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明曾經在東南沿海駐扎過，略懂東瀛話，簡單交流沒問題。

從那幾人口里得知真相，王建明臉色大變，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看來朱高燧這邊也遇到了伏擊，最好的情形是，他們逃了出去，最壞的結果恐怕也像朱高煦那樣陷入險境。

等那些人走遠后，他們又等了片刻，確定四周再沒人過來，他們才宛如驚弓之鳥似地地走了出來。

“李將軍，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跟隨他的士兵都滿腹沮喪，神色都有些絕望。

他們原本是來搬救兵，想不到朱高燧這邊都自身難保。

黃建明的臉色也極其難看，朱高燧現在自顧不暇，指望他顯然已經不現實。

他咬緊牙關，立刻決定，“我們回京！”

眾人面面相覷，卻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當務之急是把這邊戰況匯報給皇上。

……

京城，還沒人得知有場風暴即將來臨。

朱棣心疼朱高燁，剛剛從東南沿海繳倭回來，就立刻鋪設軌道。

朱棣還免了朱高燁早朝，讓他充分休息，足以見得對朱高燁的偏寵。

現在軌道已經進入常態化發展，草原各部落也察覺到事態嚴重，在邊關伺機而動。

但是懾于大明兵力得強悍，加上他們現在還沒有作戰能力，只敢背地里搞些小動作。

朱高燁愜意地在府里開啟了擺爛的生活，朱瞻基有時過來跟他對弈。

“小叔叔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愜意，就是不知二叔和三叔那邊怎么樣了？”

朱瞻基今日過來看到朱高燁時，他正在玩蛐蛐，玩得興致，正頭也不抬，“你倒是挺擔心他們的。”

“如果此次援助高麗國成功，把東瀛人打回老家，那他們這次的戰功不小，小叔叔就不擔憂嗎？”

朱瞻基自己也擔心，他擔心朱高煦和朱高燧會因為赫赫戰功膨脹，重獲朱棣信任，從而對太子地位有威脅。

即使過去那么多年，又經歷了前不久的北征一戰，朱高煦和朱高燧野心從未消減，甚至日益增長，自然讓朱瞻基心生警惕。

朱高燁逗弄蛐蛐的手頓了頓，明白他話里意思，“你想多了。”

朱棣雖然身體不好，但是經過洗髓丹的調養，多活幾年問題不大，而且他也不是昏君。

儲君是國之根本，如果易儲，肯定會引發朝廷動蕩，以及引發更多禍事，搞不好就會血流成河，之前的靖難之役，就是最好的例子。

況且朱高熾也沒有太大過錯，監國期間把政事處理得井井有條，滿朝文武褒多貶少，性格雖然有些不足，但還算得上是明君。

“小叔叔，你到底太年輕了。”

朱瞻基嘆息了一聲，看著朱高燁，這么年輕，對朝堂中的各種齷齪事，自然經驗不足。

更不可能知道，人一旦有了權利，就舍不得放手，即使本性再良善，手握重權，時間久了也會迷失本性，況且朱高煦他們原本就野心勃勃。

朱高燁像想說什么似的又閉嘴，他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大了朱瞻基不知多少歲。

“大侄子，你涉世不深，經驗終歸還是不足啊！”

聽到朱高燁反而調侃起自己，朱瞻基有些無語，“小叔叔，你真會說笑。”

話是這么說，朱高燁卻清楚，朱棣不可能隨便就易儲。

可是朱高煦和朱高燧又不可能善罷甘休，不然也不會那么積極主戰。

京城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祥和，事實上卻暗流涌動。

況且現在草原各部落又蠢蠢欲動，一日不解決他們，都是大明的隱患，他們卷土重來，只是時間問題。

“不知二叔和三叔他們這一仗會打多長時間，按照他們一路上急行軍，估計十天半個月就能結束，甚至還用不了那么長時間。”

也不怨朱高煦和朱高燧同時輕敵，就連沒有參戰的，許多人都是這樣想，都沒有把東瀛人當回事。

畢竟高麗國的捷報上面也說了，東瀛人就幾萬大軍，大明軍隊跟他們對上絕對是穩贏。

……

李智等人一路快馬加鞭，東躲西藏，逃過了東瀛對他們的圍堵，好不容易有驚無險地回到京城。

“啟稟梁王……”

門衛急匆匆地進來，“李智將軍回京了。”

朱瞻基正準備落棋的手一頓，神色驚訝，“漢王和趙王一起回來了嗎？”

他心里宛如驚濤駭浪，從發兵到現在才幾天，朱高煦他們就班師回朝，這速度太過震驚，難以想象，朱棣會怎樣地重獎他們？

“并沒有，就李智將軍等幾人回來。”

朱高燁臉色劇變，跟朱瞻基對視一眼，都察覺到大事不好。

朱棣死死盯著跪倒在地的李智，盔帽都丟了，看上去非常狼狽，這樣儀容不整的立馬面圣。

“為何僅有你們回來？漢王和趙王他們呢？”

李智一臉疲倦，他們一路疾行軍，晝夜都不敢合眼，就怕休息時東瀛士兵追了上來，更怕錯失救援朱高煦和朱高燧的最佳時間。

幸好東瀛人以為他們的連環計算無余策，根本沒料到，竟然還有李智這些漏網之魚。

加上李智有了前車之鑒，一路上更加小心，還真的讓他有驚無險活著回來。

“漢王和趙王為了神不知鬼不覺重創東瀛大軍，決定兵分兩路夾擊，想要一舉殲滅東瀛軍隊。”

“未曾想發生意外，東瀛軍隊早已得知我軍行蹤，并提前設下埋伏，還冒充我大明士兵。”

“現在已知漢王被困在峽谷，趙王被困在鴨綠江對岸，大軍最少折損大半，無力返回，請求朝廷立刻派兵支援。”

聽到這個結果，滿堂皆驚。

“六萬大軍折損多半？怎么會如此？”

朱棣手握成拳，一度以為那是幻聽，差點沒忍住站起來。

“趙王和漢王率領的可是精兵，六萬大軍完全可以碾壓東瀛軍隊，按理說不該出現這種狀況。”

“況且趙王和漢王都是征戰沙場老將，經驗豐富，而且還有其他將軍輔佐，即使無法首勝，也不至于輸得這般慘烈才是！”

“大明六萬大軍居然都無法驅逐那東瀛蠻夷，兩位王爺竟然還陷入險境？”

原本嚴肅的朝堂，立刻喧嘩一片，滿朝文武紛紛議論，人人都神色凝重。

都知道了此事的嚴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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