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燁皺著眉頭，看著許多還冒著黑煙的木料。

“正在加緊排查。”

朱高燁揮了揮手，王府的府兵走了過來。

“你們四處巡查一下，看看有沒有蛛絲馬跡？”

朱高燁心里有了猜測，但是沒有證據。

想不到千防萬防還是令那人得逞。

“你們幾人去盤點損失，再派人封鎖所有出口，讓全體人員出來集合。”

很快，造船廠的人都聚集過來，四周一片喧嘩聲。

“梁王殿下有何吩咐？”

賈天明走了過來，一臉諂媚地跟朱高燁見禮。

朱高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出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這個……”

賈天明看了一眼燒成黑炭的木材，頓時瞪大眼睛，“怎么會這樣？這些木材……怎么可能……”

“梁王殿下恕罪，小的今天太累了，晚上睡得沉，所以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賈天明當即跪下，說得有些委屈。

“真是如此嗎？”

朱高燁俯視著他，賈天明頓時感覺到一陣壓力襲來。

“確實如此！”

賈天明連忙磕頭，“還請梁王殿下明察！”

“平身吧！”

賈天明先謝恩才站了起來，他低垂著頭，掩飾了他眼里閃過的鄙視之色。

都傳朱高燁十分厲害，看起來也不過如此。

“如何？”

看到一名府兵回來，朱高燁當即詢問。

那府兵湊到朱高燁耳邊對他耳語了幾句。

賈天明神色坦然，他自信自己做的事情沒有留下任何把柄。

聽完府兵的匯報，朱高燁嚴肅地環視了一圈。

“本王已經知道誰是兇手，只要你主動認罪，本王會對你重新發落。”

集合在此的所有人，聽到這話都四處張望，下意識想看看身邊是誰有問題？

等了許久都無人站出來。

一名膽子較大的工人朗聲開口，“梁王殿下就別賣關子了，直接把兇手抓了不就得了，他不想主動交代，也怨不了別人。”

朱高燁輕輕頷首，似乎同意他的說法。

“我們在案發現場找到一個好東西。”

朱高燁手中拿著一個牌子。

顯然那是造船廠發給廠里工人的令牌。

剎那間，所有人都本能地檢查自己的令牌，看到令牌還在的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氣。

賈天明心里有些慌亂，連忙向腰間摸去。

怎么可能？

他身上怎么沒找到令牌？

朱高燁眼角余光，看到這一幕，無聲地笑了笑。

“沈煉，讓人去檢查一下，沒有令牌的人全帶出來。”

很快，有十三名沒有令牌的人被帶了出來，其中就有賈天明。

“賈天明，你怎么那么粗心？你的令牌丟哪了？”

朱高燁笑得天真無邪，可是賈天明后背已經被冷汗打濕。

“梁王殿下，小人的令牌還在屋里，剛才出來的匆忙，忘記拿了。”

賈天明故作淡定地回復。

朱高燁頷首，高聲詢問，“那這個令牌是誰的？”

“梁王殿下，每塊令牌后面都寫有擁有人的名字，您看一下就知道了。”

人群里突然有人開口。

聽到這話，眾人才反應過來，“沒錯，每人的令牌都寫有自己的名字，剛才氣氛緊張，都忘了。”

“梁王殿下快看看，到底是誰，竟然敢放火燒了那么重要的材料。”

朱高燁并沒有查看令牌，而是讓沒有令牌的那些人回去把令牌找來，如果沒有令牌，就是縱火犯。

“來人，帶他們回房間拿令牌。”

聽到這話，許多人都難以理解，明明看一下令牌后面的名字就知道誰是兇手，朱高燁為何還要搞得那么復雜？

“梁王殿下？”

陳慶之壓低音量，“您是不是懷疑還有同黨？”

朱高燁贊賞地對他笑笑，“既然弄出那么大的陣仗，自然是要把背叛者全部找出來。”

陳慶之對于朱高燁的決定還是有些疑惑，這樣就能找出同黨了嗎？

“你等著看就明白了！”

朱高燁賣起關子，他倒要瞧瞧誰的抗壓能力最強。

這時回去拿令牌的人回來了，拿回令牌的人一臉喜色，仍然沒有令牌的人愁眉苦眼。

“找回令牌的人歸隊，沒有令牌的人站著別動。”

朱高燁冷冷地看著那四個沒有令牌的人，他們都恐懼得瑟瑟發抖。

“怎么，賈天明你也沒有令牌？剛才不是說令牌在屋里嗎？”

朱高燁緊緊地盯著賈天明，他臉上的惶恐之色盡收眼底。

“我的……也許是被什么人借走了，我腦子記性不好，一時沒想起來。”

賈天明神色慌亂地解釋。

怎么會這樣？他的令牌怎么會丟？

畢竟不是他親自去放的火。

他甚至都沒有露面，是雇的人放火，起火時他也始終在屋里，他的令牌又怎么會出現在案發現場？

賈天明還算淡定，面對朱高燁的施壓，他仍然沒有過多慌亂，正是源于這個原因。

只是他的令牌到底放在哪里，一時間他也記不起來。

“那么你們幾人的令牌呢？”

朱高燁的目光看向另外三人。

賈天明心頭頓時松懈下來。

被朱高燁緊緊盯著的那些人，癱軟在地。

“梁王殿下，我們冤枉啊，您看一下令牌，不就知道誰是兇手了嗎？”

“當時給每人配備這個令牌是用來干什么？”

朱高燁不答反問，轉頭看向賈天明。

賈天明顯然沒想到，朱高燁又看向自己，愣了片刻，他才回過神來。

“造船一事太過重大，所以只有持有令牌者才能出入。”

“這么說來，如果沒有令牌，就不能進入造船廠？”

“是的！”

賈天明回話間，不停地擦著冷汗。

如果這件事情算到他頭上，自己沒有令牌也是重罪。

“那么你帶頭沒有令牌，該當何罪呢？”

朱高燁突然拔高了音量。

賈天明被嚇了一跳，立馬跪下。

“這是小人失職，還請梁王殿下責罰。”

聽到賈天明這話，有些人立刻不滿起來。

平日里，有人也會忘記帶上令牌，但是相互間都認識，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果為了這點小事處罰賈天明，眾人都不是很服氣。

“看來你們有不同的意見？”

朱高燁向他們看去，冰冷的眼神，嚇得眾人鴉雀無聲。

朱高燁提高聲音，“朝廷有律法，家里也有家規，你們如果連這么小的規矩都做不到，還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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