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與勝保決裂
“哈哈,大救星來也!”
金小樓忙上去給勝保打了個千兒,“神將軍可真讓我想死了!”
勝保道:“你欠了人家多少?”
金小樓說明了,勝保向伙計道:“這是一兩,多了再無。至少你要看我的面子,不然我管你東家是誰,照燒不誤了!”
那伙計見勝保是個武碴子,拿了一兩也不虧,當下便把那群人給驅散了,又忙給請他們入席,上糕端水,不在話下。
勝保從一進門就開始打量韓江雪,她怎么和金小樓在一起“韓姑娘,咱們又見面了!”
韓江雪心里略有恐懼,只說:“沒想到你還活著。”
“太平天國一日不滅,我怎能死”勝保因為受了韓濤的奸計被俘,所以看她就來氣,“此次來奉天讓我丟了好大的面子,我如何能夠向朝廷回復?但我抓了你,也算有個交待!”話罷,搶攻上去。
韓江雪手疾眼快,呈弓步單掌相接!
沒料到金小樓卻擋在了二人中間,活生生吃了倆人一掌。
金小樓被震得滿口噴血,當即飛了出去,嘴里直呼:“不要殺……殺雪姐姐,神……將軍……”
勝保吃了一驚,喝問:“為什么!”
金小樓道:“她……她不壞……她是孤兒……她只是為了報答養育之恩……”
勝保問:“什么養育之恩?”
金小樓欲要說,韓江雪卻呵斥道:“胡說!你這人滿口胡言,最能說謊!——滿清的勝都統,今日拜上帝會就我孤身一人在此,你要殺就來殺罷!”
勝保笑道:“好磊落,先試試你的功夫如何!”
勝保賣弄武藝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被韓濤困在阿拉城多日,實在沒想到此人居然是拜上帝會派來的奸細,好不氣憤。
若不是被肅順及時救出,定會慘遭非命。
這一番折騰下來,心里實在是不稱心,覺得太給恭王府的門人丟面子,先是拿烏蘭泰撒了一圈氣,又決定向金小樓再次泄恨,沒想到一出老城便遇到了韓江雪。
尚好,一股腦的積郁盡可在此放出。
故招招毒手,恨不得將拜上帝會的人各個撕皮掏肉,以補恨心。
“好雙雙,先別攙我起來,我這前前后后疼得要命。”
金小樓挨在了柜臺下邊,雙雙就陪他蹲在一旁守著。
“烏蘭泰,你快幫幫雪姐姐金,她好像不是神將軍的對手……千萬……千萬別教她受了傷。”
烏蘭泰滿心疑惑不解,心想老爺子怎么和這女人好上了?“你清醒些,她是反賊,你不該救她。”
金小樓道:“敢情……敢情是你跟了神將軍不認了我這個老爺子了是不?我的話你不聽了?快去,免得找打……”
“是……”
烏蘭泰拎著刀上去本是想敷衍幾下了事,但又礙不過老爺子,只一味地替韓江雪阻擋來攻,時而又替勝保挨幾下,到底是昏了頭腦,好不猶豫。
勝保本是想在十招之內制服對方,但聽金小樓這番言語,委實寒心,氣得火冒三丈,大罵道:
“好你個吃里爬外的狗東西,長行市了?當初這妖女如何對待咱們的你忘了?恭王的情你不領也罷、我的情你也難道不領?——呲毛撅腚的畜牲!”
龍雀刀一攔,左腿前蹬,烏蘭泰右臂內斂豎起刀身,欲擋這一擊,沒想到勝保卻是個虛晃,龍雀刀刀片子順著自己的左腋伸了進去,一把扎中了韓江雪的小腿。
烏蘭泰又驚又喜,驚的是自己沒能夠如老爺子的愿,保得她無傷;喜得是這妖女被都統打傷了無處可逃。
當下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卻聽金小樓喊道:“烏蘭泰!咱們這就回湖北老家,今后再也不跟甚么朝廷做事了!你一定要保雪姐姐安全,她、她、她是咱們日后金莊的大太太!”
烏蘭泰先前未盡全力,情等著老爺子能夠回心轉意,沒想到他如此決絕,那就不必再猶豫下去。
翻轉刀身,挑起刀尖,步伐緊逼著朝勝保攻去。
那勝保武品出身,不同于那文官通明,見烏蘭泰倒戈而來,立即火了:“瞧你小子功夫不賴,待回京之后好好,不出一年熬個總兵。可見你也是個二五眼、奴才命,今你背叛了我,便是背叛了恭王上下,為了嚴整府紀,我非殺了你不可!”
烏蘭泰壓根沒想做他手底下的兵,只因此人暴躁無常,不是個周全的主子,跟了他幾個月下來也沒少受窩囊氣。
“多謝勝都統抬愛,我這人一輩子只認老爺子一個,毫不適合帶兵打仗,只求都統大人放咱們一馬,令我們能夠回到老家營生,安安穩穩地度日。”
勝保道:“既然已入了黨派,是你想不玩就不玩的嗎?日后走了口舌,我怎能夠抓到你?還不如現下就將你等結果!”
刀尖攮去,火花迸濺!
烏蘭泰手中的砍馬刀多日受凍,再經這一巨震,已不成氣候,竟被削個兩截。
上半身嘩啦地飛了出去,正朝金小樓顱頂墜下。
手疾眼快的雙雙撩起裙擺,單腿內擺,又將那刀身踢了回去。
勝保是何等精明的高手,對這出其不意的“暗器”輕而易舉地便被手中的龍雀刀刀身給擋住,但眼下卻受到了雙雙的攻勢。
這丫頭身法極輕地繞在自己的周圍,時而彈出一指捅在自己的身上,雖不疼痛,但猶如細針刺骨一般地好不令人冷乏。
“小蘭花指?”
勝保稍穩腳步,左迎烏蘭泰的拳擊,右首相問道:“這是誰承給你的法門?”
雙雙道:“楊叔叔不讓我說!”緊接著雙手蘭花式地點去。
勝保苦力相接,刀片舞得密封不露,心里卻笑道:“小丫頭單純至極。這套功夫定然是楊露蟬的自創。早年與他在鹽道比武,他用這娘們兒啷幾、似拳不拳、似掌不掌的功夫小勝于我,今又派了個女徒弟來跟我作對,老家伙,下次遇見你定派兵拿你。”
小蘭花指主靠的是指尖的戳、沖之勁,畢竟雙雙功力尚淺,套路雖是嫻熟,卻不能隨機應變,只一味地按序打出。
十幾個回合過后,勝保摸出了門道,也不使刀,只單掌斜劈她的中指和無名指上的偏頭、頂頭點穴,數次下來,雙雙顯然已經不敢近身了。
大喜之下,又對付烏蘭泰的拳頭,這自是簡單不過。
刀鋒掠及,對方不敢硬接,快刀便如切絲般地迅捷,直將他逼到了店中一角,隨著刀刃至刀身猛力向他一剜,這一式雖慢,但下足了殺心,對方就算是鋼鐵之軀也能被斷個兩截。
霎那,烏蘭泰右腿向后一曲,腳尖點在了墻壁上,身子借著力也向前撲了出去。
且說那把大廈龍雀刀噗嗤一下切進了磚墻之中。勝保也懶得去拔,飛了一道擺腿,踢中了烏蘭泰的后心,見他啷當墜地之下,無力爬起,這才拔刀回身刺準他的喉嚨,欲要將其殺掉。
此時一股穿堂風從背后刮了過來。
勝保微一回首,卻見店里的伙計廚子和那群相幫的早棄門逃了,唯有一人挺身佇立——金小樓。
他手里顫顫巍巍地握著鳥銃指著勝保的后腦,臉色煞白,雙腿直抖個不停。
“怎么、那把槍來威脅我”
“……”金小樓哆哆嗦嗦,直打冷顫。
“來啊!不敢來么!”勝保冷笑道:“我這輩子從未吃過槍子兒,到底是鋼刀鋼劍刺進肉里疼、還是那個指甲尖兒大小的彈頭兒痛,你小子有膽識就開一發,我今天也嘗嘗新鮮!”
金小樓道:“你……你……你先別動……”愈是如此警告勝保愈是邁前一步,似乎對這火器一點也不懼怕,心想:“媽的,他怎么知道這里沒子彈?”
勝保道:“只要不打腦袋,我身上各個地方你都可以打。”
金小樓知道他說這句話在是向自己示弱,說道:“我現在又不是你的門子,干嘛聽你的?我偏要打你的頭,一槍就斃了你的命!”
勝保道:“恭王饒不了你!”
金小樓道:“我不怕。把你打死之后,我就去投奔太平天國,恭王他有本事就帶兵來打洪秀全!”
勝保指道:“好啊你,夸下海口,我不愁日后沒把柄逮你!”
因見金小樓依舊支著槍毫無有退卻之意,心想自己是萬萬不能葬在他的手里,委實不劃算。
“待我回京請令,看不端了太平軍的老巢!”說著,大步出了店門。
金小樓兩只胳膊算是熬了下來,酸痛不已。
雙雙忙上來相問:“相公,你真的要加入拜上帝會……”
“騙他的……不過我們還是要先回湖北老家。”突然想起來自己體內的毒還未解,還要上京去找肅順討書,但聽烏蘭泰道:“咱們回不去了。湖北淪陷了,曾總督退守河南,戰況同樣日益低下,唉,咱們國家的半壁江山算是丟得差不離兒了。”
金小樓道:“唉,這下可真是無家可歸了!雙雙,你在奉天有沒有置園子?咱們先去落個腳,作個打算。”
雙雙道:“家父的財產俱貼了條子,充了國庫……”
烏蘭泰道:“我起先是想回京城找英叔,沒想到老爺子和恭王掰了手腕,回去是等于自投羅網,咱們還不如去參義軍,有吃有喝,只賣個力氣就成,總比跟在恭王手下吃空強百倍。咱們這個朝廷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在排擠著恭王,說不準哪一日就教外臣得了手,他連爵位也會不保的,勝都統不就是個例子?”
韓濤被捕自己也有份子,金小樓哪里肯會去投太平軍?心想那個叫董海川的給了自己一座公館地址于京城,倒是可以順便去看看。
“不回老家,也不去投英叔,干脆上京。我有個最好的哥們在那里,他時刻請著我去呢,總讓人家請,那是過意不去的,又顯得我臺面大,實際也沒什么。”
烏蘭泰問:“老爺子什么時候交到了京城的朋友?我們如何不知道?——這姓韓的怎么辦?”
韓江雪倚在桌下道:“我不用你管!”
金小樓道:“是,是。你們別管她,她只認我。蘭泰租你輛車來,雙雙去抓些藥,咱們整頓整頓出發就是了。”
在河南,廖慶謨那“食盒”里頭的寶物也是很值錢的,有大半被李蓮英給要了去,烏蘭泰手里也有個百八十兩的首飾,所以這個途中并不缺錢。
四人在興京又歷經了一場大雪,耽擱了幾日,便下葫蘆島坐火輪船到了天津。
時趕立春之際,津戶小吃在當地的水村漁市遍地皆是,又湊巧金小樓喜吃零食,也不免買了諸多果餌雜食來討好兩位心愛的女子,花了不下百文錢,自然不提。
自下船問路、吃飯住店外加跑馬車下來也多少花了個空,只隔了一星期,才好歹進了通州地界。又過了一日,馬車才算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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