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什么？”蕭芷硯急忙追問。

        趙婉兒搖頭，“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趙姐姐你快說，可惜什么？一定要告訴我！”蕭芷硯緊緊拉著趙婉兒的手，焦急的聲音帶著顫抖。

        趙婉兒緩緩抬眼，一副很為難的表情，“按照道理，我不應(yīng)說這些喪氣話的，但如果余妹妹沒到陸姑娘那邊，我們時間多得是，可以慢慢來。余妹妹這一走，陸姑娘怕是再不會給我們機會了�！�

        正交談的兩人未發(fā)現(xiàn)，廖煜嫻不知何時已抬眼盯著兩人，眼神復(fù)雜，既有震驚又有疑惑。

        一個時辰前，余詩汶回來收拾行李時對她耳語了幾句話，大意是：趙婉兒一直利用她們，而不出所料的話，其很快會煽動兩人鬧事，以拖延時間。

        廖煜嫻曾追問余詩汶原因，余詩汶回答：因為趙婉兒要逃走。

        廖煜嫻不知趙婉兒為何要逃走，便繼續(xù)追問，但余詩汶?yún)s已離開。

        煽動？

        果然，趙婉兒開始煽動蕭芷硯了。

        趙婉兒依舊溫柔、慢條斯理，但看在廖煜嫻眼里卻滿是陰險，她從前知曉趙婉兒不是善人，卻沒想到這么壞。

        蕭芷硯面如白紙，“為……為什么？”

        趙婉兒道，“傻妹妹，從前她不敢動我們，是因為我們?nèi)硕鄤荼�，如今你瞧瞧，我們還有幾個人？如果不出所料，晚一些，她就來找我們算賬了�！�

        蕭芷硯驚得幾乎尖叫，“怎么辦？趙姐姐我們該怎么辦？”

        趙婉兒眼底閃著狠厲，“現(xiàn)在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

        “什么？”

        “你�！�

        “我？”

        “你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也是我們最大的王牌，從始至終，我們這群人里，唯一一個被王爺正眼看還夸獎的，只有你，你不記得了嗎？”

        “……”

        確實，將眾人從錦繡別院到王府這一趟的經(jīng)歷回憶起來，楚王確實沒正眼看她們?nèi)魏稳艘谎�，唯一被夸獎的也是她了�?

        蕭芷硯既恐懼又激動，“趙姐姐，我……應(yīng)該怎么做？”

        趙婉兒眼神閃著詭異的光芒，“王爺不是喜歡你的臉嗎？你就用這張臉�！�

        蕭芷硯不解，“如何用這張臉�！�

        趙婉兒看了一眼天色，“一會晚膳過后，王爺和陸姑娘勢必會散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待她們兩人分開，你就去。”

        “我去？我……我去做什么？”蕭芷硯驚叫。

        趙婉兒終于沒了耐心，壓低了聲音，“在楚王面前，脫光衣服。”

        “啊！”蕭芷硯瞬間捂住自己領(lǐng)口，“什……什么？我……我不行！”

        趙婉兒恨透了這些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大小姐，從前恨、現(xiàn)在更恨，憑什么這些草包一樣的大小姐可以錦衣玉食，而她們這些聰明能干的姑娘卻要從小學(xué)習(xí)如何侍奉男人？就好比現(xiàn)在，草包一聲不吭跟著她，既不會出謀劃策也不肯放下身段吸引楚王，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更突顯了她們這些教養(yǎng)所的姑娘們的浪蕩。

        她早就討厭蕭芷硯，甚至比討厭陸云瑤還討厭蕭芷硯，然而她在忍，如今卻忍不了了。

        趙婉兒皮笑肉不笑，“雖然我同情蕭妹妹的遭遇，但還是要提醒蕭妹妹，您已經(jīng)不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大小姐了，當(dāng)你父親送你出來的那一刻，你已成了商品。既然你喜歡王爺、喜歡這王府、喜歡這權(quán)勢，便要用自己雙手爭取不是？您以為自己什么都不做，只在背后罵一罵陸姑娘，王爺就會來寵幸您？當(dāng)王爺看一眼你的臉，便迷得神魂顛倒？蕭妹妹您真以為自己容貌傾國傾城、獨一無二嗎？”

        蕭芷硯沒想到剛剛還溫柔的趙姐姐為何突然變了，變得刻薄又犀利。

        趙婉兒繼續(xù)道，“蕭妹妹，我們還是去投靠陸姑娘，委曲求全，讓陸姑娘給我們安排個小官小吏、小商小販嫁了吧，哪怕是嫁個農(nóng)夫也好�！�

        “我不！”蕭芷硯尖叫。

        “你繼續(xù)這么與陸姑娘為敵，知道陸姑娘會怎樣對付你嗎？”趙婉兒的表情逐漸猙獰，“把你賣到青樓，讓你一張朱唇萬人嘗、一條玉臂萬人枕，聽起來好像也沒什么不好。但品嘗你朱唇的、枕你玉臂的，可不是什么年輕公子哥，都是一些牙掉了一半，渾身散發(fā)惡臭的老頭子，就好像你家從前養(yǎng)馬的馬倌，你幻想一下，你家馬倌親上你的唇�！�

        “不！”蕭芷硯不斷尖叫著，還伴隨著干嘔。

        趙婉兒冷哼一聲，“要么委屈求全，現(xiàn)在就去找陸姑娘，無論給你安排個什么貨色你都嫁了；要么等著去青樓，與馬倌老頭共度良宵；要么打扮好洗干凈，去楚王面前脫光自己做最后一搏，如何抉擇，你自己選擇。”

        說著，趙婉兒站了起來，“天氣太悶，廖妹妹，我們出去走走�！�

        廖煜嫻一怔，“�。亢谩�…好的，走吧。”

        隨后，兩人出了房門，只剩蕭芷硯在房內(nèi)嚎啕大哭。

        ……

        主院。

        臨近晚膳時，淑玲到楚王書房求見。

        楚王宣起進(jìn)入，屏退其他下人。

        “王爺，這便是屬下下午調(diào)查的全部，屬下已如實報給了陸姑娘�！�

        楚王了然，“她有什么反應(yīng)？”

        “她”，指的是陸云瑤。

        “陸姑娘沒有特別大的反應(yīng)，雖然說了應(yīng)該好好調(diào)查一下，但也沒讓屬下立刻調(diào)查。”淑玲如實道。

        楚王失笑，“這個陸云瑤，本王是說她傻好，還是說她心大？”

        淑玲微微點了下頭，按照道理，她這種暗衛(wèi)是不應(yīng)有個人意見，但現(xiàn)在也忍不住表態(tài)了。

        楚王嘆了口氣，“罷了，你不要主動行動，本王要看看，她能心大到什么時候。”

        “……是，王爺。”

        ……

        事實證明，陸云瑤心大到了令楚王驚嘆，晚膳時竟連提都沒提，晚膳后兩人散步時也是談笑風(fēng)生，說天說地說風(fēng)花雪月，偏偏不說那趙婉兒和昌盛侯府的勾結(jié)。

        是夜。

        楚王剛剛躺下沒多久，就見小樂子快步進(jìn)入，面色恐慌，“王爺，那個……那個……蕭姑娘求見�！�

        楚王緩緩坐起身，“讓她進(jìn)來�！�

        小樂子大吃一驚——讓那姑娘進(jìn)來？王爺就這么接見那姑娘了？夜黑風(fēng)高、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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