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看著王黎走遠，半句話都說不出，也沒辦法挽留，畢竟這里可不比外面。

        對毒物十分精通的王黎確實能自己一個人行動。

        “都怪白凰，叫我們來了自己又不見了。”他們只能將怒火撒在根本不在此處的白凰身上。

        白凰早就將在門口集合的事情給忘記了，一個劍術小成的支雪可抵上剩下的那些人了。

        “你在找什么？”支雪見她一邊走，一邊還東張西望的，頗為不解的問道。

        “肖肖，還有蕪赦。”白凰皺眉，“你有看見過她們嗎？”

        “沒有。”支雪冷漠道：“你倒是真的將他們看做你朋友了。”

        “是她們將我看成朋友了。”白凰輕笑，“師姐沒有朋友嗎？”

        “我不需要。”支雪停下腳步，看著周圍空蕩蕩的村落，“為什么沒人？”

        確切的說，只有一些面黃肌瘦的女人，還有一些孩童，男童對著那些女人頤指氣使，指揮她們做這做那，女童則是瑟瑟發抖的抱著自己的胳膊躲在角落處，生怕男童下一個就要來折磨他們。

        “喂，小孩兒，問你個事兒。”白凰拉住一個路過的男童。

        男童一看白凰，眸光亮了亮，“說。”

        他心中想著這女人可好看了，等爹爹回來告訴他，讓他把這個女人抓回來給自己做玩伴兒！

        “你們的爹爹去哪里了？”

        男童想了想，拍開白凰的手，道：“自然是去看神女的交接儀式了，這可是三十年一次的大事，鎮上所有人都去祭壇那邊了，你是‘外來者’吧？”

        小男童露出輕蔑的目光，“難怪什么都不知道，哼！”

        他拍著手走遠了，白凰收回目光，轉身道：“去鎮中心看看？”

        支雪點頭，轉身就要走，卻被白凰一把拉住。

        “咱們兩個就這樣去會不會太扎眼了？”

        “那又如何？反正我今日就是來殺人的。”劍術已到小成，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要躲在母后身后的草叢里，眼看著母后受辱還不能出聲的小娃娃了。

        “這里這么多人，憑我們兩個怎么殺的過來。”白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兩顆黑白交織的靈藥，“吃這個，現在圍在廣場上的肯定都是男人，我們兩個女人去實在太扎眼。”

        “這是什么？”支雪伸手拿過一顆藥丸。

        “能讓我暫時變成男人的藥。”白凰輕笑，將腦袋一仰，一陣光華涌過。

        支雪面前的白凰已經變成了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少年模樣給白凰增添了幾分暖意，看起來十分好相處，宛若被大家族千寵萬尊著養大的翩翩貴公子。

        “如何？”白凰笑著開口，聲音都是少年特有的清朗。

        支雪眼瞳一縮，也吞掉了藥。

        身量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躥高了，一雙冰藍色的眼眸變得十分深邃，她比白凰還高出了半個腦袋，墨發垂下，整個人散著不可褻玩的尊貴氣勢。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一笑。

        尚未到鎮中心的祭祀臺上，白凰就已經看見了來來往往的各色人群。

        “果然是都跑到這里來了。”支雪一瞬間殺心大起就準備拔劍，被白凰猛地按住。

        “再等等。”她皺著眉頭看著高臺上的祭祀場，道：“神女還沒出來呢。”

        “你找神女做什么？”

        “讓她給我們洗禮啊。”白凰自然的說道。

        “不可能的！”支雪立刻就否認，“這里的人大多都極度厭惡外來人，在他們眼中我們就是怪物，你會幫助一個怪物嗎？”

        “那她敢對怪物說不嗎？”白凰輕笑，“我不知道你們以前是用什么樣的方法打算說動這里的這些人的，但我并不準備用太溫和的方式。”

        “開啟靈脈泉需要神女的祝禱，你強逼她也沒有用。”支雪不動聲色的避開幾道探究的目光，“神女極度厭惡修煉者，她是不會給我們洗禮的。”

        “咚！”

        “咚！”

        沉悶的鼓聲在祭祀臺上響起來，白凰看見面前站著的人全都席地坐了下去。

        一道人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她帶著面紗，身姿纖長，只是一雙眼睛實在是麻木又冰冷。

        看著她的眼睛，就會讓白凰想起那些被沖上岸的死魚。

        在這個人的身上完全看不見一絲活氣兒。

        “將祭品帶上來！”陪在那女人身邊的是一個老者，老者一揮手，七八個男人每人壓著一個女人走上臺了。

        “不不不不！”

        “救命！”

        “不要！”

        那幾個女人瘦骨嶙峋，身上更是一片青紫，看得出平常沒少被別人欺負虐待。

        “救命，我不想死，你們放我出去，我是望門宗宗主的女兒，我父親會給你們很多寶物，靈寶，功法，你們想要什么，都給你們……。”

        最先被壓上來的那個女人聲嘶力竭的喊著。

        “修煉者？”白凰詫異道。

        “恩。”支雪點頭，這一幕她并不陌生，當年的她，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將自己的母后壓上了這個祭祀臺，只因為聽說取七個女人的心頭血，讓神女飲下，就能使其增長神力。

        真是可笑。

        “每一次無神鎮對外開放，能進來的數量是有限的，所以大宗們和一些大勢力會挑資歷優秀的弟子進來，看看能不能撞運泡一下靈脈泉。”

        “可也不想想，沒了玄力，她們這些所謂的天才又拿什么去爭？”

        “其中一些弟子，尤其是女人，會被鎮上的人扣留住，當做奴仆，牲畜，若是在無神鎮關閉之前他們沒辦法出去，或許就得一輩子留在這里了。”

        也就是說，被那些大勢力直接當成了棄子。

        “割！”老者一聲令下。

        尖銳的竹子狠狠的扎進了她們的心口，旁邊站著的男人立刻就捧上一個木碗，將從竹管里漏出來的鮮血全都收集起來。

        “快快拿來！”那老者雙陽冒光，“神女大人，快快飲下，可增長您的神力，再度開啟靈脈泉，為我無神鎮上的子民們增長壽命。”

        ‘嘩啦啦’！

        一大片人紛紛跪了下來。

        帶著面紗的神女轉動了一下麻木的眼睛，將面紗掀開一角，一口氣將一大碗血喝了個干凈。

        直看的白凰胃中翻滾。

        “請小神女上來！”那老者滿意的點點頭，往臺下一招，

        ‘叮鈴’！

        一聲脆響，是鈴鐺的聲音。

        一個看起來身量十分纖細的女人帶著面紗走上了臺，她腳脖上上還串著鈴鐺，隨著她的腳步一動一晃。

        這人出來的那一刻，白凰猛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她看著臺上的小神女，從容的面色終于忍不住崩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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