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酉時一刻,顧式微還在大理寺整理卷宗,相慍剛提審完金萬年,便讓所有人都候在正堂,他想,今夜應該不太平。然而茶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有官差來報“不好了,大人,有人劫持了太子殿下,正正正往外逃。”
杯子不小心被摔碎了,相慍震驚道“哪里來得賊人,如此大膽?”
官差回道“不清楚,但身手了得,從季大人手里逃出來的。”
顧式微趕緊攔住要出門的相慍,說道“大人稍安勿躁,學生覺得此事恐怕不簡單。”
“怎么說?”
“皇上封閉了皇宮,也就是說之前一定發生了什么事,但不想讓人知道,這個時候劫持太子,恐怕和戶部脫不了干系。”
相慍突然想起,皇上拿到信件后立刻召回季無,便匆忙回宮。此舉奇怪,從來都是皇帝在哪里,季無就出現在哪里,今日卻在皇上出宮之時不在身邊,那就是有人提前告訴他戶部有問題。相慍趕緊派人去打聽情況。
卻說趙未澤被人領著后頸躍過皇宮,竟落到崔府前院。他衣服凌亂,頭發也散了,往后退縮喊道“來人哪,有有刺客有刺客。”
到也不是賊人膽大,手持雙劍架在趙未澤脖子上,不耐煩道“沒吃飽,喊得這般小?”
連哭帶喊得把崔府所有人都驚醒了,趙未澤在一聲救駕中被刺穿了右肩,女眷被嚇得尖叫了起來。崔夫人被人攙扶著問道“哪里來得賊人,還不快快放了殿下,天子腳下豈容你放肆。”
對面這人帶著面具,身型修長,雙劍染血,越發變得詭異。劍身拍了幾下趙未澤的臉,說道“我說太子殿下,你將金塊藏于玉簪花下,可是要留給徐美人的孩子?”
趙未澤疼痛難忍,又往后縮了一下,忽然聽到無數腳步聲和弓箭聲,冷笑道“孤一心為了東虞,污蔑也要講究證據。”
后面嗖的一聲,劍氣破空而來,面具人側身持擋了回去,竟被劍氣震出三步。他看著劍身出現的裂紋可惜道“追鬼果然名不虛傳,能與司閣季無過招,也算有所收獲。”弓箭手包圍了三層,司閣至少來了十幾個高手,好大的手筆。大門被破開,是大理寺的人扣押著崔皖恩。只是趙未澤被挾持,雙方僵持不下。又聽那人問道“今日,特地來與崔尚書做個了結。”
崔皖恩問道“本官與閣下無冤無仇,何來了結?”
季無收回追鬼說道“東宮之事,外人何須插手,如今栽贓陷害殿下,均為了廬州金石。”
面具人手中的一把劍斷成幾截,他頗不在意道“金石在誰手里,季大人最清楚,在下一向光明磊落,豈會為了身外之物亂殺無辜。”
季無不為所動,察覺人已包圍四周,抬手示意一下,回道“好一個亂殺無辜,吏部尚書被殺時,你可沒這般想。”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露出詫異的面色,除了顧式微。他看向面具人,總覺得這人不會殺趙未澤。聽到那人撲哧笑了一聲,就聽到崔皖恩的慘叫聲,胸口上不知何時插入斷劍。季無暗罵人句“混賬東西”,追鬼已劃過那人正要掐斷趙未澤的手。眾人還沒看清,二人早已過了幾招。季無武功詭異,饒是面具人也接不上。一個回掌后還暗藏追鬼無形,面具人中了幾掌。
相慍急忙喊道“季大人,抓活的。”
季無收了招式,心中頗為奇怪,此人招式普通,卻能破江湖中無人知曉的晷淵武功招式。想到這里忽然大喊“不好,調虎離山之計。”雙鬼發狠直接將那人打到前堂口,對身后人道“葉從信聽令,調司閣人員前往皇宮,我先入宮,崔府放出一只蚊子則格殺勿論。”
葉從信躍上屋頂,朝皇宮方向放出了煙花信號。顧式微后退一步,趕緊騎上馬,對相慍回道“此人與太子一伙,學生要先去皇宮。”
剛說完就聽到趙未澤大笑了起來,他起身揉了揉脖子,整個崔府直接被調包的三層弓箭手包圍了。“孤勸大家識相一點,別到時候臟了孤的手。”停頓一下又捂著臉笑道“什么孤,馬上就是朕了。”
崔夫人見崔皖恩早就沒了聲息,大喊一聲“賊人”,就沖了過去。無數箭刺了過去,葉從信抽劍擋了箭雨,將崔夫人推了出去,卻聽到身后慘叫連連,崔家幾十口人竟在瞬間被亂箭穿心。崔夫人愣愣的轉過身,大叫了起來,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慢慢爬了過去。
顧式微沖過來罵道“太子殿下莫不是瘋魔了?”話剛落音,一只箭射到他腳面前,直接射入地面。
趙未澤看了眼面具人,方才射箭的弓箭手可是被內力傷到了。還未轉過頭,面具人一掌擊開他身后的人。“葉大人,朕惜你是個人才,別不識抬舉。”
面具人的內力突然渾厚無比,與方才察覺不到截然相反。葉從信捂著胸口吐了口血道“金石在殿下手上,勾結武林敗類殺害吏部尚書,事情敗漏又推到戶部尚書頭上,如今到好,起兵造反了。”
趙未澤平日里總是板著臉,如今笑起來又頗為有趣,像在哭一般。他走到顧式微面前拔起地上的箭把玩,忽然把箭頭對著顧式微的心口,“老實說,你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朕覺得你知道是誰把箭頭指向東宮的。”
顧式微想后退卻被趙未澤掐住后頸,他回道“殿下覺得是誰?”
方才趁他擋箭時,相慍已被劫持,葉從信根本救不了他二人。如今又身受內傷,趙未澤恐怕是借文卯一案引殺人滅口。“殿下此行的目的恐怕不是起兵造反?”
趙未澤歪頭撇了一眼,空中已有信號傳來,欣喜之情溢出眼角,顧式微突然握住他手中的箭,使勁兒扳回去。不料抵不過對方的力氣,血染紅了箭頭。忍著疼痛湊到趙未澤耳邊輕聲回了一句,對方抓狂似的掐住他的脖子,直罵道“那又如何?朕才是真命天子。”
葉從信現在半點內力都使不上,周圍全是趙未澤的人,相慍也被挾持,不知該如何救出顧式微。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面具人瞬間躍到他前面,劍已經貼在趙未澤脖子上,血順著劍鋒滴了下來。只聽他道“金石一半,如何?”
不知何故,現場變得有些微妙,葉從信長舒一口氣,還好那人貪得無厭。趙未澤怒道“月鴉,別忘了,朕方才替你報仇之事。”
此話一出,葉從信罵道“不可能,司閣有去無回,他可是朝廷重犯。”
“也不過如此而已。”
面具人似乎不為所動,劍身側震,直接將顧式微推了出去。他走到趙未澤面前,低聲道“誰告訴你我是月鴉?”
趙未澤心中大急,沖前面大喊道“快射箭,有人要刺殺朕。”
“噗蠢貨。”面具人稍用力,趙未澤不夠控制的跪在了地上。弓箭手竟無一人聽信于他,定是哪個環節出錯了。趙未澤額頭冒了好多汗,結巴道“一一半就一半。”話說到一半又故作原來的樣子嘲笑道“區區草莽,何足畏懼。”
卻見面具人后面竟是崔皖恩,只見他手持一塊木牌,另只手握長劍對著面具人,弓箭手飛身而下圍住了他們。夜色寂靜,府外是皇帝的禁衛軍,司閣早已將潛伏在周圍的叛軍殺了。
趙未澤正要過去揭下那人的面具,忽然一個回劍,崔皖恩直接被他刺破喉嚨。劍速之快,令趙未澤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掐住脖子殺出重圍,躍進里屋,門瞬間被關了起來。
季無叫住要往里跑的顧式微,周圍已鋪上柴火,上面爬滿了油,這是要燒了整個崔府。顧式微問道“崔大人既是站在朝廷這邊,何故借假扮之人來滅崔府?”
季無回道“不過是前太子起兵造反殺人滅口,與朝廷有何干系。顧式微,有些事,別太聰明。”
顧式微看著眼前熊熊烈火,這才明白皇上布了一個局,借嚴府一案引出金石背后的人。不知在局中,茵月究竟是站在哪一方,而崔皖恩又是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只是皇上這樣的手筆似乎不是為了金石。望著火焰照亮的夜空,崔府也在這場局中落敗。
第二日一早,皇帝下了廢太子的圣旨,趙未澤被發配邊疆不得回京,崔皖恩掛在京城西口三天示眾。趙未修聽到這個消息時,正盯著手中一塊殘缺的絹布看,上面只有一個“夏”字。他躺在樹上,替崔府感到惋惜。茵月這個女人,還是少接觸。要不是得知崔皖恩手中有當年方家案子的線索,他才懶得替她趟這趟渾水。
商元在樹下感嘆道“王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英雄不敢當,老子又不是好人。”
昨晚在崔府里屋,趙未澤爬到他腳邊哭著求饒。蹲了下去說道“宋賢妃要我殺了你,要不是為了拿到賬簿,誰愿意看后宮爭斗,你說是吧,皇兄。”
地上的人立刻靜了下來,手抖著揭下他的面具,突然往后蜷縮起來“七七弟,竟是你,竟是你”
外面大火通天,趙未修手中幻化出一把劍,冷笑一聲,慢慢走了過去。
想到這里,趙未修罵道“老頭子,昨晚再晚一點來就把你烤了。”
“你到底是去救人還是殺人?”
樹上的人不再回答,片刻又跳下來,“聽聞苗疆有一昧蟲引,能攝人魂魄,你讓阿蚺回去查查,就說事成之后我入他門派。”
商元無語,說的這般隨意,狗都不信,這個京城老混子。
“我去看看芊蔚姑娘,又該請喝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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