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靈床尸變
二人出了香河,順著北運河南下,穿過了河西務,來到了運河與龍河的岔口,這個地方叫南辛莊,實際上也屬于天津衛境內,打馬一日便可到了城內。
到了郊野,倆人則放慢了馬步,總算是松了口氣。
天也逐漸的黑了下去,又該找住宿的地方了。
因為是兩河交匯處,來來往往的商船絡繹不絕,倒也是算是極為熱鬧。
崗下有一間酒肆,緊挨著一爿客棧,兩家都聚滿了來往的商客,很是熱鬧。
倆人去了酒肆胡亂吃了一口,轉出來便進了客棧。老板說這里幾乎天天滿房,今日也滿,不過有一間屋子空閑著,只不過……老板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遂金小樓一起來的有一波販酒的商人,一行十來人,也都沒地方住。
他們跟老板說,只要能將就睡一宿就行,房錢照付。
老板也頂不好意思的,說可以不要房錢,你們要不怕忌諱,隨時都可以住。
是怎么的呢?
原來是老板的兒媳婦去世,停尸在后院的一個小耳房,兒子出外采購棺木未歸,遂導眾人去住。
金小樓問烏蘭泰:“怎么樣,敢去住么?”
烏蘭泰道:“若是一個人守著尸體倒挺滲人,但咱們這一大幫男人有何可怕的”遂與眾人去了后院。
大家伙入了房中,見窗便是一張大炕,能睡十來人,剛好大家擠擠就能將就。
炕的正前方則是一張靈床,逝者躺在上面,黃紙蓋著面目。
大家奔波頗困,躺下就睡,鼻息漸粗。
夜里,一個客商起身到外頭小解,回來的時候見逝者臉上的黃紙被吹開,他也不以為然,順手撿起一塊小石頭來給黃紙壓了住。
就在這一瞥之間,被那女子的容貌所震驚。
客商起了歹心,欲猥狹,遂解其衣,褻玩不已。
事后,客商正系褲帶,忽見女尸騰起,待欲大叫,瞬間被索其喉,斷頭而亡。
女尸來到炕邊,挨個聞其鼻息,露出利牙來,咬其頸部,吸吮其血。
被吸者大叫,震醒了所有人。
金小樓本來就沒睡死,一開始聽著有動靜也懶得起身去看,這一下睜大了眼睛,看到靈床上的女尸居然跳了起來!
“我cao!——都起來!都起來!——鬧鬼了!快跑啊!”
金小樓身先士卒,先跑了出去。
女尸欲在后頭跟他,卻見炕上的客商們全都被驚醒了,便就近去咬,一抓伸過去便抓了兩人,撕破頭顱,啃其腦骨。
正要吃烏蘭泰時,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撒腿就跑。
此時屋子中的商客們都跑了出來,女尸亦破窗而出,雙臂直趨,上下直跳,活生生的一只僵尸!
金小樓領著客商們一路奔號,欲叩老板之門,又怕那女尸追上來,遂往城池極力跑去。
到了郊外,瞥眼間見到一處寺廟,聞里面尚有敲打木魚的聲音,乃急敲山門。
和尚們感覺這些人非比尋常,不敢讓他們闖進這佛門清凈之地。
旋即尸至,商客們窘迫大駭,廟外有白楊,合抱四五尺有余,故以樹遮擋。
女尸爪子抓向左邊,客商向右躲,女尸爪子向右抓,其向左閃。女尸大怒,然而已經倦怠,頓時靜止不動了。
客商們大汗淋漓,呼吸急促,躲在樹后。女尸暴起,伸兩臂隔著楊樹探撲。客商們大驚失色,女尸捉之不得,抱樹而僵。
此時金小樓和烏蘭泰趕到,見女尸止住不動,方才松了口氣。
金小樓對客商們說:“你們幾個老爺們快將她綁了,明日送到官府!”
“你綁吧,咱怕她詐尸……”
“廢物!就這樣還跑商——烏蘭泰,拿繩子來。”
倆人剛把女尸套上繩子,那女尸便將繩子掙裂了,抓住金小樓,狠狠地望地上摔。
烏蘭泰拔出戒刀,猛砍其頭,怎料如鋼鐵一般,絲毫反應。再砍去,自己的虎口竟被震得酸麻。眼見那女尸朝自己跳來,烏蘭泰跳上了樹,女尸也跟著跳了上去。
“下來下來!快把她引下來!”金小樓喊道。
烏蘭泰飛了下來,女尸亦馳墜,金小樓雙手拎著八棱錘,照女尸的腦瓜“咚咚”砸了下去,嘎巴脆的一聲下來,就像砸在了一顆巖石之上,沒甚反應,相反女尸抓住他,要親他脖子。
金小樓按住她的雙臂使勁捶打,就拉被她咬死。
那些商客們見狀全圍了上來,幫助他挪開女尸的雙臂。女尸將雙臂一揮,眾人一齊被甩了出去,一片人仰馬翻。
“給我燒!”
金小樓一聲令下,眾人持來火把,圍著女尸。女尸不敢亂動,因怕火光。
這時客棧老板率領一伙伙計奔來,見兒媳被眾人圍住,上前要救。烏蘭泰橫身阻隔,道:“你們不可亂來!”
“誰亂來是你們亂來!”老板喝道。
“你家兒媳變成僵尸了!”
“若不是你們這幫人色心不泯,對她猥xie,她怎會含怒暴起我要報官抓你們!按照大清律,女干尸當誅!”
金小樓不管他的威脅,喊道:“燒!燒死算我的!”
客商們因見此事拖延不得,連忙攢起火把,一齊扔了上去!
那女尸最怕烈火,渾身一燒級燃。她上下亂跳,抱起一個客商來,倆人一齊被燒成了灰燼……余下的人看了,嚇得癱倒在地,筋疲力竭。掌柜的罵道:“好啊你們這群歹徒,我好心好意地收留你們,沒想到你們竟然干這種擄掠的勾當,等著瞧吧!”
金小樓罵道:“你瞎啦沒看到你兒媳已經不人不鬼了嗎,再晚一天,死的可能就是你了!二貨!”
“不人不鬼也是一半人一半鬼,你將她遺體銷毀,就是罪過!”老板那邊早報了官。
衙役趕到,將金小樓和烏蘭泰拿住。
客商們見倆人被捕,忙逃散了。
倆人被拿到公堂之上,縣官出來審問,說是他倆毀尸滅跡。
金小樓道:“你糊涂了那女的詐尸是所有人都見到的,我不將她燒死,死的就是整個縣的人!”
縣官道:“他家兒媳因病而死,尚有醫證,怎會復活是你夜半起了歹心,貪圖其美貌,便強行淫狹,事后,怕被人發現,就要毀尸滅跡,若不是本官來的快,卻讓你給逃了。”
金小樓問,“說我有歹心,你可有證據”
“本官說話從來都是有理有據,來啊,帶證人。”
說話間,證人帶到。
金小樓往旁一瞅,這不是昨晚那些客商從中的一個么。但聽客商說:“我昨晚正打算起來小解,就發現姓金的鬼鬼祟祟在靈床前擼手,半天也沒解決,故而有了心思去摸那女尸。她將女尸的下面都脫了,無限玩弄,臨了發現把女尸給弄破了,而且全是他身上的氣味,為了不讓人發現,他背起女尸往楊樹林里去了。”
縣官質問,“你發現他的行為,為何不加以制止”
客商道:“我見他倆人拿著器械是塊練武的料子,又同在一個屋檐下休息,怕惹怒了他們,做出對我等不利之事,所以就先報給官府知道。”
縣官點點頭道:“好,金小樓烏蘭泰,你倆還有何所說的”
“這是誣陷!”金小樓抓住客商的衣領,一拳頭砸了上去,可是剛要說話,卻見對方打來,躲又躲不及,生生地挨了這拳。
“cao你娘,我弄死你!”金小樓見他不敢吭聲,遂又打一拳。
覺得不過癮,抄起一把木凳子砸了上去!
砸得他滿臉都是木刺兒,噗通一下倒地了。
“裝雞毛死起來!”
金小樓上去拿腳跺他下面,一直躲,怎么跺也不醒,跺到他的丸兒被踩爛也不醒,自知是死了過去。
“還有誰不服上來!”
衙役們沒上去攔他,就看他能鬧到什么時候。
縣令笑道:“金小樓大鬧公堂,殺死證人,罪加一等。待我上報刑部,再加定奪。——來啊,押下去!好好‘伺候’。”
縣官轉入了后堂,客棧老板在等候多時了,“父臺,如何了”
“已經押了,就是不太好惹,打死了證人。”
老板拿出五百兩票子來放在桌子上,說:“這是孝敬您的,日后咱們合作愉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慢著!”
“大人還有何吩咐”
縣令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倆人的身上少說也有上千兩,你就區區分給我五百兩,余下的是要獨吞嗎?”
老板陪笑說:“哪里話來!那倆人身上也只區區兩千兩,那些扮演客商的每人少說也得分點,還有我那‘兒媳’,您也知道和尚胃口大,日后還要應這個差使,怪不吉利的,剛剛還不是死了個弟兄多少也得安葬。”
縣令道:“那也用不上一千五百兩啊!這樣,你再與我五百兩,余下的你拿去怎么安排我都不管。”
“大人多少該體諒體諒我,我那客棧也要營生的。”
縣令有些不愿了,色怒道:“你的客棧不是經營得很好嘛!也沒少做那些黑心勾當吧?你一年起碼有萬兩的收入這是誰給你的,你心里沒有數過么。你最好不要得罪某些人,我警告你,你知道了么?”
“我哪里敢得罪大人呢!小的一切都是父臺給的嘛……只是這回大人已經拿的很多了,我怕我這頭不夠分。”
“不夠分就少分!”縣令拍案而起,扯著嗓子叫道:“我為了這事在公堂上鬧出了人命!姓金的早晚會秋決償命,誰來擔待我我不得拿錢去擺平上頭替你做事我不管,這次你一定要給我那五百兩,不然日后不好合作。”
“大人,我忙了,不能相配,告辭!”老板要往出走,卻被幾個衙役攔住,縣令笑著說道:“合計著我剛才的話白說!你要走,把東西留下。”
東西是指金小樓的包裹行囊。
老板不肯給,活生生被衙役卸了,他要去搶,卻被縣令狠狠地扇了一巴掌!“滾你的小土財主!你敢跟我斗嘴皮子!好大的膽子啊!”
老板愣在原地,半天沒敢說話。
“給你一百兩!余下的就打不過處罰!還不快滾!”
老板狗一般地撿起那一百兩來,憋了一肚子火也不敢放,羞愧地去了。
留下縣令來仔仔細細地搜查包裹,里面除了兩千兩銀票外還有一本《順天指引》,縣令不懂這是什么,遂擱在了一旁,除了這些,再就是換洗衣服,沒別的物件。
還有一封信,落款是肅順,寄與的是一個親王,叫什么僧格林沁。
“嗯!僧格林沁!”
縣令有些驚訝,這僧格林沁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而肅順難不成就是戶部尚書
“哎呀!……”縣令有些著急,抹了抹額頭的汗,讀著信,
“知王爺深愛人才,吾府上兩小包衣金小樓烏蘭泰愿為軍前效力為王爺執鞭隨蹬,望王爺用心。”
縣令霍地站起身來,看了看信,揉了揉眼,搖了搖頭,才知道不是在做夢,原來這倆人有這么大的來歷!
“要是讓肅中堂知道了我扣押了他的門人,還不得扒了我的皮”縣令嚇得渾身直抖,“若是這倆誤了上任時期,賴在我頭上……那僧望豈不是要問罪”
“——來人!”
縣令大喊一聲。
“去大牢把金小樓和烏蘭泰請到公堂!”
“喳!”
“回來!不要請到公堂,請到我這里來!”
“喳!”
“回來!為表歉意,我還是自己去請吧。”
倆師爺還有一干衙役們擁簇著縣令來到了牢房,縣令索來鑰匙親自解鎖,來到金小樓面前用謙卑的語氣道:“事態已經查明了,原來是那些客商在搞鬼,我已經下令拿人了,二位這邊現在就可以出獄了。”
“我不走!”金小樓道。
“為何啊?”
金小樓說:“這里有吃有喝還涼快,挺好的。”
縣令道:“別開玩笑,我備了一桌席面請二位賞光,就當我賠個不是。”
“拿五百兩來賠我!不然我就賴在這等肅中堂來接我。”
縣令陪笑道:“肅中堂他忙,二位也別壞了時期,不是到津門效力么,吃了這頓酒,我派人送二位!”
“誰吃你的酒拿錢來!不然我告訴中堂你的勾當!”金小樓依舊不依不饒。
縣令道:“我這一時間也拿不出這么多錢來,你讓我怎么辦呢?”
金小樓也不想難為他,畢竟自己在牢房里也沒受什么皮肉之苦,便隨口說了一句,“那你有《順天指引》么?”
“什么什么是《順天指引》”縣令覺得這名字好熟悉。
“你要有的話送給我一本,咱們今日之事便既往不咎!”
“這!……”縣令叫道:“師爺!”
“在!”
“去書房找《順天指引》來送給金先生!”
師爺驚愕不已,心想那是什么玩意呢?
縣令說:“我不管,金先生開口了,你必須要找來這部《順天指引》,快去,給你半個鐘頭時間!——二位請赴宴,咱們邊吃邊等。”
那師爺沒頭沒腦地來到書房挨個去找,心想就給他畫一個《順天指引》不就成了
當下找了一本線編書籍,撕掉封面,貼了一張空白的,欲要展示一番二王筆法,這時,夫人來了。
師爺即刻起身給夫人請安,夫人說了句“起來”,徑自到案上那起那張紙來,問:“死鬼,你坐我家老爺桌前又要搞什么名堂”
師爺摸了摸她的屁股,笑道:“你為何偏偏這時來呢!”
“怎么我來的不是時候那我走了!”
師爺一把拉住她,“寶貝兒,老爺叫我找什么《順天指引》,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干脆糊弄一下交上去得了。”
“什么指引,我倒是有一本。”夫人說。
“那你給我!”
“你急什么憑什么給你”
那縣令夫人也就未到三十,二十七八的少婦,長得極為勾人兒,穿著打扮也很是妖艷,又會吹得一手好笙簫。
師爺見了欲罷不能,忙摟住她說:“寶貝兒將它與我,待我交了差使,今夜便來找你。”
“為何要等到今夜趁著現下無人……”
師爺著急,又說老爺這回得罪了肅順的人,急著要這本書做回禮打發人走,所以不能再等了。
夫人拉下臉兒來,很是不高興,說道:“你若不與我,我便不與你,還要告訴老爺你調戲我!哼,看你這個刑名師爺坐不坐得住!”
師爺無法,親了他一口,懇求道:“夫人,事態緊急,不差這個時候,保住了老爺的官職,你我來日方長嘛……”
“面談!”
“夫人果真有《順天指引》不要誆我。”
“不就是一本破書我騙你做什么!你來不來不來我走了,看你拿什么交差。”
“那來吧!這回夫人快些,總求則個。”
如此,師爺與夫人便在書房速合了一番。
那師爺有事在身,老爺又等,果真沒有心思,催促夫人事事快些。那夫人自從過了房,跟著那個年邁多病的縣太爺夜夜難耐寂寞,好不容易有了這機會,四下又無人,何不舒舒服服地多加享受一聲呻吟叫喚之下,終于痛快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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