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4
霍炎彬約韶音見面。
“我在家里。”仿佛沒察覺到電話那頭男人的冷漠與反感,韶音笑吟吟地合上筆記本,柔和輕快地道:“快到中午了,一起吃午飯?”
霍炎彬想了想,去她家里說這些,顯然是不合適的。
“好。”他道。
“那你來接我,我在家等你。”韶音用甜得流蜜的嗓音說道。
霍炎彬沒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韶音也不以為意,站起身往樓上走。
“音音中午要出門?”阿姨從廚房里走出來問道。
韶音一邊上樓,一邊探頭看過去道:“是,阿姨不用準備我的午飯了。”
化了個淡妝。
挑了一件香檳色的裙子。
踩上鑲鉆高跟鞋,韶音往鏡子里照了照,覺得氣色略淡,于是擰了支口紅,往唇珠上輕輕一涂。
抿了抿唇,再看鏡子里,就是優雅美麗,氣色姣好的大小姐了。
她滿意地頷首,拿起包包下樓。
“你來啦。”她挑著時間下的樓,霍炎彬剛到五分鐘,面前是阿姨給他準備的茶水和點心,而他一動不動,臉色冷漠地坐在沙發里。
不過,阿姨倒沒有覺得他不禮貌,因為他一直是這樣的人,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
“走吧。”見她下樓,霍炎彬站起身道。
他神情冷硬,眼中絲毫沒有驚艷。
明明她看上去漂亮極了。
也沒有重逢后的欣喜,哪怕他們很久沒見面了。
更沒有劈腿后的心虛和愧疚。
“什么登西!”明知道過后韶音會虐他,灰總仍然忍不住罵道。
韶音嘴角揚了揚,在腦中回應它道:“霸道總裁嘛,就是這樣的,全世界的美人在他眼里都是庸脂俗粉,不值得他多看一眼,只有女主才能挖掘出他壓抑在火山深處的灼熱感情。”
“可你明明如此美麗!”灰總不服氣地道。
韶音眼睛都彎了起來:“那說明你有眼光啊。”
她跟灰總說著話,絲毫沒影響到現實。挽住霍炎彬的手臂,仰臉沖他笑得甜蜜,親密依偎著往外走去。
霍炎彬不習慣跟她如此親密。
還有她臉上甜蜜的笑意,都讓他感到不自在。
但他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她甜膩膩地道:“炎彬,我好久沒見你了,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一點點也可以哦。”
其實“夏如音”不是這么甜的性子。
她在霍炎彬面前,一直是穩重、大方、得體的形象。因為霍炎彬很冷,特別難親近,她擔心惹他不快,因此從來不敢放縱,總是小心翼翼的。
也正是因為她的“懂事”,經過多年追求,在又一次表白后,霍炎彬沒有明確拒絕她,兩人成為了男女朋友。
成為男女朋友后,霍炎彬的冷淡并沒有絲毫減緩,他對自己的女朋友毫不熱情,跟做朋友時相比,只多出一個“允許她牽手”。
其他的,就跟以前一樣,偶爾吃個飯,生日時讓助理送個禮物。
他沒有討好女朋友的心思。
韶音又何必叫他舒服?
離她上次回國,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他們許久沒見了。況且,她已經知道他劈腿的事。
霍炎彬將她越界的行為理解為吃醋,心里止不住地涌上厭煩。
韶音像是沒看到他皺起的眉頭,抱著他的胳膊,上了車。
“你給我系安全帶。”坐上副駕駛,韶音雙手搭在膝上,歪頭狡黠地道。
霍炎彬擰眉,沉聲道:“別鬧!”
“哼,讓你給我系個安全帶都不行。”韶音撅起嘴,把臉扭過去。
霍炎彬發動車子,她還是沒有系上安全帶,顯然非要他動手不可。
不系安全帶就上路,是違反交通法規的。霍炎彬無論如何不能接受自己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強忍著不悅,傾身過去,為她扣上安全帶。
韶音頓時笑起來,雙手交握,抵在下頜處,歪頭沖他笑得甜膩膩的:“謝謝啦。”
她眼神清澈,滿滿都是柔情與愛意,仿佛全身心都交付在他一個人的身上。目光相碰的一刻,霍炎彬終于感受到了一絲愧疚的情緒。
他松了松領帶,收回視線:“坐好。”
車子駛動。
“你最近忙不忙啊?”韶音跟他搭話,聲音軟軟的,“我回國之前,連著好幾天通宵,好累哦,眼角干紋都快出來了。”
霍炎彬不說話。
“你怎么不安慰我啊?”在一個紅燈處,韶音在他手臂上掐了一記,“你應該說,我還是青春靚麗美少女,不可能長干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長干紋的。”
霍炎彬聽了這話,第一個念頭就是:怎么可能不長皺紋,除非她死在這一刻,讓時間永遠靜止。
“長皺紋怎么了?”他淡淡說道,看著紅燈轉綠,再次發動車子。
韶音輕哼一聲,埋怨道:“長皺紋不好看啊,會提醒我變老了,我一點都不想長皺紋,我不想變老。”
霍炎彬不說話。
只覺得她說這些話十分庸俗。
真是一個膚淺的女人。
腦中不期然浮現出文晴雪的面孔。活潑可愛,笑意盈盈,像橙子一樣元氣滿滿又鮮甜。
她今年剛畢業,正是年輕靚麗,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離長皺紋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不過,就算她長了皺紋,他也不會覺得她丑。
她那么可愛。
“你笑了?”一直盯著他的韶音驚呼一聲,仿佛驚訝極了,盯著他問道:“你剛剛在想什么?為什么笑了?”
他在她面前從沒笑過。
像這樣嘴角彎起,眼里有著微光,掩不住的柔和,他從來沒有過。
“沒什么。”被打斷思緒,霍炎彬臉上恢復冷淡。
灰總忍不住罵:“狗登西!”
“不要辱狗哦。”韶音提醒道。
灰總改口:“傻X登西!”
韶音忍俊不禁,好奇道:“這么多年過去,主腦還是不管你們講話不文明的事嗎?”
“誰講話不文明?”灰灰不承認,理直氣壯極了,“我是在陳述!是在根據事實進行準確描述!我文明得不能再文明了!”
韶音抬起手,掩住唇邊笑意。
兩人進了一家私房菜館。
“我在國外,最懷念的就是國內飲食。”韶音一邊點菜,一邊若無其事地跟他閑話,根本不提他劈腿的事,仿佛沒有這回事一樣。
霍炎彬卻沒打算不提。
他原本打算吃完飯再說,如果沒有意外,這大概是他們最后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沒必要弄得不歡而散。
可是她喋喋不休,總是纏著他說話,令他改了主意。點的菜還沒上來,他就開了口:“你去找小雪了?”
韶音臉上的笑意一凝,眼底的甜蜜晃了晃,似乎碎裂開去。
“什么?誰啊?”她裝作不知地問。
然而她的偽裝太劣質了,一眼就被人看透了,霍炎彬直接道:“文晴雪,你知道她是誰。”
她都去找過她了,還能不知道她是誰?
這次韶音沒有再裝作不知情,勉強擠出來的笑意漸漸斂去,她低下頭盯著餐桌上的木質紋理:“我知道你不是有心的,只是一個誤會,我沒關系的,我不怪你。”
什么誤會?根本沒有誤會!
她的態度令霍炎彬說不出的煩躁,扯了扯領帶,他滿眼不耐煩地道:“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韶音一怔,緩緩抬頭。
男人英俊的臉上滿是冰冷與不耐煩,好看的手指敲在桌上:“分手吧。”
看來她昨天那番話,效果夠可以的啊!
比原劇情的進展快多了!
劇本上,“夏如音”態度傲慢又輕蔑地甩出五百萬支票,逼文晴雪離開。
文晴雪大受屈辱,叛逆心起,就是不辭職——她不糾纏霍炎彬,她問心無愧,這是她辛辛苦苦找的工作,為什么要辭職?
又糾纏了幾次,被“夏如音”當面罵了一通,并且得不到霍炎彬的承認,才憤而離職。
沒想到,五萬塊比五百萬更好使。
文晴雪這一下就請辭了。
而霍炎彬的開竅也來得如此配合。
霍炎彬這個角色的人設,是感情世界如冰天雪地,沒有絲毫溫度,從來不懂愛情。
因此,在文晴雪出現后,他明明感受到了不同,明明感受到了心動的滋味,可是他仍然不知道這是什么。
當文晴雪問他“你為什么不說有女朋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次救了文晴雪,兩人在路邊親吻,文晴雪又問他“你是什么意思”,他仍然沒有回答。
他不懂得這種叫人沉迷,控制不住心跳,會不自覺笑出來,也會不知所措的滋味,叫愛情。
如果不是文晴雪辭職,刺激了他一把,他還不知道要“懵懂”多久。
“不,我不要。”韶音咻的睜大眼睛,隨即抿緊嘴唇連連搖頭,臉上慌亂又抗拒:“我不要跟你分手。我知道你只是一時著迷,你不是真的喜歡她,我不要分手。”
霍炎彬見她這樣,愈發煩躁:“你喜歡我什么?你真的了解我嗎?”
他從來不覺得她了解他。哪怕他們從小就認識,她一直追在他后面,可是他從來不覺得她了解他。
她跟那些癡迷于他皮囊、看中他家世、拜倒于他的財富與權勢的女人,有什么區別?
“我,我了解你的。”韶音怔怔地說,雙手絞動,眼神傷心,急于證明自己般匆匆說道:“你今年二十九,生日是五月八號,身高185cm,體重81kg,血型AB,每年三月和九月體檢,左眼近視200°,右眼近視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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