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7
若琳跟媽媽聊得很開心。在床上滾來滾去, 咯咯笑個不停。
不知不覺,就十點鐘了。
“寶貝是不是該睡了?”韶音提醒道。
若琳跟媽媽聊了這么久,已經(jīng)心滿意足, 但還是有點不舍:“嗯, 那我睡了。”頓了頓, “媽媽, 你也不要忙太久, 要早點休息。”
雖然媽媽說是在玩, 但若琳知道, 他們大人都是在工作。爸爸天天晚回來, 不是在工作,就是在應(yīng)酬。
“媽媽,我沒耽誤你的事吧?”她小聲問道。
韶音低聲笑起來:“工作上的事,并不是沒了我就不行, 耽誤就耽誤了。”又說,“而且我們今天談了一件大事, 不是嗎?”
什么大事?
若琳很快反應(yīng)過來, 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嗯,我聽媽媽的, 謝謝媽媽。”
媽媽說, 要跟爸爸商量,排出一個時間表, 每天都有人陪她。
若琳想也沒想, 爸爸可能會不同意。在她心里,媽媽既然說了這樣的話, 那就是要辦成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 但就是覺得媽媽很厲害。
“愛你, 寶貝。”韶音發(fā)出一個輕吻聲,“晚安。”
若琳抿嘴笑著:“媽媽晚安。”
小姑娘掛了電話,很快就睡熟了,嘴角還微微揚起,顯然是高高興興入睡的。
韶音聽灰總說了,輕輕笑了一聲,收起手機,走回飯局。
合作已經(jīng)談到尾聲。就如她所說,即便沒有她在場,也不影響什么。
“王總,合作愉快。”她笑著伸手,與對方握手。
“盧總大忙人啊。”對方笑著打趣。
韶音便笑道:“女兒不睡覺,打電話要我哄,我就哄哄她。”
“盧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對方詫異道,“我看盧總這么年輕,以為剛畢業(yè)的學生呢。”
韶音笑著應(yīng)下對方的恭維,說道:“多謝王總。”
應(yīng)酬完,韶音讓助理開車回家,坐在車子后排,給沈佑棠打電話。
第二遍的時候,電話通了。
“什么事?”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wěn)和公事公辦。
韶音便道:“沈總回家了嗎?”
“還沒有。”沈佑棠道。
“琳琳沒人陪。”韶音開門見山,“她剛剛給我打電話了。”
沈佑棠皺了皺眉,說道:“你是她的媽媽,她會給你打電話,是親近你。”
“我沒說她不親近我,也不是抱怨。”韶音道,“我是想跟沈總說,孩子需要人陪,你不能每天都這么晚回家,只忙工作,不陪孩子。”
沈佑棠是堂堂大總裁。
不忙的大總裁,那叫二世祖。
“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的。”他沉聲說道。
韶音便道:“不是盡量,是一定。沈總,那是你的女兒,你把她生下來,帶到世界上,就不能不管她。”
“那你呢?”沈佑棠反問。
把孩子帶到世界上的,又不是他一個人。指責他不管孩子,那她呢?
“我正要跟你商量這件事。”韶音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們倆至少要有一個人陪在孩子身邊。我的建議是,一三五歸我,二四六歸你。”
說完,補充一句:“當然,一三五歸你,二四六歸我,也是可以的。”
“……”沈佑棠抿了抿唇,這有什么分別?
他此刻也剛剛忙完應(yīng)酬,讓司機開車回公司。聽到這里,他低聲對前面道:“回家。”
司機立刻調(diào)整路線,開往沈家方向。
沈佑棠的臉色不大好,比剛才冷了很多:“盧孟音,你什么意思?當年你不要琳琳,現(xiàn)在后悔了?”
“我沒說我不要琳琳啊。”韶音詫異地道,“沈總,當年我是出國了,你不會指望我?guī)е⒆右黄鸪鰢桑亢⒆幽敲葱。瑤е松夭皇斓模阌X得合適嗎?”
沈佑棠頓時語塞。
他印象中,當年離婚后,這女人頭也不回地走了,就以為她……不要孩子。
“你什么意思?”他沉聲問道。
韶音更不解地反問:“什么什么意思?我沒什么意思啊。我是琳琳的媽媽,我現(xiàn)在關(guān)心她的生活,關(guān)心她的成長情況,所以找你商量怎么撫養(yǎng)孩子。你是什么意思啊?”
沈佑棠聽得糊涂了。
“你不是要爭琳琳的撫養(yǎng)權(quán)?”他直接問道。
韶音就笑了,說道:“沈佑棠,琳琳是我的女兒,她就算撫養(yǎng)權(quán)在你手里,難道我就不是她的媽媽?就不能見她?就不能參與她的成長和生活?你想多了吧?”
所以,她只是想?yún)⑴c到琳琳的成長中來?
沈佑棠皺起眉頭,又松開。
如果她肯負起一個母親的責任,這對琳琳來說,當然是好事。
“一三五和二四六的事,要再想想。”他說道,“我每周可以抽出兩天來,不加班,早點回家陪琳琳,然后周末可以抽出一天。”
“隨便你。”出乎他的意料,她沒有跟他爭這個,而是說道:“那你不在的時候,我陪著琳琳。你沒意見吧?”
沈佑棠張了張口,心里覺得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她給他的態(tài)度,就好像他不同意的話,就是個混賬——你自己不能陪孩子,還不讓別人陪?
“我會盡量抽出時間的。”他冷聲道。
韶音輕笑一聲,這一次就不大客氣了,帶了點譏嘲:“你不用勉強自己,沈總,沒有人勉強你。孩子被爸爸陪,還是被媽媽陪,其實沒太多區(qū)別。畢竟,她是要寫作業(yè)的,每天也很忙的,她只是希望有人陪在身邊,不是非你不可。”
沈佑棠被這番話刺了一下。
“那從明天開始,我去接琳琳放學。”韶音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說道:“如果你哪天有時間,能陪琳琳,就提前給我發(fā)消息,那天我就不去接琳琳了。”
她簡直太體貼了。
體貼得把他的臉打得啪啪響。
但如果她真的這么關(guān)心孩子,為什么四年來沒有打過來一個電話?這樣想著,他就問了出來。
“你不是說,我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方便聯(lián)系嗎?”韶音詫異著反問。
沈佑棠抿了抿唇,已經(jīng)微微惱了:“不這么說,你要我怎么說?難道要跟孩子說,你媽媽根本不關(guān)心你,不在乎你?”
“你倒是沒說,你媽和你姐姐沒少說。”韶音冷笑一聲。
沈佑棠一怔:“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你如果知道,就會制止她們了,不會讓她們一次次地說。”韶音繼續(xù)譏笑,“你知道那天琳琳來我家,跟我說什么?她問我,媽媽你還愛我嗎?”
沈佑棠沉默。
片刻后,他道:“可你的確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你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韶音提醒道,“沈佑棠,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從此不管女兒?但凡你看出她的傷心,你就該給我打電話,讓我跟她通話。”
頓了頓,“還是說,我沒給你充話費,你舍不得打長途電話?”
這就完完全全是開嘲諷了。
非常難聽了。
“盧孟音!”他重重地叫她的名字。
韶音不再說話。
安靜和陳默流淌在通話中。
“我們不提從前的事了。”過了一會兒,是沈佑棠先開口道:“就依你的提議,一三五歸你,二四六歸我。”
韶音勾了勾唇,假惺惺地道:“不為難吧?”
“不為難。”沈佑棠聲音微冷。
韶音卷動著發(fā)梢,揚著眉頭又道:“那我跟你說好了,既然要陪孩子,就要一切以孩子為重。電話放到一邊,不能陪孩子陪到一半,就去接電話,然后被公事叫走。也不能覺得孩子煩,這也不想做,那也不想做。或者,雖然做了,但心不甘情不愿,弄得孩子不痛快。”
她要求又多又煩人。
但沈佑棠很平和地接受了:“好。”
她雖然煩人,但沈佑棠聽得出來,她是為了孩子。
“嗯。”韶音點點頭,“那我就沒別的事了。沈總也早點回家吧,雖然琳琳已經(jīng)睡了。”
沈佑棠輕輕吸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真是無趣的男人。
韶音掛了電話。
車子繼續(xù)平穩(wěn)行駛,很快到達盧家。韶音讓助理回去,自己進了院子。
“爸,媽。”她跟沙發(fā)上坐著的兩人打招呼。
孟老師閨蜜家的狗,剪毛變禿了,最近自卑,不想出門。熱心的孟老師,買了一堆毛線,又從網(wǎng)上找了教程,在給狗子做衣服。
而盧總,就坐在旁邊,幫她纏毛線球。
兩人見她回來,臉上的表情都很自然:“回來了啊。”
“嗯。”韶音點點頭,走過去,彎腰打量了眼毛線,以及孟老師的手法,然后說道:“對了,沈佑棠工作忙,每天晚上不回家,孩子有點孤單,我以后想經(jīng)常接她過來住。”
孟老師抬頭看她一眼,說道:“隨你。”
盧總什么也沒說。女兒自己的事,隨她拿主意。再說了,琳琳那孩子漂亮又乖巧,身上流著他們盧家的血,來住就來住。
“嘻嘻。”韶音卻是朝孟老師一笑,擠了擠眼睛,“是這樣的,孟老師,我現(xiàn)在呢,在管理著一家公司,可能有點忙,如果哪天不方便,你幫我陪陪琳琳唄?”
孟老師驚訝地道:“你沒時間,就讓姓沈的陪啊,干什么還要接來?”
“琳琳喜歡我。”她直起腰,絲毫不知廉恥為何物,“她非要黏著我,我能怎么辦?”
孟老師一臉無語。
“行吧。”最終,孟老師點了點頭。
她現(xiàn)在對工作的熱情不太大了。不是很感興趣的工作,她都不樂意接。
已經(jīng)閑得開始給狗做衣服了。
陪陪外孫女,有什么的?
“感謝孟老師的支持!”韶音立刻站得板正,行了個禮,被孟老師斜了一眼,她依然笑嘻嘻的,還看向盧總,“也感謝盧總的大力支持!”
盧總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滾上去!”
打擾他和老婆的二人世界。
韶音立刻應(yīng)聲:“是,領(lǐng)導(dǎo)!”
“……”盧總懶得看她了,直接低下頭,盯著毛線團。
韶音哼著調(diào)子,腳步輕快地上了樓。
次日。
若琳被爸爸開車送去上學。
“今天下午放學后,爸爸來接你。”路上,沈佑棠對她道:“我跟你媽媽商量好了,以后每天都會有一個人陪著你。今天周四,爸爸陪你。”
若琳聽了,頓時眼睛一亮:“媽媽——”
沈佑棠朝她看過來。
若琳將“媽媽好厲害”幾個字咽回去,點點頭:“好,我等爸爸接我。”
想著昨天晚上媽媽說的話,她打算今天搞幾道錯題,晚上讓爸爸念給她聽,治治他嘴懶的毛病。
想到這里,她低著頭,吭哧吭哧地偷笑起來,小小的肩頭一聳一聳。
倒是沈佑棠見她這么高興,很有些意外。仿佛,他很久很久,沒見到女兒這么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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