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寵5
衡蕪峰上。
“此事, 怕不能輕易善了。”蘅蕪真人看著下方跪著的三弟子,若有所思,“玄月已經趕來, 你想好如何解釋了嗎?”
溫別宇此刻額頭冒汗, 神情不如之前輕松:“弟子, 弟子……”
當日在宗門廣場上, 韶音先挑戰他, 而且咄咄逼人, 不給他道歉的機會, 也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甚至拔了劍。他若只是溫別宇,是衡蕪峰的三師兄,那日打不起來。
可偏偏,他還是她的未婚夫。她太驕傲了, 太任性了,一點余地都不給他留, 他也是被沖昏了頭, 才拔劍跟她對上。
當日贏了她,溫別宇沒感覺如何。是后來這事在各峰傳開, 他聽到小弟子們的議論聲, 才驚覺到不妥!
“衡蕪峰的看不起人”,這句話也在各峰傳開。當真了的, 并不多, 但多多少少對衡蕪峰的名望產生了影響。
蘅蕪真人知曉后,立刻把他叫到身邊, 問他怎么回事。他一五一十地說了, 蘅蕪真人就要帶他去玄月峰賠罪——不論如何, 他刺傷了同門師妹,還是他的未婚妻,這就是大錯特錯!
然而,玄月真人避而不見,只說等音音出關,再提此事。
本以為要等上一陣,甚至溫別宇心中想道,結丹是那么容易的嗎?顧雪音性情驕傲,霸烈蠻橫,她此次莽莽撞撞閉關結丹,結果未必是好的。等到那時,玄月真人操心女兒結丹失敗,只怕也想不起這茬來。時間一久,興許就忘了。
哪里料到,這才幾日而已,她就出關了!
雷劫降下,成功結丹!
渡劫聲勢比他還大!
溫別宇低頭跪在大殿之中,薄唇抿得發白,思索著稍后如何應對。
掌門都說,此次無法善了。那么,只怕真的無法善了。玄月溺愛女兒,不說將他千刀萬剮,但重創于他,叫他狠狠吃一頓苦頭,是免不了的。
正思索間,但聽風動。再一回頭,煙霞、燦金兩道色彩劃過,轉瞬間來到大殿前。
“蘅蕪。”煙霞色率先進門,張口叫出掌門的道號,“我來給女兒討公道。”
蘅蕪真人起身,走下掌門位子,對她頷首:“你們來了,我和宇兒已經恭候多時。”
說著,看向隨后進來的韶音。
但見少女身量像她母親,高挑而挺拔,性子也像她母親年輕時,不論是微揚的下巴,還是驕傲的眼神,都如出一轍。
“音音結丹了?你的年紀,比當年宇兒結丹時還小一些,當真是天賦異稟。”蘅蕪真人欣慰地頷首,從乾坤戒中取出一物,“這是我為你準備的賀禮。”
她結丹了,門派中的長輩們都要贈一份賀禮。
本應送到玄月峰去的,但她現在面前,蘅蕪真人就當面給她了。
韶音沒有推拒,大大方方地收下:“多謝掌門。”
是一枚玉璧,內蘊元嬰修士的三道劍意。她既已結丹,很快要離開宗門去歷練,這三道劍意無異于三道保命符,很是實用了。
“見過玄月真人。”而此時,溫別宇也從地上起身,對著玄月真人行禮。
玄月真人一臉寒意,張口剛要說什么,韶音先開口了:“母親,我們小輩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您同掌門說你們大人的事。”
他們大人什么事?玄月真人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來之前兩人的對話。微微頷首,視線掠過溫別宇,望向女兒:“你自己小心。”
她不擔心女兒吃虧。
如果溫別宇敢再傷她女兒一次……
“哼!”她直接冷哼一聲。
溫別宇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該怎么辦。
“我們出去說吧。”韶音朝溫別宇看去,目光倨傲。
溫別宇攥了攥拳,點點頭:“好。”
兩人一齊向蘅蕪真人和玄月行禮,然后退出大殿。
“你要說什么?”剛離開大殿,溫別宇便冷冷問道。他還記得那天“溫別宇和屎殼郎勿入”的事,難以擺出好臉色。
韶音一手扶著紅蓮劍,下巴揚起,看向宗門廣場的方向:“那天我輸給了你,現在我要找回場子來!你跟我去廣場,我們再比一場!”
溫別宇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你明知道我不能贏你。”
玄月真人的那一聲冷哼,可不是玩笑的。
“我當然知道。”韶音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向他,同時不掩輕蔑,“你是什么天資,我是什么天資?從金丹劫就可見一斑!即便你比我多修煉二十年,也未必比得上我!”
溫別宇黑了臉:“你明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是說什么?”韶音不解地看著他。
溫別宇眼底暗了暗,余光往大殿方向一瞥,冷嘲道:“玄月真人不許我贏你。”
眼睛睜大,露出不可思議來:“溫別宇!你要點臉好嗎?你自己打不過我,一打必輸,就說是我母親不許你贏我?你未免太無恥了吧?”
“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我對手!”溫別宇氣得俊臉都扭曲了。
韶音抱起雙臂,撇撇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金丹劫比你聲勢浩大,我肯定比你天資高,你即便比我多修煉二十年,也不是我對手。”
“你到底比不比?”她不耐煩了。
溫別宇冷冷道:“不比。”
他若全力跟她打,玄月真人不會放過他。他若收著力氣跟她打,必然打得憋屈,還讓同門看笑話。
這樣沒好處的事,他為什么要答應?
“膽小鬼。”韶音一臉瞧不起的神情。
溫別宇看她一眼:“你說什么?”
“說你是孬種!”韶音揚起眉,很是輕蔑地打量他,“一點血性也沒有!真是軟蛋!”
溫別宇頓時火了:“顧雪音!”
這也太難聽了,她怎么說得出來的?
“就知道無能狂怒。”韶音輕蔑地打量他,繼續奚落,“但凡有點血性的男修,明知道打不過我,還是要全力以赴,跟我打一場。你可倒好,知道打不過我,直接不應戰。”
溫別宇已經氣得,額頭青筋突突地跳了,他強忍著怒氣,一字一頓地道:“你明知道,玄月真人不許我全力以赴。”
“你可別提我母親了。”韶音一臉鄙夷地說道,“別說我母親根本沒那個意思。即便她有,你是掌門的親傳弟子,你接受我的約戰,同為金丹修士,全力以赴有什么錯?掌門難道會不管你嗎?還是說,在你眼里,掌門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
溫別宇說不過她。
但神情已經有些松動。
“我不會再跟你動手。”說完,他轉身就走。
雖然已經心動,但他還有幾分理智。跟她打,贏了也是輸。
“唉。”韶音在他身后嘆了口氣,“跟你好好說話,你不聽。那就別怪我了。”
話音落下,拔劍聲響起,幾乎是一瞬間,利劍刺破空氣,靈力翻涌,朝著溫別宇而去!
溫別宇下意識地躲開,與此同時,拔劍應對。
“嗡!”
靈力相撞,一道白光,一道金光,朝著四周蕩漾開去。
“有人在打斗?”
“那不是掌門在的方位?誰這么大膽子,在掌門的眼皮子底下打斗?”
有弟子注意到這兩道靈力,好奇看過來。
溫別宇剛一出手,臉就黑了:“顧雪音!你當真要同我動手?”
“早告訴過你!”韶音手持紅蓮劍,張狂大笑,“你怕也沒有用!溫別宇,今日你必定輸在我劍下!我要雪那日一敗之仇!”
溫別宇眼底發沉:“那你就好好瞧瞧!”
他從不覺得自己會比不上她。
即便她金丹劫的聲勢比他浩大又如何?他畢竟比她早結丹二十年。
況且,修士比拼的不僅僅是天資,還有心性。以她的驕狂,如此急迫地結丹,只怕留下隱患,是真丹還是假丹,尚有待定論。
“瞧瞧你是怎么成為我手下敗將的!”韶音不吝嗇在言語上刺激他。
果然,經她一聲聲的刺激,溫別宇的理智漸漸褪去,看向她的神情漸漸涌上厭惡,出招也越來越不留情!
“是溫師兄和顧師姐!”
衡蕪峰的弟子們最先發現打斗的兩人,驚訝地指著半空叫道。
其他峰的弟子,很快得到消息,均在第一時間飛快占據有利位置,朝衡蕪峰看去。
“顧師姐不是剛結丹嗎?這么快就去找溫師兄了?”
“顧師姐真是急性子,我就沒見過像她這樣急性子的人。”
“顧師姐太傲氣了。”
“那日她也的確是受委屈了。”
“不知道這次是誰贏誰輸?”
“還是溫師兄贏吧?他畢竟比顧師姐早結丹二十年。”
“那也未必,我瞧顧師姐的天資更勝一籌。”
門中弟子各自拿著傳訊符,互相交流著訊息。
誰也沒想到,連一刻鐘都沒用到,溫別宇竟然輸了!
他被韶音一劍刺破左手臂,就跟當日他刺破她手臂時一模一樣。不僅如此,來自韶音的金色靈力氣勢如虹,重重擊在他胸口,將他擊得倒飛出去!
“天哪!”驚呼聲在各峰同時響起。
但這還沒完。
韶音緊追上前,手中紅蓮劍揮出靈力,一招又一招,逼得溫別宇連連后退,直到轟然墜落在宗門廣場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嘶!”廣場上的弟子們瞳仁收縮,紛紛發出吸氣的聲音。
破壞門派公物,顧師姐要大出血了!
韶音掃了一眼,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們玄月峰有的是靈石!
“溫別宇,你服不服?!”她隨后降落在溫別宇身邊,劍尖指著他,倨傲地說道。
溫別宇此刻灰頭土臉,別提多狼狽。緩緩支撐著起身,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服。”他低低說出一句,“我服。”
認輸又怎么樣?難道別人真的相信,她是憑自己的本事打敗他嗎?
溫別宇垂下眼眸,對自己掐了個訣,將衣衫上的灰土和血跡掃清,隨即挺直腰身,對她淡淡頷首:“恭喜師妹結丹。”
他一副淡然包容的樣子,全無狼狽和丟臉之態,仿佛并不是打不過她,而是陪她做場戲——畢竟,她剛剛結丹,就算天賦異稟,又怎么可能在一刻鐘之內打贏他?
“哼,我知道你不服。”韶音收劍,不再指著他,下巴昂起,神情倨傲地道:“你一直覺得,我母親逼你輸給我。哪怕是真的打不過我,你也這樣說,給自己找回顏面。”
她把他的虛偽心思統統揭破。
“我贏就是贏,輸就是輸。”她果斷又堅決地道,充滿年輕修士的傲氣,目光掃視四周,更將下頜揚高,“我不僅要打贏你,我還要打贏你們衡蕪峰的大師兄!”
“上次,你污蔑我,拒不道歉。但我輸給你,無話可說。”她不等他開口,就快速流暢地道:“你們衡蕪峰就是欺負人!現在我結丹了,我自己把場子找回來!”
“你輸了,不服氣,那就看看,我是怎么挑贏你們衡蕪峰的!”她環視一周,揚聲問道:“宋濟言呢?讓他來,跟我比過一場!”
四周的弟子們聞言,頓時嘩然一片!
宋濟言是衡蕪峰的大師兄,早已經結丹,乃是年輕一代中的頂尖戰力了。
顧師姐居然挑戰他,這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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