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作者有話要說:</br>真的超級長的文。
“啊哦,好。”拓跋繼這才反應過來,忍著疼從草地上坐起來,捂住自己受傷還在流血的手,若無其事對她旁邊傻乎乎沒戒心的太子笑道,“你叫什么啊,我姓崔,叫崔繼。”
“我叫劉承業(yè)。”聽她報出姓名,果不其然他也將自己的名姓說了出來。得意地和炫耀自己羽毛光鮮的鳥兒似的道,“我父皇說,我將來要繼承江山,所以就叫我承業(yè),怎么樣,這名字好聽吧?”
拓跋繼頷首,“嗯,確是很用心的名姓。”
不過可惜了他爹娘一番良苦用心,在面前這癡傻的少年身上,只能付諸流水。
“別說那些沒用的,你還我的兵馬大將軍!”少年忽然又轉笑為哭喪臉,嚎啕大哭起來,“我還要帶他去給皇弟領兵呢,你還我的!”
“好好好,你別哭啊。”拓跋繼忙安撫他,“我這就去給你重找一個厲害的兵馬大將軍。”
被她哄了好些時候,少年總算不哭了,嗚咽著用肉乎乎的手背抹抹眼淚,哽咽去抓她衣袖道,“那好,你去找,我看著你找!”
“唉,好。”拓跋繼算是怕了他了,只能如他所說,領著他往草叢邊上走。
在陽城時,士族子弟也有斗蟋蟀的嗜好,武平便投其所好,抓一些腱長的蟋蟀賣給他們,維持尋常的生計。
因為武平尤為擅長這些,她便也學了個皮毛,知道什么樣的草窠里有什么樣的促織,可以換多少銀子。
領著傻太子到湖邊一個涼亭邊上,拓跋繼扒開一簇枯黃的草叢,轉身將手指豎到唇邊對身后的少年小聲道,“你莫要出聲啊。”
“我知道的。”少年也一臉嚴肅地點頭,捂嘴,蚊子哼一樣輕輕道,“辛姐姐和我說過,抓兵馬大將軍的時候,不能大聲說話,不然,就把他們都嚇跑了。”
“嗯,就是這樣。”雖說不知道他口中的“辛姐姐”是誰,但只要他安靜下來,拓跋繼還是能松口氣的。“你就站在這里不要亂動,我給你抓一只回來。”
“嗯嗯。”乖乖地點頭,他當真并直腿,在原地一動不動。
拓跋繼望一眼四周,感覺他不會遇見什么危險,方放心地鉆到那草叢里頭,跪在泥巴地里,眼睛緊緊盯著草窠根部,開始搜起促織來。
一般武平都是帶她在晚上在露水未降的時候抓的,說是那樣促織在喝了露水后,叫聲都一樣響,分不出來優(yōu)劣。
但如今這太子想要,她只能現充著去尋了。
趴在地上撥拉了好一會兒,終于讓她在堆滿螳螂土的一個指甲小洞旁邊尋到了一只。
這小促織背部雙翅枯黃但難得腿腱上肉多,拓跋繼端詳一會兒,覺著這只雖然小,絕對比剛才那太子手里抓著的那個頭雖然大明顯就不會蹦噠的要好許多。
便拍拍身上的草,起身將手里的促織遞給他,“給你。”
他卻沒有接,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盯著那蟋蟀看,不高興道,“這只好小啊,有我的兵馬大將軍厲害么。”
傻子竟然也學會嫌棄了,可真是稀奇。
拓跋繼笑了笑,蹲下來拿枯黃的草根做了個小小的籠子,將那蟋蟀裝進去,道,“你放心吧,我保證這只比你的兵馬大將軍厲害。”
“真的?”他將信將疑地接過來,放在眼前轉了一圈,“我可是要和皇弟比試的呢。”
邊看邊嘟囔道,“我每次都輸給皇弟,被他當馬騎,在地上跪著太疼了。我不干了,我也想騎他。”
拓跋繼聽著,心里有些動容,看看眼前既憨厚又傻乎乎的人,“什么騎馬?”
“就是皇弟要和我比試誰封的大將軍厲害啊,誰輸了就當馬,跪在地上馱著他爬走路。”他毫無戒備道,“但是每次都是皇弟贏,明明我已經求父皇給我的大將軍封了好幾個名號了。”
疑惑說著,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委屈地掀開長袍,拉著拓跋繼看他膝蓋上磨出來的傷,“你看,今天我剛來皇弟就贏了我,讓我馱著他在院里走了一圈,那些石子好硬啊,扎得我好疼。我不想干,皇弟卻說我不干,他下次就不陪我玩了,嗚嗚,他不陪我玩,也不讓皇姐陪我玩,也不讓別人陪我玩。可我馱了他,他也不讓我和別人玩兒,我只好偷跑出來自己玩兒了。”
他說的話沒什么邏輯,拓跋繼卻聽明白了其中隱藏的關節(jié)。
低頭看他膝蓋窩上的血肉都被石子碾碎了,露出里間一塊森森的白骨來,血肉模糊中還藏了一些碎石子和黃土。
頓時有點心疼面前這個傻太子,蹲下來看著他的傷口,嘆了口氣,“你不疼嗎?怎么不上藥?”
“我疼。但是皇弟說,我要是上了藥,就會叫父皇知道,父皇知道了就得罰他和皇姐,我不想叫父皇罰他們,就只能說不疼。”
拓跋繼聽得鼻頭泛酸,低聲道,“那它不好怎么辦?”
“不會的,有辛姐姐給我上藥,它很快就會好的。”
信誓旦旦說著,他又卷起自己中衣下的另一條腿,和拓跋繼興高采烈道,“你看,這條腿上就是辛姐姐替我上的藥!”
果真,上頭圍著膝蓋窩結了一大塊紫黑猙獰的疤,足有成年□□頭那么大,雖然結了痂,但不難想象這傷當時有多可怖。
拓跋繼看了覺得眼眶有點酸,面前的少年卻在興頭過了時,將方才那番話忘了,興高采烈地抱著那一小籠蟋蟀看來看去,又拉著拓跋繼,不確定問,“這個小將軍,真的比我的大將軍厲害啊?”
“真的,我保證。要是不行,我就再給你找?guī)讉厲害的,讓你騎騎你皇弟。”
雖然和面前這傻里傻氣的太子相處時間短,但拓跋繼從他話里已經推斷出怕是這傻太子常常受他兄弟姐妹的欺負。
她自己本身在陽城就受夠欺負了,看看他,有些同病相憐之感,遂不自覺偏向了他,對蕭王和那公主更沒什么好感不說,心里甚至隱約有替他出口惡氣,捉弄那對姐弟的念頭。
“真的么?!”她這番話叫傻太子高興得臉都紅了,連忙去她她的手,同時翹起來尾指,頗為認真對她道,“那我們拉勾,你不許騙我…不然…不然就變成小豬,被人吃掉!”
“放心,我不會騙你的。”拓跋繼無奈笑說著,還是伸出手指,和他的勾在一塊。
看著那傻太子一個人認真念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說完,他看拓跋繼沒說,急忙又喚她,“你也說啊,母后說了,一個人說是沒用的,拉勾要兩個人才算數。”
看他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差要上來抓她逼著她說了,拓跋繼只好道,“好,我說就是。拉勾——”
“太子殿下!”
她話音沒落,就望見一個一身輕碧紗衣的女子站在涼亭對面的小路上,一邊著急地喊,一邊四顧著搜人,“太子殿下您在哪兒啊?”
“辛姐姐,我在這兒!”看見她,面前的少年顯然異常激動,跳起來搖著手高聲回她,“辛姐姐我在這兒!”
“太子殿下!”聽見他回話,那女子轉過頭來,急忙往她們這邊跑。
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近前,扶著涼亭柱子彎腰喘氣道,“太子殿下,您怎么……怎么跑得這樣遠?快……快隨妾回去吧,太子妃正尋您呢。”
“不…我不回去。”聽見太子妃,拓跋繼發(fā)現這傻太子明顯地整個人都抖了,聲音里也帶了幾分哭腔,害怕地往她身后藏,“我不回去。”
“太子殿下,您此刻不回去,晚了又要受太子妃罰了……”
女子無奈地嘆息一聲,抬起頭想要勸他,卻在望見他面前拓跋繼的一瞬,臉紅了個透。
抓緊手中的手帕,有些害羞又有些生氣地質問她,“你是什么人,怎么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處的。”
“呃,我姓崔,喚崔繼,是這府邸主人的門客。因為心情煩悶,出來散心,不想竟然三生有幸,偶然遇上了太子殿下。”唯恐人家姑娘把自己當成心地不良的惡徒,拓跋繼趕緊搖手解釋,話了,又猶豫道,“不知姑娘怎么稱呼。”
話出口她就想打自己一巴掌,只見了一面的人,她自報家門倒還罷了,問了人家姑娘名姓,豈不是成了登徒浪子了。
忙又慌亂解釋道,“我沒有……小生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覺著姑娘美貌……啊不是,只是我小生……”
她越說越亂,恨不得把自己舌根拔了的時候,就見面前女子拿手帕捂唇一笑,眼眸彎起來,對她溫柔道,“崔公子不必多說。妾明白崔公子意思的。妾名易,娘家姓辛。”
她說著,拓跋繼在手上比驀她的名字,比劃了幾下她看著不對,便貼心地在她掌心劃下來自己的名字。
“辛易?好獨特的名字。”在她寫完,拓跋繼不禁輕輕笑了一下,想了會兒,對她笑道,“姑娘名字的,可是姓是天賜的所以辛苦,名是父母取的所以容易,有在人不在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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