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頭疼，其實我不太想管這些事，但是看到這些小孩和婦女的境況，再知道他們幾個的遭遇，卻讓我狠不下心離開。

        從腰間取下錢袋，里面大概有五十多兩銀子扔給大潘，：“這錢給你，你去買些生活物資，先解決吃飯問題吧，多買點肉，看看這些小孩子和婦女，一臉的菜色，你們幾個也差不多了。”

        大潘幾個一臉慚愧的低下頭，沒說話。

        “趕緊去吧，我也有點餓了。”我催促道。

        大潘幾人點了點頭，留下兩個人陪著我，其他的就上街采購去了。

        緩緩的走到門口，坐到門檻上，眼睛看著那些正在鍛煉的孩子們，思緒卻已經亂了。

        下山之后，遇見的兩件事，都讓我對這個右相產生了一種厭惡感，和左相的爭斗我可以理解為政治權利相爭，我并沒多大感覺。但走私武器給敵人并陷害為國家出生入死的邊軍，這個就罪無可恕了。當然，我也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有些事，還是自己弄清楚點為好。要是小師父在就好了，他最會分析這種情況了。

        半個時辰后，大潘他們回來了，買了一袋大米，幾斤肉，然后還有一壇酒。大潘又把錢袋還給我，不好意思說道：“總共花了二兩銀子，主要是酒貴了點。”

        “這么多人你就買這么點東西？”我沒接錢袋。

        “省著點吃，可以吃幾天了。”

        “我沒叫你們省啊。”

        “習慣了。”大潘不好意思說道。

        我他么的就無語了，之前偷我錢包的時候沒覺得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現在你跟我說覺得不好意思了？

        “這錢你們就拿著吧，我不缺這點錢。”我白了一眼大潘說道。

        “這……，那就謝謝宗師了。”大潘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收下了。他們幾個人還好，當兵的時候出任務有時候餓一兩天的事也經常發生，但這些孩子們和婦女就不行了。

        “我叫小九，別宗師宗師的叫，怪別扭的。”我擺了擺手。“做飯吧，我真餓了。”

        大潘趕緊招呼幾個婦女過來，生火做飯。他們幾人則拿出幾個碗，把酒倒滿，遞給了我一碗。我一愣，趕緊說道：“我不會喝酒啊。”

        他們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辦，勸我喝呢，又怕惹怒我，不一起喝呢，又怕把我晾在一邊。我一看這場景，心里嘆了一口氣，接過碗，說道：“行了，我陪你們喝一次，敬你們邊軍無畏犧牲的付出，干。”說完后，我把自己手中的酒一口氣喝完。大潘他們看著我，眼眶微紅，齊聲說道：“敬邊軍，干！”齊刷刷的喝完。

        第一次喝酒，還是一口干，喝完就后悔了，一股辛辣味從喉嚨直抵胃部，接著渾身燥熱，這個逼格不好裝啊，趕緊用氣機把酒精排出來。

        喝酒果然是男人之間最好的交流方式，我也明顯感覺到他們沒有那么拘謹了，一個個的話也多了起來。

        “小九宗師，你是哪家的公子啊？”一個壯漢問道。

        “嗯？怎么這么說？”我有些奇怪。

        “你還沒二十歲吧，這么年輕的宗師是我們生平僅見。”壯漢說道。其他幾人也連連點頭。

        “怎么？宗師有年齡要求？”我笑了笑。

        “不是的，三年前，一名叫塵刀的刀客，成功躋身宗師行列，成為江湖上最年輕的宗師，被江湖人稱不出世的天才。”

        “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啊？”

        “你猜猜塵刀今年多少歲？”

        “二十五？”我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比較中肯的答案。

        大潘幾個哈哈大笑，然后說道：“塵刀今年已過不惑之年。”

        我愣了一下，已過不惑？我艸，那不是四十歲了？還最年輕的宗師？

        “年齡是有點大，不過這和你問我是不是哪家公子有什么關系？”我又問道。

        “像你這么年輕就是宗師，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幾個大宗師一起培養，二肯定就是大家族花大量的資源去培養，不然不可能。”

        “那你怎么就認定我是大家族的公子呢？說不定我是幾個大宗師一起培養的呢？”

        “哈哈，你以為大宗師是路邊的阿貓阿狗啊，我們整朝都只有三個。要把他們三聚在一起，估計當今天子也有難度。”

        我也跟著哈哈大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們見我不愿意說，也沒問下去了，就換了個話題繼續聊。

        很快，飯菜做好了。看這他們狼吞虎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這些了都是為國家流過血的軍人和家人，竟然會過著朝夕不保的生活。

        這不是我想象中的世界，也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當天晚上，我就留在了宅子里，和他們一起睡在稻草床上。長安城的繁華還沒完全見識到，卻已經見到繁華底下的困苦。直到深夜，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天剛剛破曉，大潘他們還保持這軍人作風，幾個人已經起床鍛煉了，我看了一眼，繼續睡覺，年輕人總是貪睡的。

        等我再次醒來后，飯菜已經做好了。吃完飯，我問大潘：“無極觀怎么走？”

        “無極觀？你要去無極觀？”

        “是啊，怎么了？”

        “無極觀可不是什么人都進的去的，他們不看富貴，不看權利，不看武功高低，只看一個人的道心和天資。”

        “不就是一個道觀么？看道心我能理解，看天資這個是不是有點莫名其妙了啊？”我奇怪的問道。

        “無極觀不是一般的道觀，你也可以把它理解為一個江湖門派，一個人數很少但高手很多的門派，一個沒人敢惹的門派。”

        “江湖門派？”難道老頭他們要我重新去拜師學藝？但按照章程他們的說法，我現在是宗師了，能教我的應該也只有大宗師了啊，難道那個叫道信的道士是大宗師？

        “嗯，是的，它雖然不管江湖事，但江湖地位非常高，因為他們前觀主是大宗師，現觀主是成名已久的宗師，另外還有四個宗師也常年在觀內修行。”

        “這么厲害？”我有點驚異。

        “不止厲害，還很護短，曾經有個皇室弟子在言語上對一個小道士侮辱，無極觀讓兩個宗師直接上門拖出來暴揍了一頓，在街上跪了三天三夜，最后是天下出面才把這事平了下來。”

        聽完大潘解釋后，我對這個無極觀更好奇了，這行事風格和老頭一模一樣啊。

        “呵呵，家里長輩要我去無極觀找個人，所以是一定要去的。”

        從身上拿了一張銀票，遞給大潘，說道：“拿這些錢多買些吃穿用度，順便把宅子整修一下，我反正在長安城也沒地方去，以后也和你們住一起了。”

        大潘一愣：“好。”說要接過銀票去安排了。

        我則晃悠悠的往無極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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