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解絕情毒
“前輩……”去往別院的路上,唐嬌嬌欲言又止。
“老夫知道你想問什么,”司蘭箬回應她,“師妹的父親,曾經的老樓蘭王對老夫有知遇之恩,老夫就師妹這一個親近之人,自然要盡所能去幫助她。”
她再問道:“那前輩之前在大梁的所為?”
“之前?老夫早就說過,自然是為了顛覆大梁皇室,”司蘭箬冷哼道,“夏啟這個卑鄙小人,騙了師妹那么多年,還妄圖想要得到什么虛無縹緲的長生,早就該付出代價。”
“所以蘭若女王真的為夏啟種下了情人蠱?”她想起了這兩人在宮殿中的對話,司蘭箬將費盡千辛萬苦才配置好的情人蠱解藥交給了蘭若。
“不錯,”司蘭箬承認道,“但你知道的,情人蠱解藥有個致命缺點,必須要被施救者服下才有用。”
“晚輩懂了。”她沒再多問,有些話也不必多問。
目前,她從司蘭箬處得到的信息顯示,蘭若女王曾經為情,以情人蠱救下了夏啟,情人蠱會將一人壽元共享給兩人使用,而愛慕蘭若女王的司蘭箬對此自是不忿。
只是蘭若女王當初既然選擇救下夏啟,那必然是愛得深沉,可今日卻又接下了情人蠱解藥,難道是因愛生恨?
她搖搖頭表示不解,只得將此事暫且放至一邊。
至于夏啟的目的,她卻是想通了,前者必然是不甘活得短暫,想要在所謂的長生秘境中,找到活下去的方法。
人性啊,夏啟為了一己私欲便要讓整片天地與之共受難,她心中暗嘆。
她正想著,走在前面的司蘭箬停下了腳步說道:“到了,此處有不少客房,都是空的,你可以隨意住下。”
她停下思緒,抬頭打量起眼前別院。
別院甚是幽靜,因為樓蘭無冬的緣故,沒有冬日的冷蕭蕭,反而綠蔭滿地,別院深處不時傳來一兩聲流鶯鳴叫的清韻。
她望向院中榴花,雖花紅似火,卻無刺目之感,偶有鐘愛花之芬芳的蝴蝶從眼前翩翩飛過。
“前輩這別院,真如世外桃源般,”她的口中不吝艷羨之詞,“余生若是能在此度過,也不枉來人間一回。”
“你小小年紀,有如此消極懈怠的想法,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司蘭箬瞥了她一眼,“你先自便,老夫去配那絕情毒的解藥。”
“配置解藥需要用到這種花。”司蘭箬說著,隨手從院中拔了一簇紅花石蒜,進了一處房間里。
她卻是認得那紅花,知道那花還有一個甚是好聽的名字,曼陀沙華。
別院一處遮頂的葡萄架下,放著一張竹制躺椅。
她看到后,心有所動,緩緩上前,躺了下去。
仰面躺在躺椅上的她,被透過葡萄葉子縫隙的日光,晃暈了眼眸,也晃亂了思緒。
合上眼瞼,她將自己融入這片綠意中,放松身心。
恬靜的時光如覆手流沙,總是在不經意間流逝消散,越是想握緊越是消逝得快。
不知過了多久,唐嬌嬌都已是感覺要睡著了過去,她的耳邊響起了司蘭箬的聲音。
“怎么?睡著了?你這般毫無戒備,就這么相信老夫?”
她睜開惺忪睡眼,入目是司蘭箬那張駭人卻又略感親切的臉龐。
她回道:“前輩出來了,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
邊說著,她邊捋了捋眼前散落的發絲,正要起身。
“老夫隨口一說而已,”司蘭箬抬手阻止了她,手中還有一玉瓶,“這是老夫答應你的,絕情毒的解藥。”
“多謝前輩。”她雖自認已不太需要這解藥,但還是感謝了一聲。
“別怪老夫啰嗦,老夫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司蘭箬再說道,“若說你與那小子還有的聯系,可能只剩下了這絕情毒。
“你若是服下解藥,再回想起與那小子的過往時,固然沒了刻骨銘心的痛,但逐漸會泯然于心,時間久了,可能與尋常記憶便沒了區別。
“老夫并不知你是否真的放下了,只是略作提醒。”
聽著司蘭箬的話,她呆呆地看著手中玉瓶,良久才開口道:“我知道了,多謝前輩。”
“嗯,你心中有數便好,”司蘭箬伸了個懶腰,說道,“一路舟車勞頓,老夫先去歇息了,你自便。”
“好。”
司蘭箬轉身回了屋,唐嬌嬌又貼回了躺椅上。
她抱著懷中黑貓,喃喃道:“黑仔,這解藥,你說我吃還是不吃。”
“喵嗚。”一聲回應不知是否。
她緩緩搖了搖頭,輕輕晃動躺椅,這一晃便是到了夜里。
夜空中繁星點點,透過葉縫落入凡塵的不知幾許。
閃來閃去的星光,迷離了唐嬌嬌的雙眼。
她看著那道將天際劃為兩半的天河,仿佛回到了曾經的璟王府。
“夏書璟,我要講故事,你想聽嗎?”
“你說的我都想聽。”
“你知道嗎,傳聞天河兩邊有兩顆”
“這傳聞又是從哪位說書先生那聽來的?”
“才不是,是我自己做夢夢到的。”
“不如我們再夢一下,這璟王府中何時添新丁?”
夏書璟那張冷中帶笑的面容,在她的瞳孔中逐漸放大。
她驚醒過來,又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吳仇倒在她面前。
殺死她至親之人的兇器正握在她最愛之人的手中。
“咳咳。”受到絕情毒反噬的她,嘴角淌血,忍不住咳起來,驚醒了假寐中的唐小黑。
“黑仔,我沒事。”她一把將抬起的貓頭按回懷中,伸出舌尖將嘴角處的腥咸舔回口中。
“你我之間的距離,注定如隔這夜空天河,看似咫尺,卻如迢遙。”她拔開了玉瓶上的塞子,將其中丹藥倒入手心,未再猶豫,仰頭吞下。
她心知,她的這一決定,斬斷了與夏書璟之間的最后一絲情愫。
“以后的日子,唯有你與雙刀相伴,”她看著再次探出頭的唐小黑,沒再按回,而是將下巴抵在后者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聲問道,“你說呢?我的黑仔。”
……
梁安城,天牢,一處密室中。
身著一襲黑紅色短打、束著馬尾的少女,手持一短一長的雙刀,與諸多毒蛇猛蟲搏斗著。
密室地上已是鋪滿了蛇蝎、毒蛛等尸體,仔細看去,所有毒蟲皆是被一刀兩斷。
身處半空的少女,面對張開大口撲來的毒蛇,沉著揮動右手長刀,借著前沖之勢,一刀劈入兩顆毒牙之間,硬生生將那毒蛇從中刨成了兩半。
毒蛇尸體中噴灑出的血,飛濺在空中。
少女靈巧地翻身躲過污血,僅那俏美容顏的側臉上濺到了幾滴。
與此同時,密室門口處響點掌聲。
還未落地的少女,雖處于舊力已衰新力未生的狀態,仍是勉強將左手短刃丟向聲音來源處。
“好徒兒,連為師都要殺了不成?”夏刑微微偏頭,看了一眼擦著其鬢角、齊根刺入門上的刀柄,調侃道。
“師傅,”少女轉過頭,擦了擦臉頰上的血污,翩然一笑,“師傅教過妘兒的,永遠不要放松警惕。”
“很好。”夏刑拔下短刃,屈指輕彈刀柄。
一道寒芒閃過,短刃準確地歸入沈念妘的腰間刀鞘中。
夏刑繼續說道:“根據可靠情報,有刺客要行刺璟兒,你去一趟璟王府,殺光刺客,這便是為師對你的出師考核。記住,必須由你一人獨自殺光所有,否則便是不合格。”
沈念妘回道:“師傅,我可還從未殺過活人。”
“所以才讓你去,不只要將人殺光,還要割下頭顱帶回,你才能算真正出師。習武者若是見不得血光,永遠只能是溫室中的花朵。”
“我明白了,師傅。”
……
璟王府,夏書璟抬頭望著夜空中天河,自言自語道:“唐唐,你在何處,可還安好,是否也在看著這燦爛星河。”
這時,璟王府四周的院墻、屋頂上趴伏著諸多蒙面黑衣人。
夏書璟早已覺察到了異樣,對著空氣喊道:“諸位,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他話音落下,一眾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鋼刀,落入府院,其中領頭之人說道:“璟王殿下,名不虛傳。”
夏書璟眉頭一皺,問道:“你們是何人?”
“無可奉告,”那人也不廢話,輕喝一聲,“上。”
夏書璟看著沖上來的刺客,手放在腰間,正欲拔出軟劍應敵時,一柄長刀從他耳后飛出,以不可抵擋之勢將那領頭刺客釘死在了地上。
緊接著,一道黑紅倩影追刀而去。
僅十數息間的功夫,殺手已無一活口。
這時,夏書璟看清了來人,他面露訝色問道:“你是?沈念妘?”
然而,沈念妘并不理會他,殺完人后,后知后覺地忍著惡心,割著尸首上的頭顱。
完成任務后,一身血氣、面色蒼白的沈念妘才強忍著干嘔的感覺,開了口:“我只是來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
接著,她便提著串成串兒的頭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璟王府。
“刑皇叔。”夏書璟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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