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謀士張韓遭貶,與我猛將張韓何
第188章謀士張韓遭貶,與我猛將張韓何干?
“嗯,”曹操輕聲回應,“一般你提醒的事情,大多都屬奇思妙想,鞭辟入里,說吧。”
張韓抬起頭來鄭重的道:“眼下,無論是朝堂局勢、關外諸侯、荊州皇親、泰山賊眾,都已將關系穩固下來,并且不斷拉攏。”
“看似局勢一片大好,但實際上所有人都是在觀望,我等如此,袁紹亦如此。”
“而這局面若是要打破,卻也非常的輕松,只需首戰決出勝負,便可讓這些人再次倒向一方。”
“他們肯作壁上觀,主要也在等第一戰。”
“說得不錯,”曹操沒有太過驚異,他本屬深謀遠慮之人,此節自然早已在考量之中。
是以首戰的戰場一定是選在袁軍渡河之后,設在官渡一帶,只有這里的戰場夠大,卻也不夠大。
夠大,則可以容納曹軍精銳展開陣勢,分布騎、步、弓兵配合而攻,彼此互為支柱。
不夠大,則能止住袁紹大軍陣勢,讓他的主力軍只能有同等數量進入戰場,其余的皆為后備。
如此,比拼的就是兵馬之精,將領之勇,用兵之略,如此方有勝機。
曹操心中早已推演了無數次當日戰場的狀況,是以對張韓所言深以為然。
“很好,我記住了,”曹操欣慰的微笑著,“今年秋收之后,其實農耕積糧幾乎已經足夠,近日朝議,幾乎在言鼓勵商賈通行境內,需要開鑿數條水道。”
“同時,再開設幾條主道用以通商,開設新司以主道路土建、搭橋設亭。”
“我已令毛玠主持此事,伯常若有計策,也可獻來;若此事不愿,則可有打造軍備,訓練新軍之事。”
“另外,我派去冀州的使者,已經回來了,他們接到了趙云大兄的遺孀、親族,正在路上趕來許都,你答應我的事若是達成,那一千匹上好的戰馬,我立刻就給你。”
好嘛……這么多選擇。
道路和橋梁土建之事、新開設之司根本不告訴我,這是防著我撈油水……張韓心道。
曹操非常了解他的同時,他也能對曹操的心思窺見一斑。
不過翁婿之間,關系的確要比普通的主君、臣子近很多,雖然沒有土建,但還有新設軍備、訓練新軍兩件事可供選擇。
張韓想了想,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一直對鍛鐵之事,頗有研究,且最近又頗有心得,有一法鍛鐵,反復折疊煅燒,可得百煉鋼鐵,打造兵刃可謂削鐵如泥,若能依次造刀,成軍則能勢如破竹也。”
“鍛鐵……”
鍛造之術,亦是匠人一生浸淫方可有所得,我漢時的鍛造之術,歷經更迭已進步極多。
伯常的鍛造造詣——曹操忽然想起了他那把名叫“大根”的黑锏,現在已經和“方天畫戟”一起當做收藏品掛起來了。
嗯……實在不怎么樣。
罷了,給他點事做,后續再訓練騎兵,免得這段時日無事可做擅離職守,恐惹是生非。
曹操點了點頭,道:“去找奉孝,領鍛造諸事,伱自行安設便是。”
張韓領命道謝,轉身離去。
此時曹操在案牘的紙張上寫下了方才張韓舉薦言辭。
另有兩張本來是背面扣住,此時也被翻了過來,那是郭嘉和戲忠兩人所寫的人選,同樣也是荀攸繼任大理寺卿,鐘繇持節督關中軍。
這個人選,最為服眾,同時也最能達成目的,就是會委屈了這位鐘寺卿。
持節督關中軍并不是去長安享福的,看當初馬日磾和趙岐出使關東就知道,他們到了袁術那就再也沒出來過。
最后卒于壽春,等不到曹操攻陷壽春來救,就病故了。
如果關中、關外這些諸侯一樣能心狠手辣,鐘繇此去當然也是兇多吉少,這就要看本身的名望、人脈以及言辭手段了。
“鐘繇,”曹操沉吟了片刻,準備親自去大理寺和鐘繇商談此事,是以過得不久便立刻起身披上了厚實的衣服,匆匆行出去。
這邊張韓出了丞相府,回到府邸,在門坊后的街道上,有不少酒肆和飯館,他們隨意找了一家坐下,要了點吃食。
店家都是自己那些舊部兄弟的家眷,基本上也能記賬。
“司軍備采購、建造,接下來一年內或許都無甚戰事了,現在連境內的賊寇都已被除得差不多了。”
坐下來,張韓就開始盤算起來,身旁賈詡笑道:“君侯現在是何心情?現在的確是全境用命,遠交駐守,只為和北方冀州開戰。”
“只有贏了袁紹,我們才算是真正大業得成!”
哪里有這么容易,張韓心道,同時又抬頭來笑著看向賈詡,“你也這么認為?”
“那,是自然啊……”賈詡頗為茫然的道:“如今天下諸侯之中,有家底能和丞相爭鋒的,無非便是冀州袁紹、荊州劉表、益州劉璋了。”
“可是,我聽說劉璋非明主,而劉景升又老邁,若論長遠怎能抵當北方之軍,如此真正能力拼一戰者,莫過于袁紹了。”
“他們袁氏,從幾十年起就已經在經營勢力,而袁紹在少年事情廣交賢友,后接濟黨人,暗中結交,現在又得四州之地,聲勢壯大,其兵馬文武早已遠超袁術之上。”
“現在,不過是雙方在等待時機,再起刀兵而已。”
“而君侯之心思,的確很是細膩,”賈詡毫不吝嗇的夸贊道:“河內、皖城,都是君侯提前治理、力主堅守之地,如今又解決了泰山眾的子嗣之事,朝堂內患之事,再還有便是……宛城換防的兵馬,如今力主的鐘寺卿持節督關中軍。”
“哈哈,當真是顧慮周全,大戰未起,就已經將四處的隱患先行防范,讓曹軍可以安心交戰。”
“此,為君侯過人之處也。”
“沒有沒有,”張韓一聽這話連忙擺手,滿臉正經的道:“這你可就謬贊了,推舉鐘寺卿去長安,是你給我獻的計策。”
“不不不,是君侯自己靈機一動,以顧萬全所想。”
“不是不是,是你給我獻的計策,”張韓在這事上也很謙虛,根本不和賈詡爭功。
賈詡正要再推諉扯皮一下,就聽見身后門坊外傳出了怒喝聲。
“張韓!!”
這一聲雖有滄桑意,但卻中氣十足,活像是戲臺上的老將軍。
張韓蹭一下就站了起來,轉身想要往屋里躲,賈詡也迷茫,誰啊敢在君侯的家里這么吼?!
簡直是無法無天,膽大妄為!而且君侯還有點怕,是為什么呢?
賈詡看張韓躲,他也兩股微抖往后躲,他想躲到張韓身后,沒想到跑不過。
回頭再看便發現一身姿挺拔,頗為儒雅的中年,疾步怒沖而來,他身上穿著的是黑色紅邊的官袍,左手持著劍鞘,劍也沒有出鞘。
賈詡一眼就看出來這是大理寺卿鐘繇,怪不得張韓要跑。
這是虧著心呢。
人氣勢洶洶而來,張君侯也得退避三舍。
賈詡一看就樂了,難得見到這等場面,君侯這輩子除了被美人追著跑,恐怕也就是這鐘寺卿了。
哦,也許還能有個荀令君。
他本來懸起來的心,慢慢也就安定了下來,原來是沖張韓來的,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刺客。
奈何,張韓在轉身跑的時候,忽然間大喊道:“是賈文和給我獻的計策!”
賈詡一愣,“君侯你——”
他轉身看了一眼鐘繇,只見鐘繇腳步一頓,左手持劍一緊,憤然盯了過來,怒視賈詡,喝道:“賈賊!!你在長安時便不安好心!”
“不是我!!”
賈詡雙手猛擺,壞了,他不敢真的和君侯動武,但是和我他肯定敢!!
想到這,賈詡只能轉身就跑,張韓一看輕松了,這半山城府邸偌大的府前街,夠他們跑一炷香的。
他在后面慢悠悠的跟著,臨走讓掌柜記賬。
不多時張韓追上了兩人,他驚奇的發現,賈詡在階梯上微微喘氣,還有余力來解釋。
而鐘繇已經倒在階梯底下,死活站不起來追上去。
“寺卿,您聽我解釋,依當下情況來論,您親自去長安,定可安定諸侯,許都之內,論地位、聲望、功績以及才能,無人能比得過您。”
“是以,您一定是最適合的人選!”
“住嘴,住嘴……一派胡言……”
鐘繇聽見了張韓的腳步聲,緩緩回過頭來,依然還是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看向他輕輕嘆了一聲,道:“君侯,你說實話,老夫在大理寺待你如何?”
“如同師徒一般,十分真誠,情深義厚……”張韓老實的回答道。
賈詡當即插嘴,苦口婆心的規勸著:“既如此,寺卿更應該明白君侯的苦心,在下亦是知曉此情,方才會力勸之。”
“鐘寺卿持節到長安居住,一人便可攔住關外諸侯幾十萬兵馬,至少可讓他們坐觀成敗而不插手,日后歸來,便是天大的功績。”
張韓點頭如搗蒜:“對對對,鐘寺卿帶我如親,我怎會暗害,此去長安,回來定是三公輔國之功績,鐘氏亦可留名青史,后世千年銘記,一人鎮一域,何等盛名!”
“你,你們……”鐘繇現在都還沒喘勻,他其實想說的是,既然對你這么好,為何這種苦差事,就不能通融一下,力薦別人去。
能持節,還在乎什么身份才能,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漢廷真有虎威,原本三公之中誰去不是都一樣!?
楊彪去也行啊,他現在又沒什么官職,除卻代理尚書臺之外,便是在家中賦閑養老!
為何一定會是我,難道真的是送上門的功績?
鐘繇冷靜了些許,認真的看向張韓,道:“此去,需以戰勝河北、軍馬優勢為底氣,否則關外諸侯不是凡夫俗子,即便有家族聯姻之故,也只能延緩,不能斷絕其爭雄之心。”
“馬氏世受皇恩不假,但西涼諸將卻不乏狼子野心之輩。”
這句話賈詡同意,一旦關東再亂,曹操扶持起來的漢廷再次衰微,那么關外諸侯以及對大漢虎視眈眈的異族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大好時機。
“你放心,”張韓忽然震懾了起來,“我明白這意思,一旦開戰,不能有頹勢,甚至不可僵持對峙過久,否則內必生亂。”
“我可以向鐘君保證,戰事一開,必定捷報頻傳。”
鐘繇嘆了口氣:“君侯向泰山也做了此保證,換得了泰山府君極其將軍送子嗣到長安來。”
“君侯可知曉,承擔這么多保證,肩上重擔何其重也,君侯難道已有計策?”
“沒有,”張韓挺直了腰板,依舊十分淡然自若。
鐘繇一時氣急,咬牙道:“那你,為何能如此自信滿滿。”
誰給你的勇氣!!保證這么多,到時候你人跑了呢?別說人品的問題,我鐘繇不信!
張韓挺立當場,道:“我有手中槍,腰上劍,座下赤兔、絕影輪換,一旦開戰,無需計策,正面戰場我可斬敵將領,名震河北!”
“他們用計策斗敗了謀士張韓,讓他在許都連少卿都不能做,那又怎么樣?!”
“和我猛將張韓有什么關系!?告訴你,當年呂布是我擒的!”
典韋在遠處把目光探了過來,表示茫然。
鐘繇聽得精神一振,忽然重新審視了張韓一番,心生敬佩之意。
他對張韓最直觀的印象,便是在河內時單騎沖殺奔襲斬白兔。
勇猛非凡!
有時候,他自己也會忘記了張韓本來是行伍出身,此后一生致力于內治,偶爾上戰場斬幾顆重要的人頭。
他的話,還是很有說服力。
“好,有君侯這番話,我心中謹記,那我就記下賈詡此次進言之事,”他回頭瞥了一眼惶恐的賈詡。
“多謝,鐘君……”賈詡也只能含淚應下。
唉,老頭何苦為難老頭,其實心里卻是在犯嘀咕,忽然就成了我的鍋了。
君侯是真的坑人!
……
鐘繇在開春之后,得天子詔令,持大漢符節,領張韓的精銳宿衛六百,得黑袍騎護送前往長安。
同行有長社陳氏的陳群、有華歆、董昭,數人前往,彼此可以成謀,雖說會分掉鐘繇的些許功績,但勝在人多智廣,到時可見機行事。
此一去,定可讓關外諸侯安分,而今日,從冀州回來的使節,給曹操也送來了一道好消息。
丞相府。
宿衛來報,“使節回來之后,丞相所請的人,已到了驛館安歇,另有冀州的各奏表送達。”
“好,呈上來讓我看看,本初老兄現在意欲何為。”
曹操心情輕松,待堂內的文學掾搬運來后,打開奏章和郭嘉一同觀看。
看了一會兒,兩人對視之下都松了口氣,道:“看來,冀州也不愿立刻起刀兵。”
“彼此,都能有一年修生養息,準備糧草、軍備。”郭嘉由衷的感慨道。
時至此刻,他才真正放下心來,雖然他不斷的斷言袁紹不會立刻起兵開打。
張韓、戲忠也多是如此認定,可真正看到了袁紹奏表之意,書信之言,方才能確信。
“不,”曹操慵懶的舒了口氣,“其實是大戰已經開始了。”
“我在諂媚視袁,他亦是在假意受用,實則,鋒芒暗藏……”
曹操微笑了起來,“如此,要看誰人準備的底蘊更足了。”
“來,”曹操說完立刻起身,“叫上伯常,讓他陪我去一趟驛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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