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我和他的相遇始于一次偶然。那時候,我剛剛結束了一段疲憊的愛情,心情還沒有放松,也沒有想過要再談一次戀愛,但是他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但是后來,我才知道,有時候巧合真的是一個人在星辰下祈愿許久,等待成真的花朵。
“云老師,真的是你?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沒想到會在難得來一次的書店遇到曾經教過的學生。小姑娘褪去了校園里樸素的校服,著裝鮮亮,是少女亭亭的模樣。眼睛亮亮的,和遠處心虛地偷偷瞥向我們的男生形成對比。
“好巧。”我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也沒有要揭破的樣子,只是淡淡道,“來買書的?”
“嗯……買完了,準備走了,老師拜拜。”女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強裝的淡定暈成臉上淡淡的彩霞,準備立馬溜走。
“好,拜拜。”看著他們走到門口才急匆匆匯合的樣子,不經意地心口一疼,曾幾何時,我也是如此鮮亮的小姑娘,拉著我的少年郎,穿梭在這形色的世界里,恍若陽光燦爛,不知可謂。
搖搖頭,掃去腦中的胡想,隨手撥起了書頁,是席慕蓉的詩:“我喜歡將暮未暮的原野/在這時候/所有的顏色都已沉靜/而黑暗尚未來臨/在山岡上那叢郁綠里/還有著最后一筆的激情/我也喜歡將暮未暮的人生/在這時候/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結局尚未來臨/我微笑地再作一次回首/尋我那顆曾彷徨凄楚的心。”我的故事是否成型呢?我不禁有些苦笑。
“比起《暮歌》我更喜歡席慕蓉的另一首詩:“美麗的夢和美麗的詩一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沒能料到的時刻里出現/我喜歡那樣的夢/在夢里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只因為你就在我眼前/對我微笑一如當年……”
他的聲音依稀有些陌生又悠遠,我抬頭看,他好似在背書,又好似看著我,嘴角微微勾起的笑,“對我微笑,一如當年”不可思議地這句話縈繞在耳邊。但是我想,我確定,我是不認識他的。我歉意地笑笑,并不想多搭話,轉身便想把書讓給他。
“等一下。”他似乎有些無奈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想說,你的鏈子和我的包卡住了。”
“啊?”我一下子從虛幻的情緒中走出來,低頭去看,原來是掛飾的流蘇散了開來,拉出了一條長長的絲,繞在了他的書包拉鏈里。“啊不好意思。”我立馬去扯絲線,絲線倒是很容易被拉斷了,可是卻有一小截絲線卡在了拉鏈里。“額,拉得上嗎?”
“好像不行。”他試了幾次,絲線反而被卡得更緊了。
“對了,我有回形針,我試試吧。”我想起來,包里還有卡試卷剩下的回形針,應該可以把線弄出來。
“好。”他倒是很自覺地把書包拿了下來遞給我。
我隨手找了個近處的臺階坐下,用回形針一點一點地摳住絲線,雖然比較不爭氣,但好在絲線還是被抽了出來。“好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氣。
“嗯謝謝。”
“額應該是我說不好意思。”雖然是客套,但我也能感覺到他的彬彬有禮。
“沒關系,就是個意外。我還有事,那我走了,再見。”
“嗯好的,再次抱歉,拜拜。”
我看著他拎起包形色匆匆的樣子,突然長舒一口氣,果然是我想多了吧。
不過回去前,我還是買下了那本書。
直至很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天他走出書店門,門口的另一個男生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怎么了?我們約吃飯的地方是對面飯店啊。”
“沒什么。”他轉頭看向里面,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我真喜歡那樣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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