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默默聽了朱高燁的建議后，輕輕頷首，“就按你說的辦。”

“來人，把這賊子拖下去，嚴加看管。”

“父皇，此人就是胡說八道，為何不立刻斬首？”

朱高煦心里不服，差一點就要親自動手。

“你那么著急想殺他，怎么，心虛了嗎？”

朱棣斜睨了朱高煦一眼，不帶溫度的一句話，朱高煦嚇得不敢再開口。

“行了，都散了吧？”

這場鬧劇已近尾聲，朱高煦心情復雜地離開。

朱高燁也正準備離開時，朱棣把他叫住。

“老四，你過來一下。”

“你近來怎么樣？”

“父皇，兒臣還行。”

“你二哥那邊呢？”

朱棣也不繞彎子。

“兒臣并不清楚。”

此事他只是懷疑，并沒有證據，所以也不好亂說，否則有可能會惹怒朱棣。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朱棣想詐一詐他。

“自然是真的，兒臣近期監工都來不及呢，怎么會得知其他的事情。”

朱高燁語氣誠懇，仿佛朱棣再不信的話，他會倍感委屈。

“行了，咱知道你近期辛苦了。”

朱棣沒有再為難朱高燁。

“戰艦造得怎么樣了？”

朱棣轉變了話題。

“小船都差不多了就還差一些大的戰艦。”

朱高燁如實回復。

“可是……”

朱高燁皺了皺眉，仿佛遇到棘手的問題。

“怎么了？”

“是長炮有些問題。”

朱高燁覺得自己之前想得太美好，制作火炮難度還是很大的。

“什么問題？”

“有一種材料比較稀缺。”

“是銅嗎？”

朱棣詢問。

朱高燁輕輕頷首。

“這個問題是有些棘手，銅是大明的交易貨幣，大量收購會影響市場金融體系。”

朱棣揉了揉額頭，這確實是一大問題。

“我大明現有的火炮和火銃原材料都要用到銅，而且炮管太短，填充不了多少火藥，而且密封性也不好，導致射程不夠遠。”

朱高燁一邊分析一邊說。

“而且容易產生高溫，射速也不快，雖然用銅當原材料不容易炸膛，可是造價成本太高。”

朱棣了然地點頭，示意朱高燁繼續。

“銅本身較軟，發射一次就會導致炮膛撐開一次，會影響射擊準頭和射程速度，可以說是打一次仗就快報廢了，重復利用價值不高。”

朱棣再次點頭，“但是大明每場戰役都是如此，雖說造價成本高，可是有沒有這種火炮區別還是很大。”

“是的，所以我們要進行改造，避開短板。”

朱棣興趣更濃，示意朱高燁繼續。

“可是那樣一來，人力物力以及材料消耗都很大。”

“沒事，你只管放心大膽地去做，需要什么就跟咱說。”

朱棣心情大好，如果解決了這些難題，那么周邊國家屈服大明腳下指日可待。

“對了，你有計劃了嗎？”

朱棣開心之余，理智還在線。

“兒臣現在正在籌集材料，此事材料占據主導地位。”

朱高燁笑得有些狡黠，“父皇，具體的兒臣現在還沒有想清楚，畢竟制造工藝的主角不是兒臣，父皇先靜候佳音。”

朱棣搖頭笑笑，“咱還真拿你沒辦法。”

跟朱棣聊完，朱高燁剛出來，立馬被朱瞻基攔住。

“梁王，發生何事了？”

朱瞻基神色詫異，他僅是幾日沒出門而已，就感覺快要跟外面脫軌了。

朱高燁斜睨了他一眼，神色不滿，“大侄子，你喊我什么？”

“小叔叔，我喊你小叔叔。”

朱瞻基一副討好的語氣。

可是朱高燁卻不買賬，直接越過他離開。

“小叔叔等等我，你就告訴我實情好了。”

朱瞻基一直跟朱高燁走到馬車前，朱高燁才停了下來。

“確實有件好玩的事情。”

朱高燁笑得有些神秘。

朱瞻基看到他那種笑容，直覺告訴他事情并不簡單。

朱高燁不打算給他機會拒絕，摟住他肩膀，讓他上了馬車。

馬車上朱高燁詢問朱瞻基，“你應該知道今天發生了何事吧？”

朱瞻基點了點頭，“造船的木料被燒了。”

“你想知道誰是縱火犯？”

朱高燁也被朱瞻基勾起了聊天的興趣。

“是哪個敗類？”

朱瞻基等了片刻，沒等到答案，只好主動詢問。

“你自己猜！”

朱瞻基有種感覺，這次朱高燁在考他。

“那我猜不出，我也是剛剛才得知有人縱火的事情，我怎么猜得出其中的奧秘？”

朱瞻基看到朱高燁的臉色不對，感覺自己回答有誤。

他連忙補充，“能進入造船廠的，那肯定是里面的工人。”

朱瞻基一邊說著，一邊打量朱高燁的神色。

“可是工人怎么會對自己的飯碗下手，所以不可能是他們。”

朱高燁終于點頭，“說得沒錯，繼續。”

朱瞻基得到鼓舞，說話底氣都足了起來。

“有可能是里面管事的。”

朱瞻基思忖片刻，突然瞪大眼睛，“是賈天明？”

朱瞻基看到朱高燁沒有否定，心想難不成自己猜對了？

“沒道理呀，賈天明在造船廠干了幾十年，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朱高燁搖頭，“人都是善變的。”

“大侄，以后碰到事情不要立刻斷定自己不行，你不嘗試又如何知道自己行不行呢？”

朱瞻基感激地點頭，朱高燁不怕麻煩，就是為了讓自己懂得這個道理。

“多謝小叔叔。”

這聲小叔叔，朱瞻基叫得比之前更加真誠。

“你知道就行！”

朱高燁看到朱瞻基開心的笑容，眼珠一轉，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大侄子，你想不想更加有出息，獲得你爹的賞識？”

朱瞻基看到朱高燁臉上的那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直覺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他難以抵制其中的誘惑，他先聽聽是什么事，應該不要緊。

“什么事？”

“你心里其實也不相信會是賈天明放的火吧？”

朱高燁反問了一句。

朱瞻基有些疑惑，朱高燁為什么這么問？不過還是下意識地點頭。

“你如果剛才在現場，那就能看到一出好戲。”

朱高燁說起這事，就有些興奮。

“賈天明指名道姓說是老二指使他的。”

“什么？”

朱瞻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竟然有這種事？

那賈天明怎么還可能有命在，可是聽說是打入地牢啊？

看到朱高燁臉上的笑容，朱瞻基頓時明白，其中肯定有他的手筆。

“那二叔他怎么樣了？”

朱瞻基詢問。

“不用擔心，賈天明口說無憑。”

朱高燁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神色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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