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說了個病句

        陸銘用手撐著腦袋：“你有黑眼圈了。”

        “高三，大家都有。”

        陶欣藝松了一口氣，繼續做題，思緒飄到了酸菜魚上。她想著有些餓，無奈下拿出沒吃完的面包啃了兩口，充饑。

        二人無話，開始刷題，草稿紙上多了一筆又一筆。

        等到晚飯鈴響起，陸銘和陶欣藝不緩不急地走出教室，距離不近不遠。

        出校的長坡上堆著一層雪，晚霞的光落到雪上，散發著淡紅的暈色。陸銘一腳踩進雪里，感覺涼透進鞋里，耳畔傳來歡笑聲。

        身邊有初中生背著書包，勾肩搭背地走出校園，神采飛揚。

        當然，其中也有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出校吃飯，但高三生實屬罕見。畢竟，對于高三生來說，去食堂吃飯省時間，出校吃飯太慢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選擇了步行，當他們走進“六哥酸菜魚”時，只見餐廳內的大小桌子幾乎已被學生們占滿。

        人比較多，酸菜魚要等一會兒，飲料很快就上了。

        “嗯。”突然，陶欣藝靈光乍現，道：“要不咱倆扳手腕吧。等菜估計還有一會兒，咱比一比。不過，你一只手和我兩只手扳。”

        二人沒再說話，埋頭干飯。外出吃飯的速度比在食堂慢了一大截。畢竟學校的飯菜算不得可口，而美食需要花一定時間品嘗。

        鮮香微辣的酸菜魚散發著誘人的香味，讓人胃口打開。

        “還行吧。”

        陸銘笑著說，然后一開始就故意稍微使了點力，讓陶欣藝有一種他在用力的感覺。

        陸銘挑眉一笑，道：“沒事，以后你的瓶蓋我擰了。”

        過了一會兒，陸銘稍稍用力，把她的兩只手扳倒，道：“手疼嗎？”

        陶欣藝略帶遺憾地道：“人好多啊，要不咱別吃了。感覺好浪費時間啊。”

        陸銘笑著伸出一只手，陶欣藝則雙手交叉扣住他的手，神情認真地準備著。

        “你講，我聽。”

        走到座位時，陸銘跨步坐下，轉頭見陶欣藝站在他身邊發呆、神情渙散，道：“怎么不坐？”

        “那行吧。”

        陶欣藝一開始的確是用盡全力，臉頰因用力而漲得通紅，可是陸銘的手卻像鐵一樣，一點都不動。

        “行。”

        “不疼不疼。再來一局，你只用兩根手指頭，我用兩只手！”陶欣藝氣喘吁吁地道：“來嘛來嘛！”

        盡管周圍人聲鼎沸，但她什么也聽不到，仿佛置身于只有兩人的孤島。

        陸銘接過可樂，稍稍用力蓋子就開了，黑色的汽水沖出瓶口打濕了他的手。

        見狀，陶欣藝趕忙抽了兩張紙，小心地給他擦干凈，嘴里不停念叨著：“可能之前不小心搖到它了。感覺你開可樂就好簡單的樣子，我就弱弱的。真這么好開嗎？”

        陸銘低頭一看，原來是他下意識牽了她的手，不舍地松手。

        陸銘端起檸檬水抿了一口，微涼稍苦，味道一般。陶欣藝的可樂還未開蓋，正完好無損地擺在一旁。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小到陸銘只聽清楚前幾個字。他問道：“我可以什么？”

        “既然出來了，就別想著浪費時間。浪費的時間才是時間。”說著，陸銘四處打量著，見一小桌上的人起身欲走，趕忙拉起陶欣藝往那走去。

        感受到手上余下地溫度，陸銘有些愣，只見她坐在對面笑魘如花地望著自己，只覺得冬天熱得要命，心臟發燙，道：“除了酸菜魚，還想吃什么？”

        因為擔心在吃飯時弄臟手套，她早已在教室內將手套脫下。現在，她們的手正牽在一起，這讓她的心跳錯過了許多節拍。

        陶欣藝望著他，有些委屈地道：“擰不開。”

        陶欣藝低聲呢喃道：“你拉著手不放。還有，這次沒戴手套。”說著，她悄悄又看了他一眼。

        “氣泡水，喜歡喝可樂。”

        少女不急不緩地說著，少年靜靜聽著，在餐館里營造起濃濃地學習氛圍。服務員上酸菜魚時，忍不住多看他們兩眼，暗道好學生真勤奮。

        說著，她拿起可樂，屏住呼吸，努力擰了好幾下，卻絲毫不見瓶蓋松動，攤開被摩紅地手道：“擰不開嘛。”

        “我是雙子座的，思維比較活躍，這樣的變化很正常。”

        當兩根手指頭對兩只手時，陸銘表情就不那么輕松了，左手扶著桌子，雙指合緊用力鎖定勝局：“還來嗎？”

        聽完，陸銘茫然地點頭，感覺很奇怪：“怎么就跳到這個話題了。你好像說了個病句。”

        然后，陸銘叫來服務員，點了份酸菜魚，要了三份米飯，外加一瓶可樂和一杯檸檬水。這三份米飯，陶欣藝吃一份，陸銘吃兩份。

        陶欣藝斂了笑容，只余著臉上的紅暈一時無法擦去，一本正經地道：“你可以攻克學習上的困難，以你剛才扳手腕的氣勢。”

        “拿過來。我給你開，下次叫我給伱開。”

        “來，一二三，開始。”

        當他松手后，陶欣藝反手握著他的手，用力握得很緊很緊，沒過多久就放開了，快步走到他對面坐下。

        “一根手指頭受力面積太小，你手會痛。不來了。”陶欣藝默默低下頭，想到什么臉有些發燙，用蚊子大小地聲音呢喃道：“你可以公主抱的吧。”

        “行。”

        陶欣藝沒有反抗地被牽著，臉上浮現起淡淡紅暈，抿嘴笑著，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

        陶欣藝思索了一下，剛才那句話的確是病句，主謂賓關系、修飾關系以及并列關系等方面出現了混亂。她輕聲道：“偶爾說點病句，是正常的。來，我給你講函數與導數的考點。”

        當他們走到教室門口時，只見除了他倆外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而王瑩抱著試卷站在講臺上，黑著臉，凝視著他們。

        陶欣藝心里一咯噔，小聲問道：“我們遲到了嗎？”

        “沒有。”陸銘低頭看表。此時，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他們回來得不算晚。

        王瑩站在講臺，示意課代表上來發試卷，掃視著他們，悠悠道：“全班等你們回來考試。吃飯動作要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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