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升看到朱高熾就急眼了。

“姐夫！”

“救命啊，姐夫！”

“出大事了！”

朱高熾看了他一眼，沒吭聲。

張升連忙繼續，“姐夫，梁王爺此刻正在天街售賣煤炭�！�

“啥？”

賣煤炭？

朱高熾大吃一驚，急切地看著張升，“此事當真？”

張升神色驚恐地點頭，“姐夫，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我哪敢騙你？”

“糟了，壞事了！”

朱高熾一聽這事，直接撇下張升就朝外跑。

張升看著朱高熾由于太胖了，跑得并不靈活的身影大喊，“姐夫，一定要幫我向皇上求情��！”

朱高熾沒空理他，徑直向乾清宮跑去。

朱高燁售賣煤炭的錢是向張升要的，可說到底，張升這錢出自太子府。

買煤炭用的錢并沒有寫上名字，可真要出事，百官的奏折豈能少了他朱高熾的名。

恐怕那時他這太子，還有四弟以及倒霉的張升，全都得掉腦袋。

可這還不是關鍵。

關鍵是如果不及時阻攔，任由朱高燁賣出更多的煤炭，等買了煤炭的百姓出現中毒身亡事件。

這孽造得就大了。

還不知會死多少人呢！

朱高熾不敢再想下去。

他已經來到乾清宮前，想著事態有可能的發展方向，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恐懼，連忙晃了晃頭，走進乾清宮。

他進去時，就看到朱棣正在批閱奏折，神色瞧不出情緒。

朱棣看到朱高熾進來，就一臉悲苦地撲通跪下，當即放下奏折站了起來。

“老大，咱已經知道老四出售煤炭的事了�！�

朱高熾聽此一驚，連忙低垂著頭認錯，“爹！”

“兒臣跟您請罪！”

“四弟買礦山的錢出自兒臣�！�

“兒臣覺得自己跟這事脫不開干系，也不敢試圖替自己脫罪。”

朱高熾說到這里，還對朱棣磕了個響頭，然后神色嚴肅地繼續。

“兒臣過來是想趁著煤炭還未擴散太廣，請求爹……”

“請爹趕緊阻止四弟�！�

“四弟除了聽您的話，無論是誰的話，他都聽不進去。”

聞言，朱棣微微頷首，看了一眼像木頭人一樣站在一旁的黃御史，然后讓朱高熾平身。

“咱已經讓人去叫老四進宮，肯定會給百姓，給你和百官一個交代�！�

三名楊大人進入乾清宮時，正看到朱棣讓一臉悲苦的朱高熾起身那一幕。

他們三人對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們到底來晚了，未能攔住。

還沒等他們三人開口，正在大殿里踱步的朱棣率先開口。

“你們來此也是因為梁王出售煤炭的事嗎？”

楊士奇向朱棣看去，然后點頭，“是！”

“可是……”

朱棣搖搖手直接打斷了楊士奇的話。

“你們不必說了，咱都知道了”

“咱肯定讓梁王給你們一個說法�！�

楊士奇愣了一會，連忙開口，“皇上，不是……臣想說的是……”

朱棣又搖了搖手，“咱明白！”

“你們是不是想說咱對梁王管教不嚴，令他頑劣地捅出害人性命的大婁子？”

“咱知道了！”

“梁王一會兒就到了，他來了后，咱讓他給你們賠罪�！�

“這總行了吧？”

楊士奇愣住，連忙擺手，然后指著一起來的另外兩名楊大人點頭贊嘆，“皇上，不是的，是我們幾人要向梁王賠罪�！�

朱棣驚呆了，緊盯著楊士奇。

就見楊士奇繼續道，“不但要賠罪，我們還要特別感謝梁王。”

“感謝梁王解救大明于水深火熱之中�！�

朱棣狐疑地看著楊士奇。

楊世奇感嘆，“梁王簡直是驚世大才，皇上您擁有如此才華卓越的皇子，實乃大明的福氣，百姓的福氣��！”

朱棣越聽越好奇。

楊士奇看著朱棣，忍不住稱贊。

“梁王研制的無煙煤，微臣有幸見過，確實是實用的取暖工具。”

“一火爐的炭竟然燒了三個多時辰都沒有燃盡�！�

“微臣第一次見到這種炭火，當真是大長見識�！�

朱高熾聽到這話，一臉不可思議地指著楊士奇，“楊大人莫不是糊涂了？”

“你們竟然還敢使用煤炭？”

楊世奇笑了，“估計內閣的碳都還沒燃滅呢！”

“很是暖和，太子殿下可以去體驗一番�！�

朱高熾聽此，頓時神色恐懼地擺擺手。

不，我還沒活膩歪！

朱高熾搖搖頭，正想開口，這時小鼻涕快步進來，對朱棣行禮，“皇上，梁王到了。”

“可是梁王還帶了……幾箱煤炭進宮！”

說話間，朱高燁邁著小短腿，揮舞著胳膊，歡快地沖了進來。

“爹！”

朱高燁一進來就奶聲奶氣地喊了朱棣一聲。

朱棣看到他，嚴肅的臉色頓時松快了許多。

他看著沖進來的朱高燁，正想和往常那樣伸手抱住他，卻突然想起現在正在處理大事，立刻板著臉，瞪著朱高燁。

“老四，誰借你的膽讓你售賣煤炭？”

朱高燁笑了，指著三位楊大人。

“三位大人沒跟您稟報嗎？”

“我這煤炭那可是無煙煤！”

朱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我們正說這事，咱還沒搞清楚，你就到了。”

朱高燁沒有立刻回話，而是咧嘴一笑，然后拍拍手。

拍手聲剛落，見兩名太監抬著一個火爐進來。

朱高燁雙手叉腰，“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與其道聽途說，倒不如現場試驗一下。”

立刻指揮小太監點燃火爐里的煤炭。

朱高熾看到那些煤炭燒了起來，連忙用袖子捂住口鼻，顫抖著嗓音呵斥，“老四，你簡直是胡鬧。”

“人人皆知，煤炭有毒�！�

朱高燁還未開口，楊士奇已經笑著對朱高熾擺手，“太子殿下，您先看一會再說�！�

“這無煙煤實在是好玩意�！�

朱高熾見楊士奇都這樣說了，看了朱棣一眼，也不好繼續開口。

就這樣，無數雙眼睛都盯著火爐看。

朱棣看了片刻，摸著下巴，有些驚訝地率先打破沉默。

“這煤炭燃燒后并不像別的煤炭那樣煙熏火燎，就只有淡淡的白色煙火。”

“也聞不到什么異味�！�

說完不可思議地搖搖頭，“世間竟然有這種煤炭？”

聞言，楊士奇笑了，對朱棣不停地稱贊。

“臣打小就知道燒煤炭取暖跟自殺無異�！�

“臣都沒見過，有誰愿意用煤炭取暖。”

“可梁王這煤炭確實讓臣眼界大開�！�

“這無煙煤非同小可，正好解大明今年雪災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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