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這蛐蛐錢,算老夫的
“干什么呢,都把刀給我收了。”昆沙看著緩緩落在司蘭箬肩頭上的黑鴉,以及后者逐漸陰沉下去的臉,想起了什么,示意手下將手中兵刃放下。
“你知道的,這武斗場的規(guī)矩,打死對方才算贏,”昆沙看向司蘭箬,話中已是有些服了軟,“這么多人看著,你直接把人帶走,我以后還怎么服眾?”
“就非要死一個(gè)?”司蘭箬邊說著邊打開一玉瓶放在黑鴉嘴邊。
那黑鴉立刻開心地啄食著瓶中之物。
可瓶中飄散出的氣味,卻是讓在場大部分人臉色一變,顯然都是聞出了瓶中為何物。
昆沙硬著頭皮說道“按規(guī)矩,是這樣。”
“這樣吧,這兩人后續(xù)的打斗,找人代打,”司蘭箬轉(zhuǎn)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唐嬌嬌,問道,“丫頭,你覺得老夫這主意怎么樣?”
“前輩既與此處為舊識(shí),前輩做主便是,”唐嬌嬌開了口,素手放于腰間刀柄。
旁人未見她有何動(dòng)作,只覺與先前一樣,眼前藍(lán)芒一閃,那兒童手臂粗細(xì)鐵欄做成的鐵籠已是被整齊地砍倒一面。
她并未在意他人驚詫的目光,走進(jìn)籠中,將倒在地上的阿飛扶起,柔聲道“還能走嗎?”
阿飛虛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另一邊,昆沙將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這才知道,眼前這位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白衣少女,同樣不好惹,已是決定賣了這個(gè)面子,只是需要個(gè)臺(tái)階下而已,當(dāng)即問道“今日難得,樓蘭蠱大駕光臨,這個(gè)面子我還是要給的,只是不知如何代打?”
司蘭箬見對方上道了,再看向唐嬌嬌問道“丫頭,你以為呢?”
“好,”她點(diǎn)頭同意,指著桌案上的碗,說道,“就它們。”
眾人循著那纖纖玉指看去,皆是疑問道“蛐蛐?”
“你先選,”她看向昆沙,“若是你選的死了,我將阿飛帶走,若是我選的死了,人任由你們處置。”
“這”昆沙有些為難地看向碗中。
碗中,一只是精心培育的鐵頭青背,另一只則只是為了保持鐵頭青背兇性的尋常蛐蛐。
“讓你選你就選,”司蘭箬不耐煩道,“這么多人看著,還會(huì)誆你不成。”
“我選這只。”昆沙咬了咬牙,決定富貴險(xiǎn)中求,指向鐵頭青背。
唐嬌嬌清冷的聲音響起“選好了?”
接著,她便出手了。
這次眾人看清了她的出手動(dòng)作。
但見她從腰間抽出短刀,出手輕淡縹緲。
短刀驚羽閃過一道藍(lán)芒,在空中形成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從昆沙的眼前劃過桌案上的碗,再回旋至她的手中。
她收起短刀,攙扶著阿飛向外走去,而碗中的鐵頭青背蛐蛐已是被分割成了整整齊齊的兩半。
“哈哈哈,這丫頭當(dāng)真有趣,”司蘭箬大笑一聲,取出一張銀票拍在桌案上,“這蛐蛐錢,算老夫的。”
待人走后,昆沙接住從自己額頭飄下來的一縷劉海,看著斷口整齊的發(fā)絲,再瞟向桌案上的碗。
碗中一片光滑,毫無刀痕。
“樓主,現(xiàn)在怎么辦?要不要追回來?”有不長眼的手下上前問道。
“追個(gè)屁,”昆沙一腳將沒有眼力勁兒的手下踢翻,“交代下去,我們的人,誰也不要去惹這兩位瘟神。另外,把禮物備好。”
“是。”
混亂之城,某處客棧二樓。
唐嬌嬌看著請來的大夫正在給躺在床上的阿飛上藥。
看著阿飛凄慘的模樣,她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濃,終是坐不住站起身向房外走去。
不曾想,她剛走出房門,一身黑衣的司蘭箬攔住了她的去路。
司蘭箬看出了她的想法,說道“老夫勸你,不要為了逞一時(shí)之氣,想著要回場子。”
“阿飛被打成這樣,我總要做點(diǎn)什么,”她還要向外走,再度被司蘭箬攔了下來,“前輩這是何意?”
“不用你做什么,聽老夫的,再等等,”司蘭箬對她眨了眨眼,“你這丫頭哪都好,就是親朋好友一有事,就容易變得沖動(dòng)。”
正在兩人說著,一人提著一不大不小的木盒子,踩著樓梯走了上來。
“敢問,可是樓蘭蠱司前輩?”那人恭恭敬敬道。
“老夫正是司蘭箬。”司蘭箬邊說著,邊向唐嬌嬌使著眼色。
聽到司蘭箬的回答,那人立刻將木盒子奉上,說道“這是我家樓主送給司前輩,還有這位姑娘的禮物。”
“哦?”司蘭箬老神在在道,“你家樓主還說什么了。”
那人趕忙說道“我家樓主還說,還望兩位大人不計(jì)小人過,揭過這一回,大家不打不相識(shí),人在江湖,多個(gè)朋友多條路。”
“行,老夫知道了,回去告訴你們樓主,多謝他的禮物。”司蘭箬擺了擺手。
那人如臨大赦,點(diǎn)頭哈腰地退走了。
司蘭箬踢了踢放在地上的木盒,問道“打開看看?”
唐嬌嬌瞥了一眼木盒大小,說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打了阿飛那人的人頭。”
說完,她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嘖,要老夫說,女子太聰明了可不太好。”司蘭箬搖頭說著,打開木盒蓋子,里面放著的,赫然是先前在鐵籠中與阿飛搏斗之人的頭顱。
接著,司蘭箬提著木盒,跟進(jìn)了房間。
“提進(jìn)來做什么?”唐嬌嬌回頭看到,眉頭一皺。
司蘭箬嘿然一笑“這么好的東西不能浪費(fèi),我那幫鴉兒們平日了辛苦,正好犒勞犒勞它們。”
聽著司蘭箬的話,她不禁翻了個(gè)白眼,指著敞開的房門說道“要喂出去喂,別把房間弄得全是血腥味。”
“嘿嘿,”司蘭箬也不惱,再提著木盒向外走,邊走邊提醒她,“這混亂之城雖然沒什么頂尖高手,但一致對外時(shí)可是很團(tuán)結(jié)的。昆沙能妥協(xié)一次不代表著就有第二次,為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知道了,等阿飛傷好一些,我們就走。”唐嬌嬌應(yīng)了下來。
這段時(shí)間相處下來,她知道司蘭箬雖亦正亦邪,但大是大非上還是拎得清的。
兩人曾經(jīng)對立,只是立場不同,而如今,她已看清了啟皇的真面目。
又過了幾日,阿飛身上的傷好了一些,人已是可以下床走動(dòng)。
三人在城中做了補(bǔ)給后,決定聽從司蘭箬的建議,早些離開這混亂之城。
三人走后不久,立刻有手下去給昆沙報(bào)了信“老大,他們?nèi)俗吡恕!?
“走了好,走了清靜,”昆沙捏著手中工具,逗著碗中的新寵,說道,“這天下局勢動(dòng)蕩,就連混亂之地都是受到了波及,我們能守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便可以了。
“記著你老大我的忠告,人都是貪婪的,但要懂得審時(shí)度勢,否則伸出去的手可不一定能收的回來。”
“是,老大教訓(xùn)的是。”
花荷拖著病懨懨的身子,終于到了萬刃山脈下。
“姑娘,目的地到了,后面的路,馬車走不了了。”花荷雇來的車夫?qū)ⅠR車停穩(wěn),對著馬車中說道。
“咳,咳咳,”車簾被掀開,露出了花荷那張有些灰白色的俏臉,“多謝,這是報(bào)酬,還請回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花荷說著,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將身上剩余的所有銀票送給了車夫。
“這”老實(shí)巴交的車夫看著手中銀票,說道,“姑娘給多了。”
“我一個(gè)將死之人,用不上了。”花荷擺著手,三步一歇地向山中走去。
車夫看看手中銀票,再看看花荷的背影,咬了咬牙,跟上前,彎腰將花荷背在了背上。
“你這是做什么?”花荷詫異道,“咳咳,不是說此處為禁地,不敢進(jìn)去嗎?”
“我實(shí)在不忍心看姑娘拖著病懨懨的身子,獨(dú)自一人,”車夫邊走邊說,“能送姑娘多遠(yuǎn)便是多遠(yuǎn)。”
“那便多謝了。”花荷沒有拒絕,她深知自己的身子扛不了太久。
再往里走,到了一座谷口。
風(fēng)聲吹過,如鬼哭狼嚎般,又像是冤魂索命。
車夫再不敢上前,將花荷放在刻有字的巨大青石旁,說道“姑娘,實(shí)在抱歉,再往里我真不敢進(jìn)了。”
“已經(jīng)足夠了,多謝。”花荷強(qiáng)顏一笑道。
“唉,姑娘何不再想想,人生雖苦短,但活著總比死了好。”車夫最后又勸了一句。
她搖了搖頭,只說了句“多謝。”
車夫走了。
她緩緩地向谷中走去,邊走邊咳著說道“掌柜的,你慢點(diǎn)走等等我,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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