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凰提著老城主來到了舞澈所說的善惡臺。

        是一個蓮花狀的臺子，中間刻著無數猙獰惡鬼的面容。

        惡鬼的刻痕上都被浸滿了血，濃重的血腥氣從其中散發出來。

        “這里懲戒過無數的魚人族大惡之人。”舞澈的神情有幾分難過，“海妖一族……這還是第一次！”

        聞言白凰驚訝的看了她一眼。

        “為什么？”

        “因為我們魚人族和海妖一族的對抗一直處于下風。”舞澈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法器，“弱者總是要看強者臉色的，這一點你知道吧？”

        她苦笑，同時又帶著蓬勃而起的野心，“這樣的日子我們也受夠了！不如趁著這次機會放手一搏！”

        白凰抬手將老城主推上了那善惡臺之中。

        舞清舞澈兩人割開自己的手，含雜著幾分金色的血液跳躍著入了那善惡臺上，一道光束地底深處直接沖天而起，將老城主給籠罩住了。

        “不！”老城主匍匐在地上，看著已經開始里三層外三層圍過來的魚人和海妖，連忙道：“此乃懲治你們魚人族的善惡臺，不可以對我們海妖一族動刑！魚人族的王女，你們難道是想要壞了規矩不成？”

        “規矩？”舞清冷笑，“這不過是你們海妖族自顧自定下的規矩罷了，我們魚人族可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難道只能你們海妖一族的王脈壓著我們魚人族的九階強者來此處受罰？雖說惡人該死，但海妖一族難不成就沒有惡人了？”舞澈聲音響徹方圓百里，“老城主！你敢說自己并非大惡之人？”

        那光束微微顫動，老城主感覺就像是自己的靈魂被一層一層的撥開，內心所有的不堪立刻就要被公之于眾了。

        “你們這是想要挑起兩族戰斗不成？”老城主慌忙道：“你們是想要不管你們魚人族的那些凡魚人了嗎？”

        ‘轟’！

        一道紫色的雷霆從光束上空落下，重重的擊在了老城主的腦袋上。

        戰魚人們激動的大叫！

        “好！”

        “叫他威脅我們的凡魚人！”

        “海妖一族怎么就殺不得了？善惡臺本就是懲戒一切大惡之人，憑什么海妖一族就懲戒不得了？”

        他們一個個面色漲紅，要知道，以前都是海妖族的人壓著魚人族的惡人上來的，每每魚人族都覺得抬不起頭，可總體實力又弱于海妖一族，總是他們更加吃虧一些。

        旁邊海妖族的人氣的臉色都綠了，但這會兒魚人族熱情高漲，團結一心，若是他們在這時候說點不好聽的，恐怕會遭到魚人族的群毆。

        “該死的！”有海妖壓低聲音低語，“希望這個老東西爭氣點！別被搜羅出什么惡行了。”

        “啊！”

        話音剛落，善惡臺上的老城主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聲。

        海妖族眾人面色齊齊一變，就看見老城主的神魂似乎是被劈裂開了，他以前所做過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全都被抓取出來投在了光幕上。

        白凰只稍微看了一眼就心中有數了。

        而那些魚人族的眼睛都紅了。

        舞清舞澈更是渾身發抖。

        一幕幕都是血色，樁樁件件都是惡行。

        甚至白凰看見有一幕是在一個昏暗的地下牢房里，他看見了許多幼小的魚人，像是飼養家畜一樣，被抓出來剖開魚人之心，身上骨血半點沒放過。

        他們哭著，老城主笑著。

        “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舞清破口大罵，“我族幼生魚人頻頻被捕，你這老東西脫不開干系！”

        不只是幼生的魚人。

        欺辱那些凡魚人，還有一些混血的雜交魚人，一幕幕數都數不清楚。

        這其中還有各個年級的時候犯下的事情。

        一股惡臭突然從善惡臺上膨脹而出，滿城的人都聞到了這股氣味，就像是死魚腐肉在陽光下暴曬，蛆蟲漫身令人作嘔的氣息。

        不少海妖族的人聞到這個氣味頓時彎下腰吐了。

        因為被處刑的是他們海妖一族的人，所以作為連帶懲罰，他們對這個氣味的感知是魚人族的十倍還有余。

        魚人族見他們出糗的樣子頓時覺得大快人心，同時又覺得悲哀。

        正是因為這些年魚人族在沼地連連戰敗，兩位王女到底還是年輕，等她們成長起來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

        魚人族一昧忍讓，這才助長了海妖一族越拉越大的野心。

        “善惡辨人，大惡者，臭揚萬里，天罰落身，挫骨揚灰。”

        舞澈看著老城主，眼底更加堅定這一次聽白凰的做法是對的。

        魚人族已經退無可退，再退，魚人一族的血氣就沒有了，脊梁若斷，必成走狗！

        “請降下天罰！”

        無數紫色的雷霆宛若一個個細小的鉤子，刺入了老城主的身體，一瞬間，慘叫聲尖銳，無數的血肉飛濺，骨頭都被一寸寸碾碎，而老城主的神魂被無數細細的鎖鏈給捆住，一寸寸的將他的神魂磨滅。

        遠在萬里之外，妖窟之中，海妖王正在清點要帶出去的海妖，眉心突然一皺。

        下一刻他勃然大怒，眼底無數紅血絲順著眼白攀爬。

        “該死！魚人族王脈！竟敢對我族九階強者動手。”

        他上衣寸寸崩裂，身上的肌肉比鋼鐵還要堅硬。

        “海妖一族聽令，我們和魚人族‘除沼地不可動手’的規矩廢了！”他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想起了魚人族血肉的滋味兒，不由得舔唇，“走吧！加餐了！”

        東海宮殿內，東海王負手站在窗口前，那光束沖天惡臭撲鼻，同時又夾帶著魚人族的歡呼和振奮的怒吼聲。

        似要把這多么年的不甘心都吼出來，為了那些死在陰暗處還不敢為他們報仇的魚人們哀悼。

        “我老了！”東海王嘆息了一聲，“不若年輕人果斷了……。”

        善惡臺前，匆匆趕來的趙穎拉扯住了白凰的袖子。

        “白凰！我們剛才清點了這老家伙的倉庫。”

        白凰轉身，見趙穎神情有變。

        “相比于賬本上記著的東西，還少了一些！”

        “少了什么？”白凰抿唇。

        “少了許多引爆海晶。”趙穎神情凝重，“像是被什么人偷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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