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異域之旅
2155年,全球人口突破500億,華國人口更是突破100億。2156年春節(jié),夏花通過手機的電子家譜app接受晚輩的新春祝福,她知道自己的后代在世總共有562人。
這一年,自然災害頻發(fā),農(nóng)作物普遍減產(chǎn),食品供應成為各國政府要面對的最嚴峻的問題,f大洲饑荒嚴重,為了援助f大洲,華國政府采取了緊急措施,用二氧化碳和水做原料,通過化合媒催化成淀粉和糖,來供人類做主食食用。再用生物合成技術制造各種營養(yǎng)素,來代替部分蔬菜和水果,即使這樣,食品仍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按需隨意領取,而是開始定量配給。
2160年,人口有增無減,食品供應越發(fā)緊張,華國政府已經(jīng)無力對他國提供援助,僅能保障本國民眾,合成營養(yǎng)素需要植物作為原料,地球上的植被遭受很大破壞,同時人口消耗的各種地球資源也達到空前程度,自然界存在的傳統(tǒng)資源基本消耗殆盡。
人工合成的材料已經(jīng)廣泛應用于各個領域,包括石墨烯、石墨炔、黑鱗烯、拓撲絕緣體類材料等等,華國和世界上相對發(fā)達的一些國家,已經(jīng)具備開發(fā)月球資源的能力,包括,開發(fā)用于替代能源的氦-3,也包括其他急需的月球礦產(chǎn),每天都會有多艘飛船搭載月球礦產(chǎn)資源返回地球。
2170年,華國倡導的綠色、可持續(xù)發(fā)展理念為全世界各國所接受,并共同致力于科學發(fā)展和環(huán)境保護,但是地球的生存環(huán)境仍然持續(xù)惡化,人口總量居高不下,植被恢復乏力,物種滅絕速度加快,溫室氣體濃度加速上升,全球氣候逐漸變暖,兩極冰蓋融化加劇,海平面上升,自然災害頻發(fā),雷暴天氣明顯增多,可供耕作的耕地進一步減少。
另一方面,人工合成材料的大量生產(chǎn)和廣泛使用,也造成了另外一些新的污染,其中,一種稱為拉西迪娜的有害物質(zhì)最近才被發(fā)現(xiàn),據(jù)報道,這種物質(zhì),可以進入人體,能改變細胞的內(nèi)容物,最終引起胎兒畸形、成人罹患v型癌癥。
拉西迪娜是一種混合污染物,是由合成材料廠排放的廢氣、粉塵,經(jīng)雷電、陽光和宇宙射線的共同作用而產(chǎn)生,可溶于水,也可隨粉塵在空中飄浮,具體成分尚不是很明確,根據(jù)有關機構(gòu)的調(diào)查,目前這種有毒物質(zhì)已經(jīng)廣泛污染了地球的大氣、水體和土壤。
為了應對前所未有的環(huán)境挑戰(zhàn),各國政府開始制定環(huán)境改善計劃,根據(jù)本國國情,建立應對機制,有的修建深達百米的地下建筑,有的嘗試在海底修建建筑群落,華國除了建設地下和海底居住群落外,還開始著手擴建月球城。
經(jīng)過幾年的努力,在地下、在海底、在月球居住成為可能,但是建筑規(guī)模尚小,居住成本居高不下,很多只是處于試運行階段,相對于幾百億的人口,這些新的居住形式容納的人數(shù)不足千分之一,但是,停止對傳統(tǒng)地上城市的擴建成為了人們的共識,人類退居還耕、還林、還草的行為獲得一致認可。
2184年,夏花200歲了,作為慶生方式,夏花提前半年申請了一次自駕飛車的環(huán)球旅行。對線路及出行計劃進行了詳細備案,五月中旬獲得批準,總共獲得兩個月的國際旅行自駕許可。
八月底,夏花和鄰居王小妹結(jié)伴上路了,說是小妹其實也已經(jīng)58歲。按照出行計劃,她們先后去了十幾個國家。
國際線路飛車巡航高度一般要求控制在距離地面100-200米之間,速度不允許超過1000公里/小時,飛車不允許進入他國的城市。夏花選擇的出行路線是精心設計的,被稱為世界天路一號,坐在飛車上向下看,山河湖泊,森林、草地等盡收眼底,地形或平原、或丘陵,顏色或明或暗。
路上永遠是夏花最喜愛的,把飛車設置為自動巡航后,夏花可以靜靜地望著窗外呆坐很久。這次選擇的行程里,很多地方是夏花曾經(jīng)和凱哥一同去過的,每當?shù)竭_這些地方,夏花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往往能勾起她很多且久遠的回憶。
九月底的一天,夏花來到了挪威的特羅姆瑟,經(jīng)過報備和申請,夏花獲準在野外露營。由于夏花在國內(nèi)曾經(jīng)有過多次對外志愿服務記錄,所以夏花可以獲得當?shù)氐闹驹刚叻⻊眨數(shù)刂驹刚邊f(xié)助夏花搭建臨時露營帳篷并提供了必要的防寒設施,并仔細告知夏花野外露營注意事項,似乎在面對一個沒有生活經(jīng)驗的孩子。
志愿者不知道這不是夏花的第一次野外露營,其實,早在180年前,夏花就有了野外露營經(jīng)驗,那一次是和凱哥一起看獅子座流星雨,一整夜,他們在流星雨中留下誓言、定下了終身。
夜晚,氣溫降到-10c,篝火點燃,遠處星空璀璨,夏花把自己包裹地嚴嚴實實,拿著一小塊烤魚片,躺倒在皮凳上,仰望著北方的夜空。很快,極光登場了,無法用語言形容之絢麗之斑斕,它輕盈地飄蕩,忽暗忽明,或收或放,發(fā)出多彩光芒,綠色和黃色的耀眼,藍色的神秘,紫色的夢幻,看的夏花如癡如醉。
這是夏花第一次看到極光的真實場景,遠比手機上和網(wǎng)絡上看到的更震撼。當?shù)刂驹刚咭哺锌恼f,今年的極光比往年任何時候都頻繁,場面都宏大。正當夏花陶醉其中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excuseme,wouldyoumindtakingapictureforme”(打擾下,能為我拍張照嗎?)
音色音質(zhì)非常熟悉,像極了凱哥,夏花一愣,馬上起身望過去,是一個穿著厚重長身白色羽絨服的魁梧男人。頭罩在毛毛邊的連衣帽里,在篝火的映照下,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一團霧氣從毛毛邊的帽子里呼出來。
“sure。”(當然可以)夏花答道,那人緩緩走近,一邊把帽子推到腦后,一邊遞過手機。立刻,呈現(xiàn)在夏花面前一個東方男人的面孔,五官很立體,鼻梁直挺,大眼濃眉。
“啊!天吶!”夏花失聲叫了出來。
“你是華國人?”那人問道。夏花蒙了,站在眼前的人分明就是年輕的凱哥,聲音像,五官相貌也像。“哦,哦,華國人,我是。”夏花思維有點凌亂,答得很不順暢。“哈哈,我也是華國人,還是漢語交流更爽,我是老周,來自中安市。”那人笑得很爽朗。
夏花接過手機,找好距離,調(diào)整好畫面,開始咔咔拍照,拍了三四張時,突然手機幕亮度驟然亮了一下,手機就死機了。
夏花以為操作失誤,趕緊說“抱歉,您的手機我不會用,您看該怎么設置?”老周接過手機,鼓搗一會,說“新?lián)Q的最新款手機,可能低溫造成的吧,估計明天就好了。”說著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里。
夏花趕緊掏出自己的手機,“用我的拍吧,以后我再發(fā)給您。”
“太感謝了,真是給您添麻煩了。”夏花認真地拍了起來……
午夜時分,寒冷異常,大家也都累了,由于老周手機無法正常工作,夏花建議老周和她們待在一起,免得出現(xiàn)意外無法和外界聯(lián)系,老周答應了。大家坐在帳篷里,老周很健談,風趣幽默,時不時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這個中安男人會不會是凱哥再生?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夏花心里期盼又疑惑,夏花看著,聽著,陶醉著,仿佛回到了凱哥身邊,不一會就半坐半躺著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老周才談到自己的情況,他是v型淋巴癌患者。和各種被認為是慢性病的傳統(tǒng)癌癥相比,這種癌癥是最近出現(xiàn)的一種新型惡性癌癥,和拉西迪娜污染有關,目前沒有好的治療方法,大夫估計壽命最多一年。老周說的很是輕松,絲毫沒有絕癥患者的恐懼,而夏花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她能體會到那種不舍與無奈。
天大亮了,氣溫回升,老周反復開機,發(fā)現(xiàn)他的手機依然無法正常工作。手機壞掉是很罕見的事情,沒有手機,寸步難行,老周的飛車也無法駕駛了。
沒有辦法老周只能搭乘夏花的飛車去最近的手機服務站,結(jié)果,維修的機器人告訴他,他的手機芯片和電路都已經(jīng)燒毀,無法維修,而且還透露說,最近幾天這種最新款手機已經(jīng)出現(xiàn)這種情況至少10例,聯(lián)系生產(chǎn)廠家還沒有技術反饋。
無奈,老周只好放棄自己的飛車,繼續(xù)搭乘夏花的飛車旅行了。這個結(jié)果也是夏花愿意看到的,自己說不清對老周的感覺,但是夏花愿意看著他,愿意聽他說話。就這樣大家很愉快地相處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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