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崇禎也保不了你!
魏昶君掀開披風,腰刀癲狂劃開脖頸,任由來縣兵卒猙獰看向自己。
城外密林,馬蹄聲炸裂,巡山輕騎總長陳鐵唳,火繩槍兵總長岳豹,紅袍軍衛,悍然列陣奔來,動如雷火!
知縣黃荃行見狀,驚怒交加,退避開來。
“魏同知,何必如此!”
“吾等也不過奉命行事!”
魏昶君臉上殷紅殘留,廝殺中漠然開口。
“吾等亦奉命行事,今奉圣旨討賊,來縣私開鐵礦,意圖謀反,即日查察,所有牽連,按罪論處!”
有衙役顫抖看著,來縣捕頭昂首,猙獰開口。
“爾敢!東林諸位大人,內監各讜,乃至諸皇子無不插手其中,一個小小同知,敢殺吾等否!”
迎接捕頭的是紅袍軍衛刀光狠狠斬落,血跡沖天!
這一刻,現場徹底安靜,衙役士卒紛紛丟棄兵刃。
城門破,眾官吏縉紳,心膽亦破!
風雪漸歇,來縣城內。
廝殺聲勢浩大,百姓早已知曉。
遑論廝殺之后,身著紅袍將士沖入各官吏,縉紳宅院,逢人便抓。
如今更是召集全城百姓抵達城門,不少百姓惶恐亦茫然。
直到魏昶君開口。
他臉上血跡未干,紅袍迎風,便那樣立于風雪,怒吼響起。
“庚午年一月,莒州得報,來縣私開礦目,中飽私囊,遂遣特使洛水,王旗查察回稟。”
“來縣官吏縉紳上下勾連,抓捕特使,意圖謀反!
“今莒州得報,罪證已全,前來緝拿案犯,明正典刑!”
“知縣黃荃行,知情不報,在位十二年,得賄七萬四千兩,布匹糧草一萬七千石,縱容開礦,監守自盜,受財枉法,大明律令,凡賄者,從嚴懲處,貫以下杖七十,八卡貫則絞,監守自盜,不分首從,并贓論罪,滿四十貫即處斬刑......”
“縣丞程萬年,勾連商賈,私開礦目,私征百姓勞役,戊辰年七月,礦洞坍塌,致百姓傷殘身死三十一人,己巳年四月,日夜開礦不予糧草,百姓尋糧遭遇毆打,致死六人,傷殘二十二人......”
“主簿趙隱晦,私設刑堂,礦山殺人埋尸.......”
不少百姓原本畏懼目光,逐漸化作難以置信,抬頭看著依舊念誦罪狀的青年。
他們從未想過,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被抓捕,守卒血淋淋尸身擺在城門,是因為他們。
因為他們這些牲畜一般的百姓!
“大人真的在魏吾等做主嗎?”
人群中,中年人佝僂著脊梁,淚流滿面,哽咽開口。
老秀才也在看著,聞言搖頭,目光復雜。
“怎么可能,這些人背后的勢力,大到吾等終此一生都無法想象!
皇子,掌管戶工兩部部分權力的太監,還有權傾朝野的東林黨。
只有他能看到這些人是何等冰山一角。
“背后那些人,隨便一人,便能輕易按死一名莒州同知......”
言及此處,老秀才嘆息看著這般世道。
“風雪太大,看不清了!
念誦完罪狀,魏昶君聲音一頓,旋即目光掃過跪地身影。
知縣黃荃行死死盯著,目光猙獰,也難以置信。
傳信太監鄭德咬牙掙扎,聲音尖銳。
“咱家不信你真敢動刀,今日若吾等死,不日爾等大禍臨頭,必血洗滿門!”
然而魏昶君漠然揮手,神色平靜。
“斬!”
洛水嫻熟揮刀,首批人頭滾動!
畏懼驟然擴大,有人惶然,有人威脅,有人求饒。
魏昶君只冷冷看著,眼眸兇光掠過。
在場小官吏紛紛顫抖,絕望注視眼前一幕。
“在場百姓,如有冤情,即刻申報,確論無誤,即日行刑法!”
中年漢子見狀,一瘸一拐咬牙跪倒。
“稟大人,礦主縉紳周家,強征吾子下礦,致其身死,吾等前往討要說法,亦被斷腿!”
“求大人為草民伸冤!”
腦袋在雪地磕出殷紅,混雜眼淚。
有紅袍軍親自抓捕,查證行刑!
彼時,百姓見狀,紛紛站出指認,一個個小吏,乃至太監鄭德等人,依次處刑。
自清晨至深夜,一日時分,殺的人頭滾滾。
三百余人斬刑,四百余人關押!
血淋淋地面,魏昶君肅立,百姓紛紛跪地,泣不成聲。
“謝大老爺為吾等伸冤!”
“我的兒啊,終于有青天老爺了!”
魏昶君想到一路所見,眼眶發熱,怒吼開口。
“不準跪!”
“日后爾等都能過上好日子,人該過的日子!”
陳鐵唳,岳豹,王旗幾人對視一眼,眼底亢奮。
他們愿為這一幕,為締造這一幕的里長死無數次!
洛水老道慨嘆思索著。
里長這條路很難,但未來也許真會驚艷世道。
史無前例,站在百姓所在,爭取天下!
如今城門外支了數十口大鐵鍋,亦搭設了簡單草棚用以御寒。
魏昶君著紅袍軍衛遞過賬目。
上面寫的是從縉紳家族,各官吏家族獲取糧食。
“先給百姓們熬米粥!
人丁前往開礦,無人耕田,偏偏田賦還在這些底層百姓,農戶身上。
活在如此吸血縣城,逃無可逃,何其艱難。
眼見百姓們端著碗,也拿著裝米的袋子,眼巴巴于大雪中等一點糧食,魏昶君神情復雜。
“洛水,遣人修書一封,傳遞京師袁德潛。”
“送白銀八千兩,使其告知陛下,莒州同知為朝廷清查來縣礦稅,得罪各黨,但不負君望,如今來縣礦目已清查,即日礦稅即至京師陛下手中。”
他很冷靜,如今來縣平復,但京師太監張彝憲一黨,亦需提防發難。
如今自己所作,便是在告知崇禎,自己這個‘孤臣’,愿用來縣礦稅的銀子,換崇禎朝堂博弈各派勢力,力保自己。
這是一場交換。
彼時的伴隨信箋抵達,書房內,崇禎眉頭皺起,聽著袁德潛匯報。
“殺了內監?”
眾所周知,大明尤以明末,太監已是朝堂不可忽視的一股勢力,何況如今官面上,代表皇家臉面。
沉吟片刻,崇禎緩緩思索。
先前他管不了來縣礦目,便是神宗也未能插手,其中各方勢力交織,水深的很。
如今魏昶君雖殺了個太監,但他卻得了礦稅收入,亦有了插手礦稅理由。
念及此處,崇禎滿意點頭。
“便讓魏昶君兼個按察使僉事。”
給個官吏,也足以讓他應對這場風波了。
次日皇極殿內,朝會之上,有御史開口。
“臣彈劾莒州同知魏昶君,私設刑獄,目無法度,擅殺朝廷命官!”
“臣彈劾莒州同知魏昶君擅自調兵,私據鐵礦!”
果然,江南縉紳東林一黨,浙黨,乃至戶工太監張彝憲一黨官吏紛紛開口。
崇禎目光示意,都察院右僉都御史,三邊總督楊鶴之子楊嗣昌邁步上前。
“臣以為,來縣官吏私相授受,罔顧大明律,亦罪在不赦。”
“莒州同知雖擅自調兵,私殺朝廷命官,然實為大明澄清吏治!
“功過皆有,臣請陛下欽定!
崇禎瞇眼,淡淡開口。
“既如此,便罰俸三年,另兼按察使僉事,糾官邪,戢奸暴,以振風紀,澄清吏治!
工部侍郎程啟南,吳宗達等人對視一眼,目光復雜。
同知魏昶君此人必然會遭害。
此人先殺韃,后得罪青州府官場,而后怒殺內監,得罪東林黨,可謂是大明官場禁忌他全踩了一遍。
誰能保他,崇禎也保不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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