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的成績是個蹩腳將軍，語文差的不行，地理和數學這兩科尤其突出，其他的簡直一言難盡。她大概復習了復習，但是那些文縐縐的字，她看下去就頭疼。

        宋硯昨晚復習的有點晚，起來的時候都十點了，她鎖住店門，打算回家一趟再過來，畢竟她店里什么東西都沒有。

        胡同里一般都是靜悄悄的，不過今天，宋硯經過的時候耳邊隱隱約約聽到了有打架的聲音，她可不想被攪和進去，所以騎車的速度放的很慢，盡量不出任何聲響。

        胡同身處，四五個人圍著一個女孩，人不算多，又像是給了那女孩活路。

        “和校，給我服個軟我就放過你。”那刺青老大叼著煙，手拍著那短發女孩的臉。

        短發女孩一聲不吭，狠狠咬著牙，眼神死死地盯著，那樣子怎么可能會服軟。

        “老大，沒找到。”身后有個男生有點膽怯的說。

        刺青男又轉過身來，語氣輕了不少，“和校，何必呢？”

        和校感覺到他的力氣松了不少，用腿踢了刺青男的關鍵部位，迅速站起來。

        身后有兩個人去扶刺青男，和校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劃了想攔住她的其中一個的胳膊，推開那兩人，跑了起來。

        旁邊的人似乎還要追上去，那刺青男悶聲喊了一句，“別追了。”

        宋硯已經夠小心了，她慢慢的加速，已經快到家了。

        嘭～

        宋硯剛要轉彎就被被突然從巷口里沖出來的一個人，連帶車子和人一起摔在地上，那痛覺讓她良久沒緩過來。

        宋硯試圖撐著站起來，眼前有一雙手遞給她，她愣了一秒，便借著那手站起來了。

        宋硯站起來才有機會看面前的人，灰頭土臉，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是干凈的，明顯是剛和別人打過架。

        “你沒事吧。”

        宋硯覺得她的語氣冰冷極了，她還是認真的說，“沒事。”

        宋硯其實還想問問她還好嗎，不過她一個陌生人管的太多了未免不妥，不過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和校看出來面前這個女孩對她的眼神，不過她是討厭這樣的眼神的。

        和校轉身就走了，萍水相逢，沒什么好聊的。

        “那個……”宋硯叫住她。

        “鞋帶…你鞋帶開了。”

        和校低頭看自己的鞋帶，確實兩個都松散了，她低頭系上了，背對著宋硯，稍微緩和的說：“謝謝。”

        宋硯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有點心顫，她住的胡同很偏僻，人也鮮少，幾乎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她回家以后，小聲地開了門，家里靜悄悄的，很明顯姜樺還沒醒。姜樺每年那個日子都會鬧到很晚，那發瘋程度宋硯不敢想。

        宋硯簡單洗漱了一番，就待在屋子里看書了，這種日子宋硯都是這么過來的。

        宋硯看書很少有投入的時候，她腦子里忽然就想到陳曜昨天要和她做同桌的事情，越想越忍不住想起陳曜這個人。

        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把宋硯拉出想象。

        宋硯拿起手機，接過耳邊就傳來蘇南的超大聲的問候：“宋硯，出來玩啊。”

        宋硯直接捂住播放孔，這個蘇南為什么這么大聲。

        “不去。”

        電話那頭噤聲了一秒，隨后又傳來激昂的聲音，“別啊，我都快無聊死了。”

        宋硯有點無奈，蘇南腦子里是不是就知道玩。

        “那中午誰在我家做飯啊？”

        那邊瞬間沒音了，宋硯料到他的反應。

        手機里傳來輕咳一聲，語速飛快，“再見。”

        嗶的一聲就掛斷了—

        宋硯的手機還沒放下，就收到來自好友“墨”的消息：

        【回家了嗎？】

        宋硯這才響起來，還沒給陳曜備注，她迅速備注上了名字，又打了字。

        【回了。】

        那邊也很快回復，【還去店里嗎？】

        【不去了。】

        宋硯對于這種尷尬的聊天真的覺得很廢話，干脆直接以一句話結束了聊天。

        【周一見。】

        許是查覺到了她不想聊下去，陳曜也沒再回復她。

        周一是期中考的日子，宋硯起了一個大早，她沒做飯，從外邊買了包子和粥，自己吃了一個，給姜樺也留了一份。

        因為陳曜是轉學生，而她的成績經常居于上層，經常游離于1場和2場，而陳曜和蘇南在文科的尾場。

        宋硯手里還握著那杯粥，她來的有點早了，她大概只有這種日子才能來的早一些。

        宋硯慢悠悠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身邊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音。

        “這么早？”

        宋硯抬頭，是陳曜。

        “嗯。今天是有點早。”宋硯生硬的說。

        因為初中的緣故，和陳曜每次對話宋硯都覺得有一絲絲尷尬存在的。

        宋硯盡量與他齊步，她有點感嘆，陳曜怎么能長那么高，腿那么長。

        她覺得手中的粥快涼了，想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喝完，不然肚子該痛了。

        宋硯每喝的一口都很大，還得跟上陳曜的腳步，快步走加上嘴里的粥，他快不行了。

        “陳曜。”宋硯輕聲開口。

        陳曜轉頭看她，“怎么了？”

        宋硯有點為難，“你走慢點。”

        “我剛剛差點一口氣穿不上了。”

        陳曜盯著她看，低聲笑了笑，許是被嗆到了，臉上紅紅的。

        可愛極了。

        陳曜的笑很小聲，“好。”

        宋硯總覺得在他面前自己的氣焰被壓的一點的都不剩，甚至有點順從。

        走到樓梯口，宋硯和他不同方向，宋硯朝他招手，說了句“再見。”

        陳曜叫她，“宋硯。”

        “還有呢？”

        宋硯有點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又想起什么，柔聲說：“考試加油。”

        陳曜的眉眼彎了彎，嘴角的弧度很明顯，輕聲“嗯”了一句。

        -

        宋硯坐的位置靠墻，按照有邪念的人來說就是，是個作弊的好地方。

        宋硯感覺背后有人戳了戳自己，“同學，一會給我看看行嗎？”

        宋硯其實在學校只有蘇南這一個朋友，如果說其他人認出她了，那就是其他老師又拿著她的數學和地理成績在班里提。

        可是宋硯是地理和數學好啊，不是語文！！

        宋硯面無表情，冷冷的說，“不行。”

        宋硯長到這么大，特別會懟人，以至于她身邊沒有什么好朋友，大家都覺得她是個不好親近的。

        二中考試安排的特別緊，休息的時候沒人敢跟宋硯說話，她就坐在位置上看窗外的風景。

        “宋硯！”蘇南離著大老遠就喊她。

        宋硯考試的煩勁還沒退下去，眉頭皺著，眼神里倦意清晰可見。

        宋硯靠在墻的一邊等他，還沒緩過神，就被蘇南一個重重的拍打給打精神了。

        “蘇南，你找死啊。”宋硯的怒氣徹底被他點燃了。

        宋硯的拳頭還沒下來呢，蘇南就站的離他老遠了。

        蘇南嘴一撇，淡淡的說，“我就知道你這個反應。”

        “宋硯，我發現你對陳曜和我不一樣啊。”

        “剛剛我跟在你倆后邊。”

        蘇南的手在下巴摩擦，一副想要一探究竟的樣子。

        宋硯是一個特別別扭的人，她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和她心里想要表達的完全不同。蘇南了解她的變故和性格，所以宋硯一直在他面前表現的都是真實的樣子。至于陳曜，對她的印象停留在初中的那個小公主，而且她和陳曜的一些事還沒說清，所以她沒辦法在陳曜面前展示真實的自己。

        “就一些事…”宋硯用特別小的聲音說，她又提高音量，“才不是區別對待，你瞎忙活什么？”

        蘇南扁了扁嘴，攤手，“那我也不多管，反正你倆肯定有事。”

        宋硯又想起來和陳曜做同桌的事，不緊不慢的說，“陳曜讓我當他同桌。”

        蘇南直接停住下樓的腳步，直接來了一個“臥槽。”

        “你同意了？”

        宋硯看他這過于激動反應，笑了笑，“同意了。”

        蘇南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哦～我可太難過了。”

        還沒一秒，語氣就變的欠欠的了。

        “我可終于擺脫你了，再也不用給你帶橘子了。讓你那新同桌給你帶吧，我解脫了，這是大喜事。”

        宋硯可不會讓他這么輕松，十分認真的說，“走可以，橘子不能斷。”

        “滾吧。”

        宋硯和蘇南聊的有多歡暢，離他們身后不遠的陳曜就有多不舒服。

        考試本來時間過的就很快，下午的兩場和第二天的兩場就像流水一樣過去了，宋硯回到座位上直接趴在桌子上，每考一次，她都感覺自己會元氣大傷，需要調養很久。

        “地理、數學卷子。”蘇南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那種人，還沒有眼力見。

        宋硯只得從桌子上起來，揚起嘴角，“給，你別哭啊。”

        宋硯話音還沒落下，就被敲在桌子上的橘子汽水給嚇到了。

        宋硯能從那雙眼睛里挖掘出他很不爽的信息，她望著陳曜直接無視她坐下的背影，有些搞不懂，但他畢竟給了她橘子汽水了。

        她還是特別有禮貌的回了，“謝謝。”

        蘇南上半身向后仰，捂著臉吼，“我去，完了，老子這下徹底完了。”

        宋硯覺得蘇南絕對有做諧星的潛質，特別夸張，暼了她一眼，“你每回都完。”

        蘇南哭喪著臉，“再見了我的游戲機。”

        宋硯嫌棄的從蘇南身上收回眼神，不輕不重的說，“該。”

        考完試，班里的人都在瘋狂的對答案，宋硯不喜歡這個行為。剛開始大家知道她地理數學好的時候，就擠在她這問答案。

        她們班是一個特別奇葩的班級，年紀前十，他們班勉強能擠進去兩三個。但是單科第一就沒出過他們班，神奇的很，為此老齊很是煩悶。

        “宋硯，卷子。”陳曜的聲音輕飄飄的，但是能感覺到壓抑的怒火。

        宋硯遞過卷子，其實不知道她在氣什么，她都要跟他同桌了，他怎么那么多氣要生。

        蘇南突然坐直，扳過宋硯，一臉認真，“宋硯，現在只有你的美甲店可以收留我了。”

        宋硯直接擺起架子，雙手環在胸前，眼睛斜視他，“我考慮考慮吧。”

        蘇南的動作和聲音都不小，只有他們這一圈能聽到，但是被老齊直接捕捉在眼里。

        “蘇南，宋硯，我保證下次你們倆再也坐不成同桌。”老齊帶著怒音，這是拿他倆開刀呢。

        蘇南立刻老實了，嘴里還嘟囔著，“本來就做不成了。”

        宋硯直接掐了他一下，都什么時候了。

        陳曜的筆抵在卷子上，快要把宋硯的卷子戳出一個洞來。

        “成績出來前我們班還有一場籃球賽，人都定了嗎？”老齊的眼神看向班里男生。

        文科班里男生少的可憐，他們班里12個，還是文科班里最多的。

        老齊看沒人答，就知道了沒人定，一聲嘆氣，“誰愿意來？”

        班里但凡個子高的會打籃球的都舉手了，其中就有陳曜和蘇南，欽定的人員里也有他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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