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燁看到明軍傷員那么多，心情不爽。

他思索片刻，然后看向沈煉，“去割下也先的頭，然后讓人送給馬哈木。”

瓦剌。

馬哈木營帳。

“報！”

一名瓦剌士兵抱著一只木盒快速跑了進來。

他把木盒放到馬哈木面前，行禮后開口，“大汗，這是明軍派人送來敬獻給大汗的禮物。”

“大汗打開即知是什么。”

馬哈木皺眉盯著木盒，沒有立刻打開，感覺不會是好東西。

營帳內的人看看木盒，又看看馬哈木。

這木盒一看就知道是用上好的紅木制作，周邊還鑲嵌了金邊。

木盒上鑲嵌的夜明珠比營帳內的燭火更加耀眼。

不用看里面就單看這木盒，就知道里面裝的東西肯定不凡。

眾人看著馬哈木面前那個璀璨生輝的盒子，忍不住竊竊私語。

更是有人仰天狂笑，“哈哈……”

“難道是那朱棣老兒跟我們打了那么多場戰，害怕了，所以送來禮物求和。”

聞言，脫脫不花皺眉。

他見過朱棣。

那是一個寵辱不驚于身的人。

那天在明軍營帳里寥寥幾句對話，脫脫不花就知道朱棣此人，永遠不會向任何人妥協。

現在有人說這是朱棣送來求和的禮物。

絕對不可能！

里頭裝的不是炸藥都不錯了。

脫脫不花想著，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他抬頭看向馬哈木。

“謹慎一些，以我對大明皇帝的了解，這或許有詐。”

馬哈木蟄伏在明軍二十年，他豈會不知道朱棣是怎樣的性子？

現在即將大決戰，朱棣卻有心情讓人送禮物。

快別往自己臉上貼貼金了。

馬哈木也覺得此事有詐，他盯著木盒皺眉思索片刻，然后隨意招來一名士兵。

“把木盒打開。”

那名士兵看著馬哈木，眼神有些復雜，他遲疑片刻才點點頭。

馬哈木本能地后退幾步，直到退到他覺得有點安全感后才停了下來。

那名士兵手指有些顫抖地掀開木盒。

木盒沒有完全打開，只是掀開一條縫。

透過營帳內的燭光，正好看到一雙無神的眼睛。

那名士兵當即神色大變。

“砰！”

嚇得他松手，直接把剛掀開的木盒重新合上，然后像看到鬼似的神色恐懼地癱軟在地上。

他魂不附體地匍匐著，向后退顫，抖著嗓音大喊，“也…也…先！”

馬哈木頓時大驚，瞬時想到了什么，大踏步過來，一腳踹開癱在地上的士兵。

他凝重地直接就把那木盒掀開。

“嘶……”

木盒打開后，包括脫脫不花在內的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們都下意識地看向馬哈木。

馬哈木此時臉色難看地盯著木盒。

除他之外，脫脫不花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上回他在朱棣營帳內被侮辱對待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脫脫不花一直認為漢人狡猾，而且陰毒。

上一回見了朱棣后，他更是覺得朱棣是詭計多端的佼佼者。

這多半年來，跟朱棣的交戰各有勝負。

脫脫不花甚至對受到惡劣天氣影響，都始終未撤軍的朱棣有了一些敬意。

但想不到朱棣手段竟然那么卑鄙。

兩軍交戰，不斬使者，明軍之前扣下也先也就罷了。

現在不但殺了也先，甚至還把也先的頭割下送回來。

朱棣簡直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脫脫不花原本還存有一絲跟大明求和的心思，現在看到也先的慘狀，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跟朱棣求和，這跟與虎謀皮沒啥區別，都是把自己性命任由朱棣捏在手里。

脫脫不花神色驚疑不定地看向馬哈木。

是時候到了竭盡全力共同抗敵時候了。

馬哈木緊緊盯著也先死不瞑目的頭顱，因為憤怒導致臉色漲紅。

他緊皺眉頭，雙手緊緊握拳狠厲，眸中露出狠厲的目光，仿佛想把朱棣生吞活剝。

朱棣！

你膽敢扣下我孫子也先也就算了！

現在竟然還殺了也先。

我高看你了！

你竟然是那么上不了臺面的小人。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馬哈木對你不留情。

大帳內的氣氛頓時蕭殺起來。

馬哈木更是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仰頭發誓：“我瓦剌部落馬哈木！”

“跟你大明朱棣，絕我子嗣，家仇國恨不共戴天。”

馬哈木說完，直接拔刀在眾人的注視下割破手指。

頓時，刀刃在他手指上割開一道血口。

他陰沉著臉，把滲出的血珠抹到嘴上。

“我馬哈木在此跟諸位立下歃血盟誓。”

“如果我不能大敗明軍，并且親手割下朱棣人頭。”

“那我馬哈木就在斡難河自刎謝罪。”

馬哈木說完，右手握拳，莊嚴地放到左胸。

脫脫不花看到馬哈木發誓，當下也沒有懷疑。

他拿過剛才馬哈木割手的匕首，咬牙在自己手指上也劃了一刀，然后蘸了血珠，抹到嘴唇上。

接著脫脫不花把匕首傳給了他身旁的人。

接下匕首的人，神色嚴肅地對脫脫不花點了點頭，然后也劃破手指，同樣地把鮮血抹到嘴唇，這才把匕首遞給下一位。

很快，匕首在所有人中傳了一遍。

他們都唇角鮮紅，神色凝重，右手握拳，放到左胸異口，同聲宣誓：“不打敗明軍，誓不還。”

朱棣營帳。

朱棣正在閉目養神。

朱高煦和朱高燧兩人小心翼翼地從帳外進來，然后他們都彈了彈身上雪花。

朱高煦小心地看了朱棣一眼，然后捅了捅朱高燧。

“你來說。”

朱高燧皺眉地搖頭，“不行，你去說。”

兩個人在大帳內互相推諉，漸漸地，動靜有些大起來。

朱棣驚醒，皺眉地看著他們，咳了兩聲，清嗓子。

“咳咳！”

朱高煦和朱高燧一驚，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跪下。

朱棣沉默不語。

朱高煦撓了撓頭，訕笑地看著朱棣。

“爹，您給兒臣安排些別的活唄！”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藩王。”

“怎么讓我們去做刷恭桶這些奴才干的活呢？”

朱高燧連忙點頭附和。

“沒錯！”

“爹讓我們上陣殺敵都行。”

“讓我整天像個廚娘似的，在廚房里不停剁肉餡。”

“這也太大材小用了！”

朱棣站了起來，在大帳內來回踱步，卻沒有開口。

片刻后才搖了搖頭，“那不行，咱說過了，你們是老四的人。”

“君無戲言！”

“有什么想法去跟老四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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