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師徒兩生恨
聽到君懷璧的腳步去遠,柳無依快步走到梳妝臺前,一陣急亂的翻找,翻出一個紫檀木的盒子打開,掀開里面的白凈素帕,極快的拿出里面淡紫色藥丸的一只一仰頭喂入口中。
“唔……”捂住嘴艱難吞下那藥丸后,柳無依長吁了一口氣,人竟然一下子癱坐在地不停喘息,仿佛是剛歷了一場驚險,之后她便盤膝而坐凝神靜氣開始運功……
“閉關(guān)?”聞聽的君懷璧不禁凝眉,說是驚訝不如說是存疑。
晚飯時候柳無依沒有出現(xiàn),飯菜是讓浣紗送去屋里的,飯廳的飯桌上只君懷璧和浣紗、浣月三個人好不寥落。
“莊主說明日起閉關(guān)。”浣紗說完才低頭小口的吃著飯。
“呵……”君懷璧冷笑了一聲,“她明日閉關(guān),今日就不見人了?”他倒是覺得她在避開他。
浣月急放下碗筷道,“公子,你如此態(tài)度說話要是讓莊主聽了去就不好了。”
“浣月說得是。”浣紗緩慢也將碗筷放下了,低頭慢道,“公子,你是莊主唯一的徒弟,莊主待你自非一般,可莊主脾性特別,如今……公子凡事還是要謹慎些好。”
君懷璧看了眼浣紗,想起她多少知道自己和師父的關(guān)系,當她是好心提醒,所以內(nèi)斂了些,輕點頭道,“我會注意的。”
飯后,君懷璧起身要先行離開,浣紗和浣月收拾時仿佛閑說提到,“忙完了給莊主準備熱水,莊主說要沐浴。”
“哦。”浣月微遲疑了一下后明白的點頭,“也要給公子準備。”
君懷璧聽著腳下不自覺停頓了片刻,心下思過之后仍舊往自己屋子過去。
入夜后風緊雪更哀,殘燈倦夜,寒風搖窗,正是一年冬時。
“浣紗,準備好就下去吧。”運完功的柳無依裹衣走來屏風后對外面的浣紗如是說到。
“莊主,等莊主沐浴完,浣紗還要伺候……”
“不用!”柳無依否決道。她本不習于有人侍奉左右,而以往從來都是素錦伺候她,但即便素錦也多不近身,沐浴都是她自己。
“待會兒,浣紗還要將水運走。”
“不必,你回去吧。水放著,明日一早你再來。”柳無依解衣入了水,溫水浸過肌膚寸寸,身心都跟著平靜舒緩開來……
“那……莊主別泡太久,萬一水冷了……”
柳無依不耐煩道,“你是蕭默的徒弟,她對你頗為欣賞,而素錦也常說你沉穩(wěn)內(nèi)斂知輕重進退,我見你平日話也少,怎么今日如此啰嗦?”
“莊主恕罪。”浣紗嚇得嗓音微顫,“浣紗知錯。”
“下去吧!”柳無依也不想與她一個小輩婢女多計較。
“是!”浣紗眉頭微凝,只能低頭無可奈何道,“浣紗告退。”
聽到浣紗開門離去柳無依安下心了沐浴,待洗浴好后松散穿好衣物從屏風后出來,到梳妝臺前臨鏡坐下,舉手欲將發(fā)散下,忽從鏡中瞅見自己的頸上似有污跡,以指去拭,竟覺微疼,且不見消減……
恰是此時,背后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柳無依不必回頭,只從鏡子中便已瞧見來人,“你來干什么?誰讓你大半夜的闖進我的房間?”柳無依立刻起身并轉(zhuǎn)向,冷瞪著來人。
“沒人讓我來,是我自己愿意來的。”君懷璧回身關(guān)上門,之后緩步上前來并慢聲問到,“聽說師父明日起要閉關(guān)。”
“既然聽說了最好,我也不多說了!”柳無依撇開眼又轉(zhuǎn)身坐下,面對鏡子將抱頭的巾帕取下,散落一頭青絲,拿起梳篦梳理長發(fā)……
君懷璧踱步至于柳無依身后,就望著鏡中的姣好容顏,靜看了半晌后才緩緩道,“師父為什么突然要閉關(guān)?”他不以為她是早有計劃,更不以為她會是一時興起,而是其中必有理由。
“我做什么還需要向你解釋?”柳無依梳發(fā)的手略遲了片刻盯著鏡子中多余的人影,“你是師父還是為師是?”
他猜到她會用這樣的話來堵他,若是以往他大約就默了,無話可說,但如今他已不同,“師父不敢說嗎?難道師父是在遮掩逃避?”
“為師需要逃避遮掩什么?”柳無依冷笑道,“就算為師在逃避者遮掩,你以為你能管?看起來你是真忘了自己的身份。”
“如果師父逃避遮掩的事和我有關(guān),我自然就能管。”
“呵……”柳無依從喉下發(fā)出一聲冷笑,放下梳篦起身并轉(zhuǎn)向君懷璧,“那為師告訴你,為師做任何事都和你無關(guān)。”她柳無依所做從來都只是為了自己。
“是嗎?”他不信。
柳無依看出他并不承認,莞爾道,“君懷璧,別太拿自己當回事。你對為師而言,不過是一顆可利用的棋子。”而這顆棋子的利用價值似乎也已經(jīng)快消失了。
“我不信!”他才不信他對她除了可利用來報復尹長風外跟沒有任何存在價值,他跟她相處這十六年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他不信!
“從最初為師收養(yǎng)你到現(xiàn)在,都是有目的的,從始至終你都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除此外,你還能是什么?”她見他痛楚卻越笑得展顏,“君懷璧,你覺得你還有什么價值?”
喉頭微哽,他知道她本對他無情,卻沒想到她能如此徹底的傷人,“師父……”
“其實你若真那么不想當我徒弟也無所謂,我也并不想做你的師父,只是為了我的目的需要而已。”她說的都是實話,只是她知道他很難接受而已。
“你……”他直直看進她的眼里卻看不到任何一絲他想要的破綻。她說的竟都是真!原本師徒是他們之前唯一的牽絆,難道這樣的關(guān)系她也不愿意承認?那他們之間還有什么?只有尹長風,只有她對尹長風的恨?
“怎么,聽明白了?沒話可說了?“越是看他痛苦她越是覺得暢快,這十多年的積恨,她終要找人償還。是君懷璧也好,反正他是尹長風的兒子,有什么差別?
“有,我還有話說!你既然當我什么都不是,為什么今天還允我碰你。允許我觸碰你,你能得到什么好處?”他下午細細的想過,她絕不可能是喝醉了亂性。
“住口!”柳無依不想被提起那件事,連她自己都弄不清那是怎么回事,怎么發(fā)生的,又為什么會發(fā)生那樣的事?
“你不讓說我偏要說,偏要你說清楚!”她的激烈反應讓君懷璧以為找到了她的破綻。君懷璧抓住她的雙肩問到,“你那時候……你分明知道碰你的人是我對不對?你告訴我……”索性的一次就都問清楚,如果得不到希望,那讓他死心也好,“師父,你告訴我實話!”君懷璧不斷搖著柳無依逼問。今日,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柳無依不禁鎖眉,凝重著顏色好一陣,仿佛是逼煩了,冷厲道,“就算是如你所想的那樣好了,難道你以為我那是喜歡你?”她怎么可能喜歡尹長風的兒子?他們?nèi)魏蔚胤蕉疾慌洌绕渌長著一張和尹長風近似的讓人憎惡的臉。
“難道不是嗎?如果你真一點都無心,會容許我碰你一根毛發(fā)嗎?”如果她無意,之前她是出于師徒關(guān)系而對她手下留情,那么今日之事作為女人她絕不可能再忍讓,而她的行為顯然不是如此能解釋。“在你眼里,至少我還是特別的是嗎?”他卑微的渴望她一點點的肯定。
“你特別?”柳無依冷瞥了他一眼道,“對,你得感謝你長得不錯。”
“長得不錯?”君懷璧知道自己長得并不寒磣,但是她怎么可能是重色的人?唯一可能的解釋是他和尹長風長得相像,所以她果然是將他當做別人?所以他并不是多心?這個猜測殘酷得讓君懷璧輕顫,“你……你把我當成尹長風?”他含哀望著她,渴望她的否定……
柳無依微愣了一下,幾乎忘了他知道這回事,之后勾唇笑道,“不然呢?”她只要他痛苦,看著這張臉痛苦她就暢快……他提醒了她的痛苦,她就要他更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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