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可惡,他連自己都騙!
第167章可惡,他連自己都騙!
“不準去,”曹操白了他一眼,“令人在車馬簾后警惕,你騎馬在旁護衛,真有人膽敢刺殺,你再出手,若是他們被你震懾,那就算了!
“此事,只有伱我三人知曉,到時我會臨時下令,文遠護送我去北門。”
“岳父,我能不能不知曉……”張韓苦著臉說道,“這,要是有人猜到,或者是口風不嚴泄露了出去,那我們誰跑得了嫌疑?!”
“唉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忠心,絕不會懷疑你!行了吧!”曹操看見他這模樣就煩,連忙沒好氣的罵道。
旁邊荀攸就麻了,滿臉堆著不由心的笑,苦得像那馬車車輪底下的雜草。
你還能叫一聲岳父來胡攪蠻纏,我能叫什么?!難道我去叫一聲義父嗎!?
不可能,我干不出這種事。
荀攸心里苦哇,但是又有氣節在支撐著他的倔強,只能嘆道:“家叔荀彧,乃是主公重臣,在下自然也不屑去做謀害親長之事!
曹操:“……”
張韓略顯詫異的回頭來看了他一眼,心里大呼“溜溜溜”,這番話說得,居然還很有氣節。
不光搬出了荀彧,還說明了自己的性格,又摘得干干凈凈。
順便,暗示曹老板是“親長”,真的不簡單,這份急智的預防針,那也是極為罕見。
曹操最終還是啟用了張韓的計策,將消息放給了軍中已明察是董承暗探之人。
命令是:放出消息,三日后白晝入城,命荀攸組織百官來迎;而車駕會在前一天晚上,秘密入城。
但實際上,曹操是前一天晚上出發,繞行至北門進城,幾乎不會有人知曉。
當天夜里,張韓乘車駕出行,以車簾擋住了身形,只露出些衣角,他外袍傳的是曹操的黑色金紋袍子。
走到許都外十八里的時候,荒野之中慢慢出現了清晨農忙的百姓,這些都是準備給土地灌冬水、燒土灰,以為來年準備的人。
而此刻,張韓身旁黑袍甲騎很快戒備起來,果然,至十里左右的時候,路上行人圍觀者逐漸多了起來。
恐怕早有人回到許都去稟報車馬所來,這時候,一把箭射進了張韓所在的車壁。
砰地一聲。
而后黑袍持盾擋在了周圍,圍得密不透風,沒有雜亂無章的喝號聲,均是各自警惕一方,盯住了來路。
張韓心中不曾有懼意,伸手將箭矢從身旁取了過來,仔細端詳,喃喃道:“粗制的箭矢。”
“這箭矢并非是什么精鍛之物,應當是私鍛之物,自己私制,難道說他們還秘密建有兵工坊?”
許都附近,要私自建一座兵工坊,應該很難。
“呵呵,”張韓笑了笑,聽見了馬車外的嘈雜聲,四面八方都有人殺來,而且越來越近,直奔馬車。
近處則是金鐵撞擊之聲,密密麻麻此起彼伏,箭矢大多落在地上。
張韓等到聲音非常近的時候,直接持槍出了馬車門,眼一掃便已經看到了數百刺客圍殺了上來。
這些沖在最前方的刺客見到他,也是一愣,當即呆在了原地,連刀都忘了揮。
而且,有半數的人都轉身欲走,故而遲滯了片刻。
“怎么會是張韓?”
“張韓?”
“撤!中計了!”
“情報有誤!”
這些聲音幾乎同時響起,但都到了此刻,又怎么會走得掉,張韓敏捷躍下馬車,朝離得近的一人跑了數步,長槍一揮,灑出一片月光。
那為首的刺客只感覺眼前一花,而后腳面頓時生涼,緊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火辣疼痛從腳底直竄心頭。
“嗷噢!”
那人直接倒在地上,抱著左腿不斷翻滾,疼得滿頭大汗,整個人呲牙咧嘴。
“砍腿砍手,留活口,性烈者殺!”張韓冰冷的下令,黑袍軍持盾而上,單刀殺敵,不多時就將圍上來的刺客推出十步開外。
每個人出手都是極其狠辣,一刀既出,皆是砍手砍腳,出刀的角度和時機都是十分刁鉆,簡直是防不勝防。
不到半柱香時間,這些刺客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的倒在了地上哀嚎。
等高順打掃完戰場后,將兵刃聚集一處,以張韓的“匠人”眼光來看,都屬于是粗制,不算太過精良,應該也是出自同一個私設的兵工坊。
這些砍掉手腳的人,大多得了傷藥處理,少部分首領則是被踏在地上,不斷被刺激傷口,汩汩流血。
些許失血過多者,甚至因此昏厥、死亡。
最終也沒能問出什么來,張韓安然無恙負手站在馬車上進城,晚上這一趟知曉內情的人很多,楊彪、司馬防、董承都在此列。
到城門口,只有戲志才和荀彧在等候,見到張韓站于馬車之上,身沾血跡,他們明白已經發生了一場伏擊。
不過,張韓親自坐鎮,倒是不會有什么危險。
張韓下馬,朝著戲志才走去。
“府君!
“伯常,主公不曾從此路,是去了哪里?”
戲志才沒有看到曹操,自然明白這依然是疑兵之計,讓張韓來替他岔開時間走南城。
而他定是臨時轉向,不告知任何人,快速入城中,一般如此行事,虛實相接,根本不會有人能猜到曹操的去向。
張韓背著手道:“走北門。”
荀彧和戲志才對視了一眼。
三人先迎張韓進城,問起了路上伏殺的情況。
張韓冷笑道:“兩撥人,或者說第二次屬欲蓋彌彰,第一次的軍備十分精良,一看就是軍中精鍛的武器!
“第二次,則是民間土造,層次不齊,且鍛造手法,不如我也!”張韓神情略有傲氣。
左右兩位都同時看向他,但并沒有說什么。
只是心里不免嘀咕:這有什么值得驕傲的,你又不是個鐵匠。
“你是說,這并不是一撥人所為,又或者是前面刺殺之人知道困難重重,已經撤走!
“不是,”張韓咋舌道:“我意思是咱們得罪的人有點多,是不是校事府給的壓力太大了?怎么誰都想刺殺?”
“這不正常,”張韓看向戲志才,眼神略微有點懷疑,“府君是不是,濫用職權威脅、或者逼迫了哪家人?”
“我是這種人嗎?!”戲志才頓時眼睛一瞪,滿臉慍怒,“你怎么能這么看我?”
此刻,荀彧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戲志才,憑借他多年的了解,別人不知道,但他荀彧很清楚,戲志才完全干得出來這種事。
戲志才左看右看,眼角猛然抽搐了幾下,覺得荀彧在場的話,可能很難和張韓解釋了。
“我就隨口一說,這事有疑點,兩撥人都是死士,并不能撬出什么消息來,”張韓背手有些神色頹唐,深思了許久,“刺客肯定還在許都境內!
“殘余那些逃走的人,各位覺得應該怎么抓捕?!”
有沒有兒子大喊一句“打開城門,放刺客逃生”這種話,張韓心道。
戲志才思索片刻,道:“應當趁此時機,查探各家公卿,剛好可以清點田產!
荀彧又回頭來看向他,能立刻想到這樣的路子,只能說不愧是志才。
借住此次查探刺客之名,封鎖許都,可以將城內公卿的家產都已經完全記錄在其中。
但真要這般做的話,校事府的“威名”可就真的深入人心了,如此鷹犬之能事,可讓士人接下來哪怕費盡心思,也要想辦法除掉志才。
“不可,”想到此處,荀彧幾乎是脫口而出,看向張韓,道:“如今許都好不容易安寧,各方勢力蟄伏,雖有刺殺之事,卻不宜弄得人心惶惶,百姓歸附于天子腳下,只為了圖一份安寧的家業,若是刺客之事傳揚開去,未必不是禍亂之始!
“如此,正應該一切如常,加派巡守暗中巡查,出城門者,若是行色不對,暗中跟隨便是!
“哼哼,”張韓活動著手上的綁手,而后整了整衣物,背手向前走去,淡淡的道:“既如此,各有一詞,不如先見過主公再說,權由他來決斷便是!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戲志才和荀彧兩人同時看向張韓,在決議有些分歧的時候,往往張韓都能有許多奇思妙想。
張韓道:“若是一切如常,不去借此機會掌控暗情密報……”
“那,豈不是白白錯失了這次機會,以后恐怕就沒有這種好機會了!
“許都的安寧,將會隨著此次揚州攻下,在今后數年內變成繁華,百姓、商賈、士人聚集定是數不勝數!
“如果,此次忍讓不查,可以換來繁榮安寧,那么應當利用此事,同樣換取情報查探的來源!
張韓給戲志才使了個眼色,然后一本正經的笑道:“我以前聽聞,校事府的暗探打探消息,需要潛入、臥底、喬裝打扮,如此是否過于危險,而且方法偏于單一,未必能有建樹,所能打探到的,不過是一些蛛絲馬跡而已!
“真正能讓人吐露心跡的,應當是煙花之地,石榴裙下……”
“好了好了,”荀彧連忙伸手止住,“伯常不必再說了,你說的這件事,可是向尚書臺遞送的那一次折子?”
“其上所言,欲建立朱衣諜女,散于許都外城,造煙花柳巷之地,培養女子為間客,教導她們各種才學,以此暗中打聽民間消息,掌控許都之中部分士人!
“此上書,密報于我,我已駁回,我以為你們放棄了,沒想到……”
氣煞我也!
你們三個一天到晚滿腦子都是這些東西,此提議看似合理,但若如此,豈不是辱沒了“才學”二字,同時視我士族中人為何等庸才。
簡直齷齪!無恥!
荀彧是個將禮度之人,雖然生氣,但都是悶在心里,絕不會在人前大肆的說出來。
張韓抬了抬手向荀彧,卻看著戲志才笑道:“你看,這就古板!
戲志才深以為然的點頭:“的確,我覺得伯常所言,極為深刻,如此既可收治大量無才德的寡女、孤身之女,須知,她們若是無處可去,同樣也會被官宦之家,或者商賈之家買入家種為奴婢,生死如草芥!
“若是我校事府掌控,她們反倒能活得富貴些,還能學得才能傍身,有何不可!
對啊,這是私車充公,這樣士人就會有需求,大量的商機均在其中,順便還能開創一種全新的諜報機構,培養間客自春秋時就有記載,延續至今,暫未大規模出現在女子身上。
有什么不好!
“你們……”荀彧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整個人的臉色都慢慢的有些微紅。
戲志才有幕后輔相的才能,張韓有蕩平四方的武藝與將才。
此二人合璧,居然是這么個玩意兒,大漢未來如何不令人擔憂也!
“我們若是進言,此事可由不得你!睉蛑静虐寥坏钠财沧。
張韓也點頭:“對,由不得你。”
“伯常,你以前可都是一口一個先生的叫我!”荀彧抬起的手,微微發抖。
感覺心臟部位有點悸動,伯常現在也變了,連以前的尊敬和體面都沒了。
我恨。
……
三人來到了北門相迎,率眾在此等待迎接,估摸曹操的車駕會在半個時辰后入城。
可是,等到了天亮,快到巳時,都沒見到曹操身影,派出探哨前去尋找,卻沒發現任何人影,連一匹馬也沒見到,只有路過的農戶。
等哨騎回來稟報后,三人對視一眼,然后盡皆了然的笑了起來。
“主公早已進城了!
“瞞天過海也,竟然連伯常也瞞著,或許是臨時起意,又從別處而入城!
張韓咋舌道:“其實,走南門也行,畢竟有我等護衛在,但他真是太謹慎了。”
三人率眾又趕回丞相府的時候,曹操果然已經先行到達,在門口負手等待。
見到張韓時,伸出兩根手指,學著張韓以前做過的動作笑道:“兵不厭詐,視敵以虛,唯有自己也騙過去,方才能騙過他人,伯常,辛苦了!
他攬過了張韓的肩膀,顯得極為親密,“你可曾猜到?”
張韓茫然抬頭來看他,道:“我猜不猜得到并沒有什么關系,反正我都要走南門。”
這路是我自己非要去的,為的是之后好要點別的花頭……將功補過嘛,先把功立了再說。
跟曹老板也沒啥關系。
“對了,”曹操重重地的拍打了他肩膀幾下,“就是這個性格,我才會如此的欣賞喜愛!
“伯常,此一路兇險,在入宮面圣之前,先行商議些許要事,不過,在此之前,我可答應為你請功,說吧……想要什么?”
曹操十分滿意的看著張韓,眼里的器重又深了一分。
這一次,張韓可是不謂險阻,擋在了自己身前,何等的忠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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