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幸福的生活總是短暫的，白落塵努力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的好日子終究還是逐漸到頭。

他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

“哥！”白落塵狼狽的拔劍而出，鮮血隨著他的動作飛濺出來，落在他的臉上，出乎意料的邪魅。

然而此時他也顧不上這么多，大聲朝著還在浴血殺敵的青年喊道：

“我們必須趕緊走了，人太多了，我們沒有援軍，是撐不下去的！”

“他們早有準備，我們兩個人護不住……”

“你說的沒錯，沒有援軍的我們是撐不了多久的�！�

白啟筆直地站在滿是尸體地戰場上，他背對著白落塵，但是熟悉地背影依舊如回憶中那般挺立。

外族突然來犯，他們根本毫無準備，即便他們二人修為高深，但魔尊容彥實力更是不俗，有他坐鎮，這場戰役幾乎毫無懸念。

但如果他傾盡全力封印對方的話，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白落塵瞧出兄長的不對勁，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

“哥……”

“我們一起是走不掉的，但是，你們可以。”

白啟扭過頭看向弟弟還有他懷里抱著的小女孩，眼里明明還蔓延著嗜血的殺意，卻奇異地透著隱藏極深地溫柔。

“這是哥哥最后能為你做的事情了。”

“不行，不行！”

“你又要這樣，又要這樣！”

白落塵突然狂躁起來，他發了瘋似的往兄長的方向靠近，不管靠過來的敵人多么兇猛，他咬著牙全都殺光了。

血腥味越來越濃了，白落塵的眼里卻再看不到其它。

“你不能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死到臨頭，竟然還想著閑聊？”

容彥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他看著面色難看的兩人，倒是心情大好地狂笑著。

“今日，我就要踏平你們鬼域，成為這里新生的王！”

他根本沒把這兩個身受重傷的人放在眼里，說著就要下毒手，沖擊的靈力濃郁暴戾，顯然是要一擊必殺的。

他的首要目標，是抱著孩子的白落塵。

但是他的攻擊落空了。

因為白啟擋了下來。

但緊跟著，他也仿佛斷了線的風箏似的摔在地上，鮮血汩汩地從嘴里流出來，可他依舊不在乎。

只是緊緊地，緊緊地盯著白落塵，很小聲地說：

“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她�！�

他的身上光芒大盛，根本沒有給容彥任何準備的機會。

也沒有給白落塵任何機會。

“不可以，不可以！”他眼淚糊了全臉，跟小時候一樣爬跪在地上，想要靠近渾身浸在血里的白啟。

但是不行，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一道看不清的屏障，他過不去，白啟也過不來。

“你想要干什么？”

容彥似乎終于發現了不對勁，他擰眉，看著兩人如此怪異的反應，心中的不安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龐大。

直到他看清了白啟的動作。

他分明是要散盡所有修為來封印他！

“你瘋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著，動用自己所有靈力就要逃跑，但是那透明的屏障不止攔住了白啟最親愛的弟弟，還有他。

“你是死不了的，但也別想逃�！�

白啟冷靜說著。

他一直都是這樣，對待外物都是這樣冷靜自持，或者談笑風生，只有白落塵知道哥哥其實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那么強大，也會苦惱會疼痛。

會死。

“哥——！！”

白落塵大口喘著氣，他的眼睛幾乎要脫眶而出，極端的痛苦讓他就連眼睛里都流出了血，鮮艷的，滾燙的。

可他依舊清醒著，真切地看到那個男人是怎么徹底消失在眼前，清俊的五官依舊如常，只是變得很透明。

最后的光芒幾乎要將整個戰場包裹進去，他的兄長仿佛化作一顆龐大的夜明珠。

只是這一次，再也照不亮他的人生了。

這世上，他再沒有親人了。

……

思緒回籠，白落塵覺得自己幾乎要站不穩。

喉頭還在哽咽，如果不是極力壓抑住這樣翻涌的情緒，他想，他應該會很丟臉的哭出來。

但他沒有。

因為他在那場戰役了里活了下來，就如兄長所說，他和君瑤，一起活了下來。

沒錯，兄長唯一的徒弟，那個被他們共同教養長大的人就是君瑤，所以他對她才會萬般縱容，生怕對方受一丁點委屈。

他對君瑤的愛其實并不純粹，他的愛里，還有他想見卻再也見不到的兄長。

回憶起兄長，那些對君瑤所有的失望消散了一大半。

白落塵甚至決定，不論君瑤做錯了什么事，他都會原諒她。

因為她是兄長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的徒弟。

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君瑤的轉世。

……

審判臺上的畫面還在繼續，君傾在外面逃亡了很久，可還是被白落塵抓了回來。

君傾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本想等著白落塵質問她為什么要折磨君瑤，但沒想到，他一開口，說的話卻與她毫無干系。

“君傾，你究竟將庫房里的寶物都藏到哪里去了。”

白落塵顯然是很生氣，他面上慍怒，語氣重了一些。

他是信任君傾才給了她一次救治瑤兒的機會，沒想到君傾竟然借著這個機會逃跑了，還偷走了庫房里的所有東西！

什么有把握救治瑤兒，都是騙他的！

什么……寶物？

君傾一臉茫然。

不是因為君瑤的事才將她抓回來的嗎？

“什么寶物？你在說什么？”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更加冷凝。

“師尊不會是為了君瑤，才把這種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吧？”她嘴角噙笑，明明是被人制服的姿態，卻莫名顯出幾分清冷來。

“真沒想到，師尊竟然是這樣的人。”

“放肆！”

白落塵沒想到君傾都被抓回來了，竟然還敢狡辯頂嘴，當即決定將人扔進后山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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