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隆信的話很有感染力，很快就讓倭寇重燃志氣。

主要也是他們骨子里就殘忍和貪婪，即使一朝被打怕了，早晚都會卷土重來。

這也是為何朱高燁想要把他們徹底圍剿的原因。

“朱高燁那小子如果敢來，我定要他的鮮血祭奠死去的兄弟。”

“將軍說得沒錯，定讓朱高燁血流干。”

倭寇們充滿仇恨，只要一想到他們被打得抱頭鼠竄，就渾身冒火，如果朱高燁此刻在他們眼前，他們肯定會像餓狼般撲過去，把他撕成粉碎。

正當他們怒不可遏時，負責放哨的倭兵突然一陣驚呼，“那是什么？”

松浦隆信連忙拿起望遠鏡。

就見遠處的海面上，有一個龐然大物正快速而來，由于距離較遠，看不真切，似乎是一艘龐大的巨船。

“怎么會有那么大的船？”

“難道是明軍追來了？”

聽此，有些倭寇一臉譏諷，立馬就否定，“你們又不是沒見過明軍的小破船，況且他們在海上吃過大虧，怎么敢跟我們進行海戰？”

確實，明軍海上作戰力比不上倭寇，東瀛四面環海，他們幾乎都熟知水性，而且松浦隆信也很注重海上訓練，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再次殺回去。

雖然大明讓鄭和下西洋，可那是貿易往來，很少有海上戰事，加上草原騷亂，吸引了朝廷關注力，從而忽略海上訓練。

“不用擔心，明軍船只和火器都比不上我們，即使追上來也無須懼怕。”

這話剛落下，哨兵有些結巴地稟報，“將軍……情況似乎不對。”

隨著船只靠近，能看到甲板上飄揚的旗幟，上面有一個大大的燁字。

探子眼珠都瞪圓了，想要看得更清楚，黑點突然放大，他呼吸一滯，還沒回過神。

一支冷箭破開云霧呼嘯而來，直接把望遠鏡射成兩半。

慘叫聲中，哨兵捂著血流如注的眼睛嚎叫，“明軍……明軍追上來了。”

燁字旗幟已經是所有倭寇的噩夢。

所有倭寇都呆若木雞，“明軍何時有了這等造船術？”

自己幾十多艘戰船，合起來都比不上明軍一艘戰船。

要知道船身越大吃水越重，行動更不便，可眼前這艘明軍戰船卻沒有這些顧慮，乘風破浪，很快就離他們越發近了。

更令人驚訝的是，船體外圍全是鐵甲，在陽光海水反射，散發出令人心驚的光芒。

倭寇們面面相覷，心里都有些不祥的感覺。

此刻，朱高燁這邊。

“王爺，已經發現倭寇蹤跡。”

看著不遠處幾十艘倭寇船，朱高燁揮了揮手，讓人把東西抬過來，那是佛朗機炮，以及受過特訓的炮手。

他們立刻各就各位，就等朱高燁一聲令下。

“希望倭寇會喜歡這份大禮。”

漆黑的炮口，像是蓄勢待發的猛獸，冒著陰冷寒氣，所有人看了都直哆嗦，卻又非常興奮。

都知道朱高燁憋著大招，倭寇高不高興不知道，反正他們都挺高興。

劉炳昌滿臉期待，就差沒有把搞事情寫在臉上。

剛才還風平浪靜的海面，不知何時起風了，掀起朵朵浪花打在礁石上，海面上突然深邃起來，宛如朱高燁此時的臉色，帶著無形的壓迫力量。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倭寇船，不帶任何感情地輕啟唇角，“開炮！”

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船體迅速回縮，冒出來一座座炮臺。

倭寇們還在對明軍的戰船充滿震撼，卻不知他們即將收到怎樣的大禮。

“轟隆！”

所有人都還沒回神時，就聽到一聲巨響，仿佛發生海嘯。

松浦隆信差點沒站穩摔倒，他緊緊扶著欄桿，大聲怒吼，“發生了何事？”

“明軍炮轟我們。”

恐怖的炮聲，讓倭寇們回到現實，明軍不但追來了，還向他們開炮。

慘叫聲不絕于耳，似乎又回到陸地時的慘景，倭寇們都膽戰心驚，束手無策。

松浦隆信怒火中燒，“你們都傻了嗎？還不快還擊？”

倭寇炮手這時心如死灰，“明軍離得太遠，我們的射程無法打到他們。”

他們的炮彈在半空中就墜落海里，別說擊中，就連船體都碰不到。

“不可能！”

松浦隆信露出驚愕的神色，自己的炮彈不在射程之內，明軍炮彈為何能打得到自己？

這是何道理？

“明軍炮彈射程遠過我們，火力也更加威猛。”

倭寇炮手喊得撕心裂肺，浪花卷進嘴里，不知是海水還是血水。

就見一枚炮彈把不遠處的船只轟得搖搖欲墜，很快就分崩離析。

風帆折斷落入海里，四處都是倭寇船只殘骸，他們引以為傲的銳不可摧，現在卻成了笑話，被明軍的幾炮就瓦解。

松浦隆信臉色黑白相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打臉，他使勁磨著后槽牙，“怎么可能？”

他不久前才從海外買回的新式火器，甚至還沾沾自喜，當作最大的后盾，現在卻一無用處。

倭寇們慘叫聲不絕于耳，明明在海上，卻感覺熱浪翻涌，爆炸迸射出的火星以及碎片包裹著他們，像是一鍋亂燉的肉。

不停有人被炸死，炮彈就像流星，誰也不知下一秒會落到哪里，即使剛剛僥幸逃過，滿目瘡痍的船體，也撐不了太久，隨時都會有分解的危險。

不是尸沉大海，就是落入魚腹。

“將軍，這可如何是好？”

倭寇在掠奪大明時惡事做盡，隨意虐殺百姓，那是完全沒想過自己會有此下場。

曾經的劊子手，現在卻是砧板上的肉，他們想要后悔都已太晚。

“我們既然打不到明軍，那就調轉船頭。”

聽松浦隆信這意思是要跟明軍硬剛，眾人呆若木雞，看著漫天飛舞的炮彈，以及不知沉沒了多少的船只，人人都心生恐懼。

之前兵力強盛時，在岸邊就已被打得像喪家犬地逃回海上，還以為海上是自己的主場，明軍只要敢來，就定能一雪前恥，現在一看并非如此。

松浦隆信看出他們的懼意，“都別天真，以為此刻投降甚至逃跑，明軍就能放過我們。”

明軍戰船上，眾人看到倭寇掉轉船頭，正向自己逼近，本能地有些恐慌。

“慌啥？”

朱高燁神色淡定，呼吸平緩，“上桿子送死，自然要成全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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