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輪回。

置身其中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來自何方，只能像一具傀儡，被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的命運推動。

像漂浮在水面的浮萍，萍漂斷梗，無所依存。

這場景落在審判臺外眾人眼里，說不出的荒誕。

此時，已經沒有人敢出言嘲諷君無垢，因為這個人太過可怕，他外表風清朗月，內心卻陰暗可怖，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那樣的喪心病狂，不計一切后果……

“所以我與你和白落塵的相遇，也是你計劃中的一環，你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淵寂定定看著君無垢，臉色很冷，語氣更冷。

君無垢沒有回應，只是那雙漆黑的眼眸，卻變得更加深沉，像望不到盡頭的深淵。

周身蔓延上無法言說的寒意，蝕骨的寒冷快要將淵寂全身侵蝕，他緩緩闔上了眼，過了半晌后才睜開，“那個神秘人，也是你。”

這最后一道審判，淵寂從一開始就看出了不對之處，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被遺漏了。

比如那個救下君無垢，又讓慕顏和君無垢成婚的神秘黑袍人。

那黑袍人法力高深，不像當時那個世界能出現的人。

淵寂一直在猜測這個人的來歷，這世上的強者，他大多都有幾分了解，唯有這人，讓他捉摸不透。

不過現在淵寂明白了。

那個神秘人，就是君無垢自己！

這下，君無垢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他嘆了口氣，“準確的說，是后世的我。”

君無垢目光復雜地看向淵寂，這就是他的親骨肉么，如此的機敏，僅憑蛛絲馬跡就能洞悉一切。

真相，終于破土而出。

淵寂怒極反笑，“為了讓君瑤能獲得足夠的氣運之力復活，你用不歸硯回到過去，暗中推動，讓過去的你和慕顏成婚，為的，就是讓她生下供你掠奪氣運的孩子。”

“在氣運之力不足時，你再次啟用不歸硯，強行讓我們回到過去，甚至不顧倫常，與我稱兄道弟，就是想利用我，牽制大哥和二哥。”

“所以我明明出生最晚，卻能最先遇到傾兒和你，甚至你當時還沒有得道成神！”

君無垢的神情，已經向淵寂證明，他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淵寂的眼神在經過一瞬的扭曲后恢復平靜，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冷嘲的笑意，“君無垢，我真是小瞧了你，……你算計了一切，就沒有想過你也會有算計不到的嗎？”

“或許吧。”君無垢語調散漫，驀而轉冷，“但我已沒有退路。”

后悔嗎？或許會有一點，在親眼目睹白染的欺騙，君瑤的冷清，他心中堅不可摧的信念也被摧毀。

但他對白染和君瑤的偏愛，從一開始就不純粹，不純粹的感情，即使被背叛，也沒有那么難以接受。

紅瀟……

才是他心中永恒的堅守。

為了這一絲堅守，他甘愿燃盡一切，毀盡一切，只為了追尋那一縷虛無縹緲的泡影。

他知道他是在做夢，但卻不愿醒來，甚至瘋魔的自己創造一個夢，沉溺其中。

“你會后悔的。”淵寂語氣冷淡，卻無比堅定。

……

光幕上，伴隨著沒有止境的折磨和羞辱，慕顏看向君無垢的眼神，已經不再向從前那樣充滿熱切的期盼。

但曾經刻骨銘心的愛人，即使想要放下，也不會太容易。

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君無垢能再多看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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