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高燁獅子大開口，脫脫不花臉色都綠了。

這……還要再加價？

脫脫不花心里閃過掙扎。

現在整個部落將士的性命都捏在這人手中。

如果不同意他的條件，后果不堪設想。

脫脫不花猶豫片刻，才小心問，“大明皇帝想要什么？”

朱高燁瀟灑地在脫脫不花面前踱步，見脫脫不花神色拘謹，當即笑了。

“大明皇帝并不貪。”

“他也想給你們一條活路。”

“所以要的并不多！”

“也就……”

朱高燁說著停頓了下來。

脫脫不花看著朱高燁，心頭一緊。

朱高燁笑著繼續，“你們割讓貝加爾湖以北十五座城池給大明！”

脫脫不花大吃一驚，想都不想立馬拒絕，“那不可能！”

“貝加爾湖以北十五座城池幾乎是我們部落一半的版圖。”

朱高燁意味深長地注視著脫脫不花，“你們韃靼部落地域遼闊，又不缺錢。”

“分給大明一些城池又如何？”

“也不會傷你們元氣！”

脫脫不花為難地搖頭，“梁王，話不能這么說！”

“韃靼部落有許多分支，割城大事，我一人無法做主。”

脫脫不花看朱高燁的神色無比復雜。

我們韃靼部落即使富裕又地域遼闊，可也經不起這樣折騰啊！

今天你北征凱旋了，就讓我割讓十五座城池，我如果對這割地賠款毫無異議，他日呢？

你們再搞一次北征，再打勝仗，我韃靼就要繼續割地賠款嗎？

這胃口簡直大得離譜。

朱高燁的目光從脫脫不花身上，掃向韃靼部落其他將領。

朱高燁盯著他們冷笑，突然抽出沈煉的繡春刀，直接就抵到了脫脫不花肩膀上。

“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我只是通知你！”

朱高燁的冷靜的聲音，回蕩在脫脫不花耳朵里。

脫脫不花神色驟然嚴肅，他感覺到刀刃的利芒，一股冷意蔓延全身。

他此時才真正意識到。

不但是他，就是所有韃靼人的性命都捏在眼前這梁王手里。

他們已經兵敗如山倒。

失敗者沒有談條件的資格。

脫脫不花額頭上溢出冷汗。

他神色為難地向身邊一眾將領以及傷亡慘重的兵卒看去。

許多將士被炮彈炸得慘不忍睹倒在地上，勉強吊著一口氣。

他們眼里充滿著活下去的渴望。

脫脫不花心生不忍，猶豫片刻后，終于嘆息一聲。

他看向朱高燁，豁出去的道：

“行！”

“同意！”

“我韃靼部落愿意把貝加爾湖畔以北十五座城池獻給大明皇帝。”

脫脫不花咬牙低頭，“祝大明皇帝龍體健康！”

“大明皇帝萬萬歲！”

說完，他苦笑地看著朱高燁，再次俯身低頭，“祝梁王千歲千千歲！”

脫脫不花說完，他身后的韃靼人全都單膝跪地，“大明皇帝萬萬歲！”

“梁王千歲千千歲！”

眾人的聲音響徹云霄，持續不衰地回蕩在夜色里。

這時，應天府城樓上。

朱高熾和楊士奇等人都欣喜若狂。

他們隱約聽到城門外傳來的聲音，神色都激動起來。

兩名太監攙扶著朱高熾在城樓上穩住身體。

朱高熾心情激動地對身邊的眾人揮揮手，“除了三位楊大人，其余人等先退下！”

“危機已解，回府休息吧！”

眾人點頭退下，皆是一臉劫后余生的開心。

楊士奇等眾人走遠后，才上前對攙扶朱高熾太監揮揮手，自己扶住了朱高熾。

兩名太監點頭，頗有眼力見得把其他宮女太監帶走。

楊士奇把朱高熾扶到椅子上坐下，看到朱高熾由于大喜大悲導致臉色更加慘白，關切地建議，“太子殿下，不如我先讓太醫過來替您看看。”

朱高熾勉強笑著搖頭，“無妨！”

然后對三楊頷首，“你們都坐吧！”

三人在朱高熾對面坐了下來。

朱高熾緩緩開口，“你們覺得梁王怎么樣？”

三人聽此一愣，不知朱高熾話里何意？

楊士奇遲疑片刻，才小心開口，“梁王殺伐果斷，心思縝密。”

楊士奇腦海里突然回放，臨行前，朱高燁恢復了他的官職時說的那些話。

朱高燁說，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只要有他在，皇上就不會有事，大明也不會敗。

說這話時，他一臉大義凜然，話里行間有種運籌帷幄，決勝于千里的睿智。

楊士奇當時就覺得梁王說到就能做到。

現在楊士奇看到朱高燁謀劃全局的手段，更加堅定了當初的想法。

如果把大明交給梁王，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楊士奇想了一會兒，出聲稱贊，“皇上有這么一個足智多謀的皇子，是皇室福氣，大明福氣，天下福音啊！”

朱高熾若有所思地頷首。

楊浦看著楊士奇的目光里有些復雜，自然聽出楊士奇話里的意思。

楊士奇對朱高燁的評價不低。

楊浦看了楊榮一眼，心思一轉，然后對楊士奇不滿地搖頭，“你胡說什么？”

“難不成太孫不足智多謀嗎？”

朱高熾當即愕然，“怎么說起太孫了？”

“我們現在聊的是老四。”

三楊點頭沒有接話。

朱高熾看著他們猶豫片刻，“如果老四當太子，你們覺得如何？”

梁王？太子？

三楊都大吃一驚。

楊士奇驚疑不定地看著朱高燁，“太子殿下……”

朱高燁笑著擺了擺手，“呵呵，別瞎琢磨，我就是隨意說說。”

三楊對視一眼，心里明白，朱高熾心里有了不同計較。

梁王跟著皇上北征前，就解決了百姓過冬和糧草等關乎社稷的大事。

今天又在應天府城門前大敗敵軍，幫助皇上真正凱旋。

可以說是戰功赫赫！

這戰功想忽視都難！

太子殿下對其有些忌憚也正常。

就是突然間提到易儲，還是過于草率了。

儲君是國之根本，梁王雖然漸漸羽翼已成，也多了些威望，但太子殿下在儲君之位上，任勞任怨那么多年。

豈有榨干人精血就趕走人家的道理？

楊士奇神色復雜，沒有繼續開口，倒是向來直爽的楊浦，未能忍住。

“太子殿下，易儲這事涉及國之根本的大事。”

“也不是你不想干就不干了。”

“況且太孫并不比梁王差！”

楊榮頷首，“沒錯！”

“況且太孫降生時，天降祥瑞！”

“老和尚都算出太孫有帝王相。”

“而且皇上還給解縉說的好圣孫這三字蓋章。”

三楊舉出許多例子，試圖說服朱高熾打消易儲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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