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說吧，說清楚點。”我指了指旁邊的凳子。

        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凳子上。

        “其實我們的任務目標不是你，也不是你們，是存義宗師。”女子開口說道。

        “你們？你的意思說你還有同伴？”我皺了皺眉頭。

        “嗯。”女子點點頭承認道。

        “人呢？”

        “他去跟蹤存義宗師去了。”

        “你們跟蹤存義宗師干什么？還有，以你們的境界要跟蹤存義宗師又不讓他發現怕是有點難度吧。”

        女子猶豫了一下，回道：“我們有一種秘術，可以收斂身上修煉的氣息，只要不動手，基本

        與常人無異，所以存義宗師也很難發現我們。”

        “那你還不是被我們發現了？”塵刀插嘴道。

        我略感意外的看了一眼如玉，我與塵刀都沒感覺到隔壁有人在偷聽，可見這門秘術的強大，但如玉依然能探查的到，可見如玉對氣息的敏感度是真的厲害。

        我重復的問了一句：“為什么要跟蹤存義宗師？”

        “我不清楚，我接到的命令是跟蹤存義宗師，然后將他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上報給隊長。”

        “一舉一動？是不是也包括見什么人？”

        女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所以你們見他與我們見了面，你們便分開，一人繼續追蹤，一人就來打探我們是什么人？”

        “是。”

        我眉頭緊鎖，如果這名影衛沒撒謊的話，那這個事情就很奇怪了。

        影衛是天子的人，大師兄是無極觀的人，而無極觀也是天子的人，派自己人盯自己人？這波操作令人摸不著頭腦啊。

        之前道信師叔和我說過有影衛盯著無極觀，當時我只是認為可能是為了防范無極觀亂來而已，但現在大師兄正在為朝廷調查江湖之事，居然也派人過來追蹤，這就不合常理了。

        “無極觀其他人呢？你們有沒有派人盯著？”

        “這個我不清楚，我們的任務從來都是單獨發布的，除了一起執行任務的人，其他的人都不會知道。”女子搖搖頭說道。

        我想了想，轉頭說道：“你們倆有什么要問的么？”

        塵刀想了想，搖搖頭。

        如玉沉呤了一下，說道：“我想知道，你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跟蹤存義宗師的？”

        我眼睛一亮，心中贊嘆道如玉姑娘真是心思玲瓏，這個問題很關鍵，如果在很久以前一直都跟蹤大師兄的話，那就說明他們只是例行日常監督的權力。

        如果是最近才開始的話，那其中就有各種意味了。

        “我是三個月前才接到的任務。”紅衣女子回道。

        我一愣，三個月前？我算了算，這個時間恰好是徽州流民叛亂事件的時間。

        “你確定是三個月前？”我追問了一句。

        “確定。”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之前派人盯梢無極觀，有沒有像這樣去追蹤？”

        “沒有，盯梢這種任務是外圍人員在負責，我們負責跟蹤和調查，還有…還有…”女子突然吞吞吐吐了起來。

        “還有刺殺，對吧。”

        “是。”

        “刺殺？誰給你們的勇氣想要刺殺一個宗師？”塵刀諷刺道。

        紅衣女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緊鎖眉頭，總感覺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思緒有點亂，倒底是哪里有問題呢。

        思考片刻后，還是沒有頭緒，搖了搖頭。

        “你走吧。”我輕聲說道。

        紅衣女子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你走吧。”我重復了一句。

        女子反應了過來，試探的問了一句：“真的？”

        我點點頭，然后說道：“殺了你也沒什么用，并且之前我也說過，只要你說清楚，我就會讓你活著離開這里，不過，我相信你自己也應該明白，離開之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女子臉色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點點頭，輕聲說道：“我叫臨月。”然后，轉身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我一愣，最后說出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根本就沒有想問的意思啊。

        塵刀突然問道：“小九，就這樣放她離開？”

        “不然怎么樣？殺了她？”我反問道。

        塵刀說道：“那也不能就這樣放她離開啊，敢打你大師兄的主意，怎么也得給她背后的人一點教訓。”

        我苦笑了一下，“坐下說吧。”

        塵刀與如玉看我這副模樣，一臉疑惑的坐下。

        我解釋道：“剛才這姑娘是影衛的。”

        “我從未在江湖上聽說過有這個組織，很厲害么？”如玉想了一下說道。

        塵刀也點了點頭，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影衛和無極觀一樣，都是替朝廷辦事的。”

        “什么？官府的？”

        “準確的來說，是替天子辦事的，無極觀與影衛只聽天子一人的。”

        兩人臉色微變，“那這…屬于自己人啊。”

        我點點頭，“這就是我放這個姑娘離開的原因。”

        “那為什么影衛要盯著無極觀？”如玉提出了一個問題。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皺著眉頭回道。

        “會不會是當今天子不相信無極觀了，想要對無極觀下手，然后用影衛取而代之，”塵刀提出了一個假設。

        我認真的想了想，說道：“有這個可能，但可能性應該不大，首先，無極觀從建朝至今一直都是恪守本分，一心一意的為朝廷維持江湖秩序，從未做過逾越之事，天子不應該會有這種想法，其次，無極觀的整體實力，不敢說天下第一，但也差不了多少，任何人想要打無極觀的主意，都要自己先掂量掂量，天下也要慎重考慮。”

        “再說了，要是你們手下有無極觀這種實力的屬下，你們會想費盡心力去扶持另外一個屬下取代么？”

        塵刀點點頭說道：“小九說的沒錯，要是我的話，也不會這樣做的，但，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如玉突然插嘴道：“不，小九，你說的不對，你忽略了一個東西。”

        “哪里不對了？又忽略了什么？”我疑惑道。

        “你忽略了權力給一個人帶來的影響和想法。”

        我愣了愣：“什么意思？這怎么又扯到權力上面去了？”

        如玉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直接問了我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下屬的實力已經發展到自己都忌憚的時候，你會怎么樣？”

        我沉呤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我要看他忠誠與否，如果是忠誠的話，我會很高興，這也代表著我實力的上升，反之，我則會想辦法削弱他的實力，以便能繼續掌控。”

        “那么，你怎么能確定他就是忠誠的？”

        “這…”我遲疑了。

        “你會不會擔心這個實力強大的屬下突然有一天不再聽你的調遣？更嚴重一點的說法就是，你會不會擔心他突然叛變，成為你的敵人？”

        “這…”我臉色微變。

        “這個時候你會不會想著先下手為強，除掉這個下屬，以絕后患？”如玉開始有點咄咄逼人的問道。

        我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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