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腎文4
雨還在下。
已經(jīng)不是很大了, 但猶如牛毛的細(xì)密雨絲填充了整片空間,天地之間一片霧蒙蒙。
“砰砰砰!”
喬云夢渾身濕透,站在大門外, 一下一下拍著門。
聲音在寂靜的雨幕中傳出很遠(yuǎn)。
沒有人來開。
韶音在樓上睡覺, 聽不見。
牧月霖的母親聽見了, 但她透過窗戶往下方看去, 發(fā)現(xiàn)是家里那個“不下蛋的母雞”, 哼了一聲, 唰的一聲拉上窗簾, 當(dāng)沒聽到。
而牧月霖, 他有事出去了。因為沒有韶音給他打電話,他也就沒有急著趕回來,還在忙碌。
“砰砰砰!”
喬云夢舉著手臂,一直拍門, 一直拍門。
渾身濕淋淋的,猶如落湯雞。
她漸漸滑倒在地上, 倚著鐵門, 忽然傻傻一笑:“我有鑰匙,我怎么忘了?”拍了拍腦門, 從包包里找出鑰匙, 站起身,抖著手打開門。
她被酒精麻痹的意識完全忘了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進(jìn)了客廳, 先叫了聲“媽”,沒有人應(yīng), 又叫了聲“阿霖”, 仍然沒人應(yīng), 就一路順著直覺回了房間。
她先去洗了個澡。渾身酒醺醺的,牧月霖不會喜歡的,所以她打算先洗個澡。
只是,她喝多了,洗到一半,就在浴室里睡著了。
“在吵什么?”韶音睡醒一覺,就聽到斷斷續(xù)續(xù)的,疑似爭吵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她被牧月霖安排在主臥的隔壁。所以,現(xiàn)在爭吵的是……
“牧月霖回來了,在浴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不和諧的喬云夢,以為她勾引自己。”灰總簡單匯報了下,“喬云夢不承認(rèn),兩人在爭吵。”
韶音聽完,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只是“嘖”了一聲。
勾引?男人啊,就是愛多想。
人家在自己家里洗個澡而已,就叫勾引他?
改天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勾引。
“阿霖?”她抓起床頭電話,撥打牧月霖的號碼,“你回來了嗎?我好像聽到你的聲音。”
隔壁的爭吵聲頓時一靜。
“我這就來。”電話里傳來男人低柔的嗓音。
隨即,電話掛斷。
在電話掛斷前,傳來喬云夢的一聲尖銳憤怒的大叫:“牧月霖——”
緊接著,“砰”的一聲,房門被關(guān)上。
哦,這就不是從電話里聽到的了,是從隔壁傳來的。
韶音扣回電話,乖巧地坐在床上,抬起柔弱蒼白的小臉,看向門口的方向。
不多會兒,房門被推開,牧月霖大步走了進(jìn)來。
他原本陰郁的眼神,在進(jìn)來的一瞬間,化為了無盡的溫柔:“音音,你醒了?”
韶音點點頭:“嗯。”有點擔(dān)心地看著他,兩只纖瘦的手絞動著,“阿霖,我剛剛好像聽到吵架的聲音,是不是你和——”
“沒有!”牧月霖果斷否認(rèn),他走到床邊坐下,看著柔軟蒼白猶如月光一般的心上人,忍不住抬手,撫了撫她睡得微亂的發(fā)絲,“什么都沒有,音音別擔(dān)心。”
韶音是相信他的。
或者說,傅時音的人設(shè)是“單純”的。
于是,她點點頭,雖然還有些擔(dān)憂,但更多的是信了他的話:“那就好。”頓了頓,“你別和……她吵架。她,現(xiàn)在畢竟是你的妻子,而且還救過我。”
“你總是這么善良。”牧月霖?fù)崃藫崴陌l(fā),大掌遮住了她的視線,也遮住了眼底涌出的陰郁和戾氣。
那個女人,絲毫不知足,他提出給她補(bǔ)償,隨她開條件,但她就是不肯松口離婚。
“沒有啦。”韶音偏頭躲開他的手,低噥道:“別把我想得太好。”
牧月霖這個人,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他愛著傅時音時,傅時音什么都好,喬云夢什么都不好。而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真相,愛上喬云夢時,天底下最惡毒、最該死的人,就變成了傅時音。
他擁有一只惡犬最基本的素養(yǎng)。
唯一可惜的是,他認(rèn)不出真正的主人。
想到這里,她抬起頭,對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我睡飽啦,阿霖可以推我下去走走嗎?”
“好。”牧月霖立刻答道,將她輕柔地抱起,放在輪椅上,推出了門。
因為家里沒有電梯,所以推到樓梯口時,牧月霖先將輪椅送下去,又將扶著欄桿等待的韶音打橫抱起,抱下了樓。
嗯,韶音不是殘廢了,她只是剛出院,身體虛弱。
“外面下雨啦?”來到屋檐下,韶音望著外面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驚訝地伸出了手,“難怪我一覺睡得這么好。每次下雨,我都會睡得很好。”
牧月霖低下頭,溫柔地看了她一眼。
此時,喬云夢站在臥室的窗邊,一手緊緊攥著窗簾,用力咬著嘴唇,氣憤地看著兩人挨得極近的身影,渾身都在發(fā)抖。
她又氣憤,又委屈,又心冷。為什么,為什么她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總是不肯看她一眼?這個女人一醒,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她奪取了。
這個女人有什么好?她就是個騙子!
牧月霖曾經(jīng)被一個小姑娘照顧,記得她的好,將她視為珍寶的事,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身為喬家大小姐,喬云夢在被牧月霖拒絕多次之后,也知道了他心里有一個女人的事。她一查,就查到了這件事。
當(dāng)時她就氣憤無比,跑去跟牧月霖解釋,她才是當(dāng)年照顧他的人。但牧月霖根本不信,認(rèn)為她滿口謊言,是個瘋女人,對她的態(tài)度更差了。
“牧月霖,你有眼無珠!”此刻,喬云夢用力攥著窗簾,臉色發(fā)白,顫著聲音說道。
她一臉倔強(qiáng)的表情,眼淚無聲滑落,打濕了臉龐。
灰總將喬云夢站在樓上偷偷看他們并哭了的事,描述給韶音聽。
“可憐。”灰總唏噓。
“愛情真是個壞東西。”韶音跟著唏噓。
因為愛情,喬云夢把自己變得如此卑微。同樣因為愛情,牧月霖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別什么都扣帽子給愛情。”灰總不贊同地道,“甜餅的愛情就很美好啊,兩個人雙向奔赴,互相變成更好的人,甜甜蜜蜜,要多好有多好!”
它是甜餅的擁躉。
“我錯了。”韶音立刻道。
灰總便換了個話題:“你什么時候把男主還給她?”
然而等了一會兒,沒等到韶音的回答。
她又跟惡犬聊天去了。
“晚上想吃什么?”牧月霖低著頭,柔聲問道。
韶音沖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想吃麻辣香鍋!”
牧月霖頓時好笑,輕輕彈她額頭:“不行,不能吃。”
“那我想吃燒烤!”韶音又說。
“燒烤也不能吃。”牧月霖說道。
“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你還問我做什么?”韶音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了。
惡犬頓時認(rèn)錯:“好,給你做。但只能吃一點點,好不好?”
“哼。”韶音仍然不看他,但嘴角微微揚(yáng)起來。
牧月霖見了,頓時松了口氣,打電話吩咐助理買全市最好吃的麻辣香鍋和燒烤,以及營養(yǎng)美味的養(yǎng)胃粥。
韶音吃飯的時候,牧月霖就在一邊伺候著。給她遞紙巾,哄她慢點吃,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喬云夢也在桌上。她將這些看在眼里,眼珠都紅了,差點把筷子捏斷!
“不想吃就上去。”牧月霖瞥過去一眼,不耐煩地道。
影響音音吃飯的心情!
喬云夢氣得,立刻擱下筷子,起身上樓了。
“你別對她這么兇。”韶音勸道,往樓上看了一眼,“她,她只是太愛你了。”
牧月霖一臉不耐:“不需要!”
“哼哼,不尊重愛情的人,以后會被愛情打臉的。”韶音一邊喝粥,一邊隨口說道。
牧月霖眼神微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但韶音卻懂了。
或者說,傅時音懂了。
眼神飄忽了下,她垂下頭,捏著勺子吃粥,微紅著臉,再也沒有抬起頭。
次日。
“喬小姐,怎么這樣看著我?”牧月霖去上班了,韶音坐在輪椅上,在花園里曬太陽,朝一旁打理草坪的喬云夢說道。
喬云夢冷冷地看著她,說道:“我才是阿霖的妻子。”
“噢!”韶音一臉恍然大悟狀,卷著發(fā)梢,漫不經(jīng)心地道:“所以,你在說我是小三,破壞你家庭的壞女人?”
喬云夢不說話,但眼神驕傲又不屑,顯然正是這么覺得的。
“是,我壞!”韶音非常痛快地點頭,坦然地承認(rèn)了,她勾著唇角,壞女人標(biāo)配的邪惡表情,“我還可以更壞!喬小姐,你想試試看嗎?”
喬云夢頓時一臉提防,后退兩步道:“你想做什么?”
她對這個搶了她功勞,搶了她和牧月霖的共同回憶,恬不知恥的女人,抱有萬分警惕。
“我想要你離開。”韶音認(rèn)真地看著她說,“短時間內(nèi)不要回來。”
什么短時間?
她就是想分開她和阿霖!
“不可能!”喬云夢一口否決,眉頭皺起,眼里涌動著激烈的厭惡,“我才是阿霖的妻子!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只能是小三!你永遠(yuǎn)是我和阿霖之間的小三!”
阿霖是愛她的,他只是暫時不知道。
而她也是愛阿霖的,他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并且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傅時音永遠(yuǎn)都別想插一腳進(jìn)來!
“你別逼我哦。”韶音嘆了口氣,擼起袖子,露出白皙瘦弱的手臂,“你大概不知道,我擁有再生障礙性貧血,我如果在這里劃一道口子,血止不住的話……”
她說著,對喬云夢咧嘴一笑:“你猜,阿霖會怎么樣?”
“你!”喬云夢瞪大眼睛,表情變得不可置信,“你真卑劣!”
韶音甜甜一笑:“所以,你的決定呢?”
“呵!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嗎?”誰知,喬云夢緊接著臉色一變,冷笑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只錄音筆,眼神輕蔑地看過來,“你猜阿霖聽到這個,會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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