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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我都準備弄他了!這多尷尬


第156章我都準備弄他了!這多尷尬……
“那倒是,也不必……”張韓忙拉住了他,笑中頗具無奈,談嘆道:“世叔,我當然知道你有辦法。”
“可,大敵當前,我等內(nèi)中耗損,彼此相斗,其實并不是上策,反而會讓篡逆之賊有機可乘。”
“我不怕受委屈,唔……實不相瞞,”張韓極為儒雅的緩緩跪坐起身,立身筆直,“我出身微寒,自小便是受著委屈茍活。”
“受世道的委屈、酷吏豪紳的委屈,也受過士族冷眼,遭人嫌隙,早已習慣了。”
“但,大事當前,我不能因區(qū)區(qū)小事,去阻礙己方的兵馬,而我此刻真正在意的,是張繡此番所來的用意。”
“世叔,方才我說過,我與子脩的兵馬不過八千之數(shù),貴在精銳,不在數(shù)量。”
“而取舒城兵馬后,整合得兩萬六千余數(shù),張繡舊部本屬張濟,又在汝南操練多日,軍備精良,其實不在你我之下。”
“他如果動了歪心思,則麻煩……”
“什么歪心思?”劉勛性本驕,得意則易忘形,當時若不是張韓名氣太大,他反復提醒自己謹慎,可能兵敗還要更早些。
現(xiàn)在,他自然是不明白張韓這話的意思。
張韓低頭作苦思之狀,伸出手指在案幾上交替敲打,“嘶”了一聲,搖頭道:“這,這,說人壞話,會不會有損君子之風?而且還是無端妄測……我,我說不出口……”
他說到這,喝了一大口酒。
劉勛看得著急,忙催促起來:“你戰(zhàn)場上倒是勇猛,這時候扭捏什么,快快說來!此地就只有伱我,其余便是你的親信,誰人也不知道!”
“唉,我是怕,張繡在宛城就曾做過詐降之事,而且這多半是暗中得到袁紹授意,世叔我問你,袁術(shù)舉事的時候,可曾寫信送去給袁紹?”
“有,”劉勛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張韓咋舌,“嘖,世叔你且想,袁紹和袁術(shù)有所往來,其實也并非是表面上看來那般深仇大怨,袁紹曾經(jīng)拉攏過張繡,現(xiàn)在張繡的精銳盡出,均到舒城,他一旦發(fā)難,你我性命難保。”
“而且,他可驟然于一夜之間,掌控廬江,為袁術(shù)大開逃生之門,那么,此時的危局便可緩解,說不定,袁紹也等著這時候,在我許都后方咬上一口。”
“天下,豈不是盡歸袁氏?”
“嚇!?”劉勛實打?qū)嵉牡刮艘豢跉猓罢鏁绱耍俊?br />他跟隨袁術(shù)的這些年,感受到的是兩兄弟之間仿佛深仇大恨,彼此不入對方之眼。
袁術(shù)好幾次當眾罵過袁紹卑賤之人,不足為友,也說過袁紹狼子野心,不尊漢帝。
結(jié)果現(xiàn)在篡逆的反而是袁術(shù),就很滑稽。
“那,雖不能截張繡之兵,卻不得不防也,”劉勛聽完這話,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聊到這里他哪里不明白,張韓不是那種坑人利己的小人。
他擔心宛城之事再現(xiàn),威脅到大公子的安危,此為謀者心性也。
“伯常所言,倒是也算中肯,你還是太仁慈,這張繡如果有心陷害,我們防不勝防。”
劉勛也明白,現(xiàn)在他的家底都歸降投靠了曹昂,那這位曹氏大公子就是他以后的倚靠。
如果他被人暗害于此,我未來豈不是無望也。
張韓今夜的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他,現(xiàn)在舒城仍然還是大戰(zhàn)之地,必須要確保曹昂無礙,不能讓他遭受危險。
“伯常,你認為我們應該怎么做?”
“嗯……我這些時日,一直在深思,該如何對待張繡,若是我惡語相向,截江攔路,反而會讓他心生防備,軍中將士委屈。”
“但是,我若是大方接納,又恐我軍中將士遭到滅頂之災,此人有降而復反的先例在,其品行并不值得信任……”
“我看這樣,等他來后,我且去相迎,將他安置在舒城附近扎營,世叔你帶部曲,以這些年的威望,為我打點廬江士族如何?”
“沒問題,”劉勛笑著說道,廬江士族在他到任的時候,就已經(jīng)打點降服過了,現(xiàn)在并不會有二心。
“說起廬江士族,隱士、賢才、名士皆有不少,豪族之中也有控制沿岸、掌控船只的大族,我之所以有信心截停張繡兵馬,其底氣就在此也。”
“伯常可放心,我讓士族支持聽奉你與大公子的政令便是,而且想來這也不算什么大忙,因為他們又不傻,豈會棄少主而投外寇也?”
“有道理。”
張韓頓時點頭,嘀咕道:“那我金餅豈不是白送了……”
“你說什么?”劉勛狐疑的問道,感覺好像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話。
“哦,我說那就有勞世叔去游說一番了,待士族支持之后,控制予張繡的軍糧,如此便可讓他聽令行事。”
“你可告知這些宗族,不必懼怕他威脅,曹氏以仁義為主,他不會縱兵搶糧,如有此行,盡可來告知于我。”
“而后,而后再說吧……”張韓嘆了口氣,心里的確還有不少想法,但當然不可立刻就在劉勛面前說出來。
“好,伯常聰慧,如此可杜絕張繡不臣之心,敢問,他何時會到舒城?”
“應該還有一日,我已令我麾下參軍去迎,剛好這段時日也已經(jīng)通達了水路渡口,查探過去往淮南的道路,如果不差的話,等張繡來駐留一兩日,無甚異常,便可讓他先行率軍通行。”
“也不對啊,”劉勛眉頭緊皺,將端起的酒碗又放在桌案上,頗為感慨的看向張韓道:“他若是假意配合,度過廬江之后立刻投淮南而去,又該如何?”
張韓:“……”
你不要太過分了,到時候繡兒被這么針對,真的會EMO,張韓心說。
……
舒城外,河邊主道,賈詡得迎到張繡之后,昔年的主仆久日不見,正是敘舊之時。
張繡和賈詡說起了汝南練兵之苦,以及當下立功之志。
“先生,不如趁此時機,再回到我軍中來,總比在張韓那里做個參軍的好。”
張繡身著黑鐵鎧甲,手持暗色粗重的長槍,倒持于右手,負于身后,目光期許的勸說。
他身邊沒有謀臣,實際上在定計策,商議局勢的時候,都多有不便。
賈詡笑著擺了擺手:“不了,老夫現(xiàn)在在君侯身邊,雖說官職不高,但也受重用。”
“君侯,言聽計從,對我頗為倚重,少將軍此次過舒城去淮南,定然也會立下功績,是以不必擔憂。”
“參軍,就已經(jīng)是先生所愿了嗎?”
“哈哈,”賈詡笑而不語,沒有正面回答張繡的話。
兩人走了一會兒,張繡仍然還是不死心,“張伯常身邊文武出眾之人很多,先生何必去擠破頭跟隨,我聽說他對你并不好。”
“不不不,很好,”賈詡再次擺手,“少將軍不知我之樂也,典校尉與我日夜調(diào)訓操練,我如今年邁體魄卻也有所增益,仿佛回到年輕時,而且,跟隨君侯左右,一般不會有危險。”
如果有,危險都是沖著君侯去的。
而對我的危險,只是君侯、典校尉他們喜歡折騰我罷了。
張韓在遷官籍去了大理寺之后,屯騎校尉在三個月后就定給了典韋,而后麾下所部依舊還是那些人。
“而且,少將軍,老夫現(xiàn)在也不是完全跟隨君侯,大公子也在君侯身邊,所以其實我等日后都是大公子的屬臣。”
“少將軍就,就不必再勸了,你我各有各的路要走。”
話都說到這了,張繡哪里還能再勸,他頗為失望的嘆了口氣,也是沒再繼續(xù)說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賈詡誠懇的躬身勸道:“少將軍,此來舒城,雖然是得了司空之令,但是有一言在下不得不提醒。”
“哈,先生請說,”張繡向來是把賈詡當做自己的長輩,又曾有叔父囑托,所以不會慢待。
“君侯自壽張始,歷經(jīng)嚴寒氣候、險峻重巖,艱苦方至安豐,攻下邊境關(guān)隘之后,又曾幾次求渡于芍陂,至攻下廬江北境,其實非常艱難。”
“舒城一戰(zhàn),你可知是如何得勝?”
“不知,請先生告知,”張繡看得一愣,俊秀的面龐上略有期待,他知道能讓賈詡賣關(guān)子,可見戰(zhàn)事之精彩。
“乃是君侯孤身犯險,詐敗而走,引劉勛出來。”
賈詡將當時從一開始的排布,到后來城下挑釁,張韓和那舒城參軍獨斗。
說到張韓雙臂卸力,硬抗那張胤一記狼牙槊橫斬時,賈詡簡直是眉飛色舞。
“瘋子,”張繡驚嘆的喃喃細語,一時感覺后怕。
竟如此肆意妄為,藝高人膽大也不是這等打法,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擊胸致命之傷。
正常人誰敢如此狂妄,張韓這是用命在欺騙舒城守軍,因此游走于刀尖之上。
“簡直是瘋子,張伯常可謂舍生忘死,只取舒城耳。”
“所以啊,”賈詡苦口婆心的看向他,“君侯已是這般艱苦,此時少將軍卻能行大道而來,穿舒城取淮南,直取大功。”
“豈非是,得了君侯之便了?”
“你這是何意?!”
張繡頓時皺眉,心理頗有不滿,我苦練兵馬許久,不也是為了立功贖罪,來洗刷宛城對司空的罪責。
重振,我軍之聲威也。
“我的意思是,少將軍到了舒城,見到君侯之后,應當真誠相待,開誠布公,將功績讓與他。”
“少將軍可信我,張君侯看似貪婪,視財如命,但實際上他為人很是慷慨,對待朋友大方坦誠,你若是爭,他非跟你爭奪不可。”
“可你若是讓,他甚至會讓出更多,這樣的人,少將軍愿意和他做敵人,還是朋友?”
“我……”張繡的腳步頓了頓,陷入了沉思之中,賈詡倒也是肺腑之言,并未在算計。
張繡能感受到他的真誠,或許,對張韓真誠以待,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猜忌。
“少將軍,要好好權(quán)衡,”賈詡拱手而下,面帶慈和的微笑。
“好……”
張繡深思著這一番話,心緒雖更為復雜,但賈詡的話,好似并沒有錯,張韓如果不是仁義君子,身邊不會聚集這么多英豪。
那位曹氏的大公子,又怎么會一直甘愿在其身邊。
一日之后,張繡到達舒城,在城外十里扎營。
在臨行前往淮南之前,派遣賈詡先行去通告張韓一聲,做足準備后再決定是否要見張繡。
張韓宅邸的門口,正打算出門去衙署的張韓、典韋看到了賈詡,頗為意外。
“噢!?文和先生,居然還愿意回來?”
“嗯?!”賈詡在門前駐足,臉色略有詫異,“君侯這是何意?”
“我還以為,你要重新跟隨張繡而去了呢,畢竟那可是你的少將軍,當初張濟將他托付了給你,而今又即將立下大功。”
“嘖,”賈詡眉頭一皺,沒有回應張韓這個話題,眉飛色舞的道:“我已經(jīng)勸說了少將軍,他想要來拜會大公子,并且愿意將軍中騎軍交托給君侯,為君侯守舒城,補充兵力。”
“聽從大公子,和君侯的調(diào)遣。”
“啊!?”張韓直接失口叫出聲來,今日十里外沒有迎接,沒有犒軍的鄉(xiāng)紳耆老。
劉勛那估計還在等著大展拳腳,狠狠地壓榨張繡呢。
話都已經(jīng)放出去了,現(xiàn)在當?shù)厥孔鍖埨C的印象可不太好。
“這,這……”張韓有點心虛的眼神飄忽向了典韋。
“君侯可是,已經(jīng)暗中做了什么布局?等等,讓我想想……”賈詡剛說完又抬手止住。
忙道:“可是,君侯讓劉勛,拉攏當?shù)厥孔澹挥柚С稚賹④娂Z草,讓他們將糧草、賢才等都輸送于大公子麾下,孤立其軍,將糧食掌控手中?”
張韓和典韋聽完,也都同時陷入了沉默不語的狀態(tài)之中。
整個門外為之一靜,涼風吹過,三個人都相顧無言。
過了一會,賈詡直接拍手,道:“好局勢,其實也并非不能補救,我再去見一次少將軍!”
“君侯,你需盡快拉攏當?shù)厥孔搴兰潱瑢]江官吏均收歸于麾下!”
“好,”張韓點了點頭,不知為何,他好像知道賈詡打算干什么。
典韋在旁看得一愣,左右相顧,眨巴眨眼,甕聲道:“什么意思,你們又想到了什么?!”
“君侯,此事若能成,廬江可盡收于麾下,別忘了少將軍與老夫的功績,不多,要一份安心便是。”
張韓皺著的眉頭忽然松展下來,道:“子脩,算不算安心?”
“如此,老夫替已故去的驃騎將軍寫過君侯。”
……
十余里外的張繡軍營。
“什么?!”
張繡滿臉錯愕,頗為詫異的看著賈詡,“要我和張君侯決裂?不是說,讓我交好于他嗎?”
這一刻,張繡忽然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少將軍,你先別激動,”賈詡連忙伸手寬慰住,道:“你聽我細細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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