這是怎么了?她看著落在地上的晶瑩,愣在了原地,妘兒為什么哭了?
就在她愣神之際,從房門外轉進另外一道身影。
花荷邊繡著手中刺繡邊對她說道“是不是想不明白這妮子為什么反應這么大?”
“啊?花荷?”她回過神,回道,“是啊。”
“若是昨夜之前,我也不知道,”花荷突然有一種極其幽怨的眼神看著她,喊出了她某個早已不用的化名,“喬爺,這一路相處下來,你就沒發現沈小妮子對你有不一樣的情愫?”
“怎么突然叫我以前女扮男裝的化名?”提到這個,她的臉有點燙,“有什么不一樣的情愫?”
“叫你化名是提醒你,”花荷風情萬種地白了她一眼,“想想我,沒遇到掌柜的之前,還不是差點淪陷在某人的颯爽英姿之下。”
聽到這話,她目瞪口呆道“花荷,你不會是想說,妘兒對我…可是我把她當做不諳世事的妹妹來對待啊。”
“哎,濟州島上初相遇,一見紅衣誤終身,”花荷戲謔地看了她一眼,“喬爺,似我與妘兒這般柔弱女子,真真敵不過你那巾幗魅力啊。”
“我哪里就”花荷的話說得她一愣一愣的,“妘兒她”
“不與你貧了,我這繡花還沒好,再不抓緊要趕不上日子了,”花荷邊繡著花,邊轉身往外走去,“還有,你就別去找妘兒火上澆油了,我去便好,小妮子耍性子,哄哄就好了。”
花荷走后,房間中只剩得唐嬌嬌一人。
她也沒了心思出去,躺回床上,一把撈起吵醒了她又自己去打盹的唐小黑,揉著那張圓臉。
“黑仔你說,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她喃喃道。
“喵。”唐小黑躲開她的魔爪,抬起前爪洗著臉,將被扒亂的胡須擺正。
她不知道的是,她與夏書璟成婚之事,已由啟皇用軍中傳信鷹隼,傳向天下各處。
大梁北部邊境,與叢極接壤的北疆重地,北珺城。
盡管已是深春,此地依舊大雪紛紛,冰天雪地。
北城樓之外,飄著雪花,如棉,如柳絮,更如鵝毛。
城樓之上的閣樓中,一燒著木炭的爐灶,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音,爐灶上溫著一壺酒。
爐灶邊,一方桌案,左右各坐著一發須花白的半白老者,對弈著桌上棋局。
其中一人手持黑子,遲遲未落下手中棋子,許久后,將棋子扔入盤中,贊嘆道“老夫認輸了,想不到大梁第一拳,不僅拳術冠絕,就連棋藝都是這般高超。”
“鎮國公謬贊了,我也只是僥幸勝了半子而已。”桌案的另一邊正是夏傲,夏伯。
“哎,”唐戰擺了擺手道,“棋局如戰場,而戰爭只有勝或負兩種結果。”
唐戰起身倒了兩杯溫酒,遞給夏伯一杯,走出閣樓,看著城外逐漸被風雪掩埋的殘轅斷戈,感慨道“這場仗,也不知要持續多久。”
“說不好。”夏伯走到唐戰身邊。
在兩人無言之際,手下來報“國公,夏帥,梁安有加急傳信。”
“呈上來。”唐戰說著,接過手下遞上來的書信。
片刻后,唐戰面露喜色地將手中書信遞給夏伯,說道“老夏,看來你我兄弟要親上加親了。”
“哦?”夏伯帶著疑惑,將書信接過。
臉上的困惑緩緩變為喜悅,不茍言笑的夏伯,露出了難得的會心笑容“殿下和唐姑娘,總算要修成正果了。”
“是啊。”唐戰不禁感慨,想起了他愧對的、將他從囹圄中背出的倔強少女,嘴角露出了父親的笑。
“報啟稟國公、夏帥,叢極又開始組織新一輪的攻城了。”
安寧和喜悅總是短暫的,唐戰和夏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早日結束北伐的決心。
唐戰一聲令下“迎敵。”
夏伯飲盡杯中酒,目光明亮道“早一日打退叢極,便能早一日趕回梁安,說不定還能喝上殿下和唐姑娘的喜酒。”
臨安城西城樓,每到黃昏時,戚之風都會到城垛口坐上一坐。
“梁安來信了。”顧三娘輕輕走到了戚之風身后,開口道。
“我知道。”戚之風沒有回頭。
“她要與那夏書璟成”顧三娘的話沒說完,最重要的一個字被打斷了。
戚之風還是沒有回頭,惱怒道“三娘,我說,我知道了。”
一時無言。
臨安城中驟然響起尖銳刺耳的哨箭聲。
顧三娘臉色一變“有敵情。”
戚之風猛然轉身,一聲不吭地向城樓下走去。
“你去哪?”顧三娘在他身后喊道。
“血正熱,殺倭寇。”
說完,他悶頭走去,卻撞見了兩個人。
“老大?二哥?”他看到攔住去路的人,詫異道。
秦百歲蒼老的聲音響起“四惡人雖為了官,但可從來沒有分開這一說。”
“四弟,你若是拋下我們,二哥可是要請你吃倭人的涼拌耳絲的。”辛祚那陰柔的臉上,露出一抹百媚生般的笑。
戚之風再看向跟上來的顧三娘,感激地說道“老大,二哥,三娘,謝謝你們。”
黑沙漠邊緣的最后一個小鎮上。
吳仇坐在簡陋的酒館中,叼著草葉,喝著酒。
吳家漢子整理好補給,說道“仇爺,都準備好了。”
吳仇問道“嗯,有什么最新消息?”
“那伙勢力已在我們前頭進了黑沙漠,另外”吳家漢子有些猶豫道。
“說。”吳仇眉頭一皺。
“梁安的消息,梁國皇帝已昭告天下,唐姑娘與那璟王不日成婚。”
“知道了,”吳仇飲完最后一口酒,拍在桌上幾兩碎銀。
漢子疑惑問道“仇爺,去哪?”
“回吳家,早些解決完麻煩,早日回去喝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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